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久别重相逢

上班期间，袁博都是一副没精打采，像是得了癌症晚期的病人，一直犯小错误，到不该犯的错误，被组长骂了又骂，他完全就像是一个局外人的样子，好像骂的人不是他一样。事不关己的态度。
江小雯一直和闻灵芷在帘子后面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江小雯看着都想哭，她没有想到袁博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当年那个怀有梦想，一副冲劲的袁博哪里去了。真的是被她给抹杀了吗？江小雯内疚的想。如果一段爱情可以改变一个人，江小雯知道，那叫爱了，可是，如果所谓的爱情，把自己的变得更加颓废，那就不叫爱情，那叫死钻牛角尖。
袁博似乎也感觉到了帘子后面一直有人注视着他，频频的向帘子后面疑惑的看看，又底下头工作，直到下午上班的时候，袁博冲进了理事的办公室，江小雯看到袁博走了过来，赶紧走到办公桌后面蹲了下来。怕被袁博看到。江小雯也不知道自己出去以什么样的心里来面对他，是回来看他的，迟早都要面对的，可是就是不想现在就见到他。
闻灵芷坐到理事坐的座位上看着走进来的袁博，微微一笑”怎么？有事？”闻灵芷询问袁博到，看着他依旧有点沧桑的脸，心里一股莫名的难过。她心疼了他六年，却从来都忘了回过头来心疼一下自己。
”你怎么又回来了？”袁博一脸疑惑的问到，但是心里莫名的有几分庆幸，至于这份因为闻灵芷而带来的庆幸，被他的想当然给压了下去，因为习惯了忽视，不止是忽视闻灵芷，更是忽视他自己的内心的真实的感受，这是一种病，他不自知而已。
”因为怕自己会后悔，在美国呆了一个月，想想，不想让自己老了再去后悔，便回来做最后一搏了，如果还是失败，那就永远从这里消失，那时才不会后悔吧！毕竟自己足够努力了，以前，还不够努力。”闻灵芷看着袁博的眼睛说到。
”不值得的，赶紧收手，不要再在我身上白下功夫了，不会有结果的。”袁博避开了闻灵芷的眼睛吼到，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看到她又回来了，有感受，是什么，他抓不到，还是想要把她再赶走，但是不那么想了。
闻灵芷笑了，”不努力怎么知道一定会失败，你本来就是一个心狠的男子，这次让我彻底死心啊！这样对谁都好，你也不用再烦了，现在我感觉还是有希望的，因为你都不敢正眼看我了，你知道吗？你开始逃避我的眼睛了。”闻灵芷看到低下头去的袁博说到。
”随你的便，”说完袁博看着闻灵芷的眼睛，然后走了出去。的确，面对她的强势，他总是很心虚，莫名的心虚。不是害怕，不是恐惧，不是喜欢，不是爱，那到底是什么，袁博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只要，只要是在闻灵芷面前，他就莫名的压抑，有脾气发不出，有感觉不能吐露，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高高在上，一个平淡无奇，他们，要怎么走到一个世界呢！
”你好勇敢啊！”听到了袁博走出去关上了门的声音，江小雯才站了起来，抱着闻灵芷说到。江小雯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可以这么霸气的追求自己所爱的女子。但是闻灵芷看着袁博看着自己的眼睛，狠狠的说出那几个字的时候，她的心，真的碎了，乒乒乓乓的掉了一地。
”让姐姐见笑了，”闻灵芷抹了一把眼泪，坚强的说到，毕竟江小雯在她看来，还是外人。”这里，这里会痛的。”闻灵芷拍拍自己的胸口，”从机场相遇开始，就注定这里会痛，因为看到他在机场无助的哭泣是，我就心疼了。一疼就是六年。”闻灵芷脆弱的说到。把自己的所有伤口给江小雯看。也许，从今天，她和江小雯的关系进了一步。
江小雯紧紧的抱住她。”没事，哭吧！有姐姐呢！你还好，还有这么一个可以让自己疯狂的人，我都三十好几了，都没有遇到一个让自己爱到覆水难收的人，是不是也是一种悲哀。”江小雯笑着说到，但是还是难以掩饰她心底的落寞与悲哀。
”姐姐，会有的。”闻灵芷也用力的回抱住江小雯，两个本来应该不相干的女人，却因为相同的心情，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靠近的，不止只有两个人的身体，还有两颗受伤的心。
下班之后，闻灵芷开车一直跟在袁博的身后，他出了公司就直奔酒吧而去。知道闻灵芷的车一直跟着他，他也没有回头看一眼，只是很乱，思想很乱。他不是不懂闻灵芷的执着，也不是不懂闻灵芷的好，只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待到一起，迟早都会离开的。
