第022我是识体：缺失的识气

米光市的秋天很短，才几个星期，大家已穿上了厚厚的毛衣，放眼望去，走在大街上的老老小小无一不是缩手缩脚，都为这突来的早冬而感到难以适应。
雷契双手插在裤袋中，身上仍是那件秋装校服，似乎这寒风对他起不了作用。
今日，雷契没来由地提早了几分钟出门，此刻的校园依旧空荡荡，只有三三两两的人漫步在偌大的校园里。雷契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享受着难得的惬意。
突然，一个女生正面朝着雷契走来，雷契还没来得急反应，那女生便已与雷契撞了个满怀。
“唔，好痛。”女生被撞倒在了地上，她捂着有些发疼的额头，试图站起身。
“对不起，你还好吗？”雷契礼貌地伸手，拉起女生，在两人双手触碰到的同时，一股巨大的力量在两人之间盘旋，雷契与女生皆是诧异地望着对方，“你是……姬浅瞳的妹妹，姬浅恬？”雷契记得这个女生，上一次见面也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姬浅恬点点头，双颊显现着病态的嫣红，“我有点头晕，可以扶我去那里坐一下吗？”
“好。”雷契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书包和书本，扶着姬浅恬步伐不稳的身体朝着不远处的亭子走去。
两人各自在石凳上落座，虽一语不发，却无时无刻不在打量着对方。
雷契可以感受到姬浅恬体内的识气与自己产生的共鸣，正如他与米白之间的感觉一样，只是……面对着姬浅恬，他似乎还感觉到了另一股不同的力量。
不知是受到哪股力量的影响，雷契体内已经平复的两股识气，似乎又有蠢蠢欲动的趋势，雷契皱起眉头，集中精神，回想着米白教他的融合之法。他曾经想用一种识气制压另一种识气，但结果却是自己被两股识气所反噬，而经过这几日米白的帮忙，他已可以控制两种完全不同的识气。
一番调整之后，雷契的气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两股识气也逐渐安静了下来，可是突然，其中一股识气如同受了刺激般在雷契体内混乱移动，欲破体而出。雷契紧握双拳，指节已微微泛白。
“我……”
与此同时，姬浅恬心口传来阵阵刺痛感，她大口喘着气，却发现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不已，她无力地靠在石桌上，嘴唇已因为突来窒息而变得青紫。
“雷契……”
雷契的全部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如何压制这两股识气上，他并没有听到姬浅恬的呼唤。
“雷……契……”那双清澈的眼眸中突然血丝满布，声音早已嘶哑地难以辨认，片刻之后，喉咙口涌上一股腥味，“咳咳……噗——”刺眼的红色液体被咳落在了灰蒙的石桌上，带着些许诡异的光芒。
另一边的雷契已集中全力却依然无法平复暴走的识气，他捂着心口，莫名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身体仿佛被施了咒般，无法停止，只觉肺被咳得生疼生疼，胸口一阵火辣。
“咳咳——咳咳——”雷契下意识地用手遮挡，却感觉手心一阵湿热……一口艳红的鲜血淌在手心，醒目而炙热。
“雷契……”
一声虚弱的呼唤终于唤回了雷契恍然的思绪，他紧握手心，将视线转回姬浅恬身边：“姬浅恬……你……”
方才还面带红润的姬浅恬突然苍白地没有一丝血色，她虚弱地趴在石桌上，嘴唇动了动却无法再发出声音。
“你说什么？”尽管此刻雷契的状况不比姬浅恬好多少，但他有种错觉，仿佛只要眼前的这个女生转危为安，他自己身上的伤也会愈合……虽然这只是雷契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姬浅恬又动了动嘴唇，雷契将头凑得更近了些，终于勉强明白了她的意思。
“好，我带你去找姬浅瞳。”
语毕，雷契画出一个结界，抱起姬浅恬轻如鸿毛的身体，朝着教学楼跑去。
现在是在学校，如此身负重伤的二人若被别人看到，恐怕又要成为八卦的主角，雷契不想趟这趟浑水，也不想给姬浅恬带来困扰。
“好难受……”姬浅恬的双手紧紧揪着雷契的衣角，眼角处不住地落下痛苦的泪水，雷契低头看着病怏怏的姬浅恬，心中的某个角落似乎被打开，就连呼吸也不自觉地随着姬浅恬的变化而变化。
曾经在这里的东西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从未有过的失落感……
“姬浅恬。”雷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脚步也下意识地加快，“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黑眸早在不知不觉中转为红眸，只是这次透露的不是愤怒而是担忧，这到底是什么感觉，朋友？不是……应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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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本是高数课，却因为姬浅恬的突发状况而改为自修课。姬浅瞳一行人从教室后门溜出，一路使用识气，很快就到达了天文社。当然除去没有力量的白可儿，她只能靠着自己的双脚小跑着，好在有蓝杰利在她前面带路，她没有迷路。
