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所谓识体：解不开的谜

九月的天气仍然有些炎热，白可儿一手托着腮帮，一手转着手中的笔；讲台前，代课老师姬宇正滔滔不绝地在黑板上演示着方程式；身边的蓝杰利则认真地记着笔记；姬浅瞳摊着教科书，在课桌底下偷偷看着言情小说。
白可儿很是无聊地叹了口气，随手在草稿纸上写着什么，然后又自顾自摇着头，殊不知，身后的雷契正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我果然不适合念书呢。”白可儿小声呢喃着，将笔放下，望着窗外嬉闹的鸟儿，她好希望自己能像它们一样，自由自在地在空中飞翔。
眼皮不知不觉地耷拉下来，视线渐渐变得模糊，白可儿将头倚靠在墙边，糊里糊涂进入了梦乡。
已经不知多少次，白可儿在课上睡着，只是这一次，她在睡梦中皱起了眉头，仿佛看到了什么诡异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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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噜——”耳边满是流动的水声，身体不断下沉，空气一片潮湿，这是哪儿？
白可儿蓦地睁开眼，惊讶地发现自己全身浸在水中，她挥动着手臂，想要挣脱水的束缚，却始终游不出这封闭的空间。
咦？水里并没有空气，可为何没有窒息感，难道是因为在梦境中，一切感官都被封闭了吗？
又挣扎了片刻，白可儿觉得有些乏力了，她放弃了手上的动作，任凭水的浮力，自由漂浮。忽然，头顶上方传来丝丝的光芒，白可儿抬起头，顺着光源望去——那是一道温暖的红光，所照之处顿觉精神百倍。
只是，红光并没有持续太久，几秒过后，红光色泽变浅，以着极为缓慢的速度变成了白色，白光的力量较红光更为强大，借着白光，她甚至可以看清水中白色的颗粒，这些又是什么？白可儿伸出手，想要抓住，可在触及那些颗粒的同时，它们却瞬间消失了，一切仿佛只是错觉。
“孩子。”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白可儿愣了愣，好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哪里听过，“孩子，你还好吗？”
“是谁，是谁在说话？”白可儿扯开嗓子喊着，而这声音仅仅在自己周围回荡，丝毫没有传出去，“你是谁？我又在哪里？”
“孩子，你又在调皮了，还没出生就这样折腾我，以后一定是个捣蛋鬼。”脸上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好温暖，好舒服，好像妈妈的感觉，“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的。”
“妈妈……”白可儿下意识地念着，大脑有片刻的停顿，“你是妈妈吗？”
白可儿想要寻回亲生父母的愿望并没有蓝杰利这般强烈，可最近，她却频繁地在梦中遇见亲生母亲，这是为何？
“怎么了，孩子又让你受罪了吧？”一个低沉的男音响起，白可儿抬头想要看清白光外的模糊身影，她知道，那一定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是啊，他又在动了。”
“爸爸！妈妈！”喉咙突然一紧，白可儿动了动嘴唇，却喊不出声音，她用力敲打着眼前的封闭空间——她要出去。
突然，封闭空间开始左右摇晃，身边的液体一点点流逝，白可儿重心不稳地向后倒去。“滴答，滴答——”随着液体的不断消失，白可儿感觉到了胸口的压力，她大口地喘着气，症状却仍没有缓解，意识渐渐变得模糊，昏睡前她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用力！孩子很快就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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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白可儿从梦中惊醒，她倏地站起身，脸上还残留着半湿的泪痕，正在奋笔疾书的姬宇听到尖叫声，手一顿，疑惑地转过了身。
他看着一脸莫名的白可儿，而全班所有人的视线也都定格在了白可儿身上。
“白可儿，对于方程式有什么疑问吗？”一双绿眸直直地望向白可儿，姬宇推了推鼻梁上眼镜，似乎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
“老师，我……”两片绯红“刷”地飞上脸颊，白可儿抹去脸上的湿冷，不知所措地低头。
“坐下吧，不要再走神了。”姬宇微微敛起眼眸，继续之前的板书。
之后的课，白可儿没有心思继续认真听了，她的脑海中不停地回荡着两人的对话，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弄清楚，他们是谁。
“可儿，你今天是怎么了，一直心不在焉的。”趁着吃饭的空档，蓝杰利有些担心地问道。
“杰，我们去找亲生父母好不好？”白可儿拉着蓝杰利的手，有些急切道。
“可儿，你今天是怎么了？以前你不是……”从前的白可儿从不提寻找亲生父母，她总是说有白妈妈在身边就很开心了。
白可儿松开手，脸上渐渐染上了一层忧色：“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最近总是梦到我的亲生妈妈。”
“亲生妈妈？那你看清她的模样了吗？还是只是你想象出来的？”
有人说过，梦境里的景象有时不过是过眼云烟，不值得留恋，也不能当真。
“那梦境好真实，仿佛我就是那个还未出世的胎儿，在母亲的子宫里无声地和她交流。”白可儿犹记得梦中的妈妈抚着肚子，属于她的暖意将白可儿包围，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让人不得不留恋。
“我们已不算是人类，这样的梦境或许是什么征兆吧。”蓝杰利摇了摇头，不再言语，这里有太多未知的谜团等着他们去解开，或许谜团全部解开的那一日就是他们找到父母的那一日，“对了，其实天文社活动那天，我感到有些奇怪。”
今天的午餐时间只有蓝杰利和白可儿。
“你是说姬浅恬吗？”虽然目前，白可儿能感觉姬浅瞳对自己和蓝杰利并没有敌意，但不难看出，她有秘密隐藏着，因此对于姬浅瞳，白可儿与蓝杰利选择了半信半疑。
“是，她的身份，她的身体，都值得怀疑。”姬浅恬那永远睡不醒的摸样，那莫名不适的身体。
“那她是人类还是识体？”姬浅恬没有姬浅瞳那样的绿眸，也没有姬宇的绿发，从她身上看不出半点识体的影子。
“一定不是人类。”只觉得身后闪过一阵风，耳边已响起了雷契的声音。
“你为何每次都要以这样的方式出现？是嫌自己不够出彩吗？”白可儿微微皱起眉头，敛去脸上的笑意。
很明显，雷契站在姬浅瞳一行人的对立面，他有意无意地出现在他们身边，却又没真正意义上的伤害到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
“我从没表明过我的立场，为什么你们却把我当作敌人？”雷勾起嘴角，在白可儿身边坐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弄着盘中的菜色。
“那你又为何与姬浅瞳一见面就出手。”蓝杰利起身，从对面的座位移到了雷契右侧，他担心雷契做出什么伤害白可儿的事情。
“那是我与她之间的事情，与你们无关。”虽然雷契也想好好享受一下人界的校园生活，但捉拿姬浅瞳一行人是住上大人的命令，他不能违抗。
人界也好，识体界也好，每个人、每个识体都有自己的秘密，姬浅瞳、姬浅恬、雷契……可蓝杰利与白可儿呢？他们从有记忆至今，始终都是一张白纸，他们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记不起任何与识体有关的事，也不知道其他识体接近他们的目的是善是恶。
想着，白可儿不自觉地抚上脖颈间的吊坠，已经好久，它没有发出光芒了，它又代表了什么，身份？力量？识气？还是别的……为什么只有她和蓝杰利才有，雷契、天文社的人似乎都没有发现……一切的一切，都是谜。
“我不是你们的敌人，我和你们一样是个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的人。”雷契忽然收起了一贯的笑容，正色道，“从我有记忆来，我的生活除了训练还是训练。”
“你从识体界来，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谁？”白可儿有些诧异，雷契来到人界一定有他的原因，可不知怎么了，白可儿竟莫名地相信雷契的话。
“我不过是个卑微的下人，在我的生活中只有主人，没有亲人，他给了我力量，教会我识术，他给了一切他认为好的东西。”雷契说着，渐渐敛起了眼眸，“识体界曾经发生过一场事故，自那以后，什么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