待他们二人赶到天文社，姬宇已经开始了对姬浅恬的治疗。绿色的光芒环绕在姬浅恬四周，姬浅恬蜷缩着身子，宛如一个初生的婴儿，脆弱而让人怜惜，姬宇将自己源源不断的识气传入姬浅恬体内，额际已悄然渗出了几丝汗意。
“雷契，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若不是姬浅恬在昏迷前一再强调，自己的身体并不雷契造成的，恐怕此刻，这里又要展开一场大战。
“我没有。”看见姬浅恬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雷契终于稍稍宽了心，一口积郁在胸口已久的血腥突然从喉咙口迸出，带来满嘴的咸腥味。
“雷契……”只见雷契身形一晃，幸亏他扶住一边的墙壁，这才没有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你没事吧？”白可儿担心地走上前，而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应答。
“老师，恬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她的身体这么虚弱？”此刻，蓝杰利再也忍不住，终于问出了隐藏已久的疑问。
只见姬浅瞳低下了头，绿眸中闪烁着不甘，而姬宇则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神情复杂地望着自我修复的姬浅恬。
这一切都要从十多年前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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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前，姬宇与他的妻子凌梨还未相遇，凌梨像往常一样从小巷穿回家中。突然，一阵微弱的类似于婴儿哭声的声音在小巷中响起，断断续续，若隐若现。起先，凌梨以为那只是猫叫声，并没在意，可再侧耳一听，这更像是孩子的哭声！
凌梨心下一急，赶忙寻找着声音的来源，终于，一番苦找后，凌梨在一个废旧的纸箱中找到了气息微弱的女婴，那时，女婴身上包裹的布料已经破烂不堪，想来已经被遗弃在这里有些时候了，顾不得报警，凌梨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往医院的急诊部飞驰而去。
经医生初步断定，女婴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身体素质极差，可能活不了几年。尽管这孩子只是凌梨捡来的，但听到这个消息后，她还是难过了很久。本打算将孩子送到孤儿院，但望着她那双清澈无比的眸子，凌梨一家犹豫了，于是最终，他们还是选择了自己领养这个孩子。
或许是上天注定，这孩子命不该绝，就在医生说抢救无效之后，小恬恬的病床旁出现了一个陌生男子，他生着一头醒目的绿发，一双犀利的绿眸，他动用自己的识气救回了恬恬，恬恬的身体状况也因此而好转。
没错，这个人，就是姬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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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说来，恬岂不是要比瞳大？”不知情的几人听着姬浅恬的过去，心中惊起片片怜惜。
“是，但是恬的状态不太稳定，必须有人照顾她。”因此，姬浅瞳便担当起了姐姐的角色，无时无刻不关心着姬浅恬，生怕发生什么意外。
“既然恬不是瞳的亲身妹妹，那为何她生着一双黑眸，她不也是识体吗？”对于识体的等级问题，白可儿比较敏感，因为她始终觉得自己是一个什么都算不上的另类。
“我可以探知她体内存在微弱的识气，但这力量太过微弱，以至我无法辨别它的颜色。”姬宇坚信，姬浅恬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她的识气似乎在一出生就被人抽走。
“怎么会这样……那她又为什么会时不时地发病？”蓝杰利已经不记得这是姬浅恬第几次发病了，但状况却是一次比一次糟糕。
姬宇摇了摇头，眉头皱的更紧了些：“这么多年来，我始终没有找出发病的原因，因此每次发病，我也只能用自己的识气替她治疗。”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一直沉默不语的雷契突然直起身，目光担忧地望着陷入沉睡的姬浅恬。
“她本身的灵识受到过创伤，我不确定换一颗灵识能不能……”沉思了片刻后，姬宇推了推眼镜道。
“应该可以……”白可儿脱口而出道，可话才出口，她就后悔了。这只是一个梦境而已，没有人能证实梦境中的一切是真是的，恐怕就连雷契也不知自己的灵识从何而来。
“我的意思是……至少我们可以试一试，先从找到一颗合适的灵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