”其实姐姐不回来的那年，他辞职去美国找姐姐了，不过没有找到，回来就每天都泡在酒吧里，不分白天还是晚上，后来没有钱了，就找我借，我说我不会借给他的，除非他去上班。”闻灵芷看了眼走进酒吧的袁博。
继续说到，”后来他就去上班了，只做了一个小小的文员，一直工作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一直出错，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他早就被开除了，每个月的工资，除了赔偿损失的公物，所剩的钱都用来喝酒了。时常还要我来贴补。”闻灵芷对着江小雯说到。
江小雯真的感觉到了闻灵芷对袁博的爱意，就算是根木头也该开窍了，袁博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来伤害这么深爱自己多年的好女孩呢？真是一个大傻瓜啊！江小雯也不禁感慨，袁博对她的，真的是爱吗？不是心里的那道得不到的坎吗？江小雯自己也迷茫了。
江小雯下了车，向袁博进去的那个酒吧走去，进了酒吧，闻灵芷紧随其后。给江小雯指了他常坐的位置，然后给自己叫了杯喝的。无论如何，江小雯都必须面对袁博，然后把事情说清楚，她已经是孩子的妈了，让袁博把心放开了，也许，他认真的理一理感情，总会发现闻灵芷的好的。
袁博还是坐到自己的老位置，端着酒杯，一副慵懒的姿态。把酒杯里的酒晃了晃，然后就灌了下去。像是和白开水似得。在公司还算是好吧！在这里，完全就是一副很屌的样子，端着酒杯，夹着烟，摘下了眼镜，一副小混混的样子。
”袁博，你这些年过得真的太让我失望了。”江小雯坐到了袁博的对面一副恼怒的样子说到。看着袁博这个样子，江小雯真的是失望透了。她以为，她见到的袁博，已经是杂志啥的骨干了，已经可以撑起自己的一片天了，可以听到他骄傲的说：江小雯，你看，我已经成功了，当初你放弃我，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或者强硬的对她说，小雯，我已经成功了，回来，嫁给我，我能给你最好的生活。可是，她想遍了所有的可能，都没有想到，袁博会变成这个样子，不像一个男人，只会抽烟喝酒。
闻灵芷坐到吧台那边看着江小雯这边，他们这么多年初次见面，一定有很多当年没有说完的话要说，所以闻灵芷选择给他们留出空间让他们叙旧。闻灵芷是一个聪明的女子，也是一个骄傲的女子，只是这样的女子，注定了会被爱情给毁了，她们的爱情，来的很热烈，很执着，所以，灼伤了别人，更是灼伤了自己。
”滚，七年了，还要让我像一个疯子一样对一个幻影来说话吗？”袁博盯着对面的江小雯说到。然后给自己添了一杯酒又要喝。以为他看到的江小雯，还是像以前一样，是个幻影，是自己喝醉了。
江小雯站起来走了过去，夺下袁博唇边的被子，”够了袁博，你给我清醒一点，我是江小雯，我回来了，可是你却让我失望透了。”江小雯生气的说到，本来想要把自己手中的酒杯里的酒泼给他，最后还是忍了。
袁博呆呆的看了江小雯有五秒钟，然后给了自己一巴掌。”痛，不是在做梦。”说完一下站起来抱住了江小雯，紧紧的，想要揉进自己的胸膛一般。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回来了她吗？一切都是真的吗？袁博有一点不敢相信他的眼睛，甚至是自己此刻的触觉。
”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等的好累啊！那年我把戒指都买好了，就等你回来在机场就向你求婚，可是你都不回来，你都不回来了……”说着说着，袁博就流下了泪水。但是还是再喃喃轻语着，他怕，他睁开眼睛是，一切又都是一场幻觉。
江小雯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一阵湿热，就知道袁博哭了。”对不起，因为我不够爱你，不，是我根本就不爱你，所以我逃跑了，因为回来结婚，我会觉得不幸福，这样对你也不公平。”江小雯解释到。
袁博听到江小雯的话，一下子放开了江小雯，”那你现在回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看我像一个小丑似的等了你这么多年……”袁博愤怒的喊到。像个疯子一样，酒吧里的人纷纷回头，他也不去管，他的心底，充满了愤怒，他的六年的等待算什么，他等了六年，就等到了一句对不起吗？
”够了，袁博，你的思想怎么变得这么龌龊，我不知道你还在等我，而且一等就是这么多年，是闻灵芷找到我的，给我说了你这几年的生活状况，让我回国劝劝你从新开始生活的，我不想再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你应该开始新的生活。”江小雯推开了袁博，对着袁博喊到。看来，袁博真的不是那种因为爱情才爱她的，他只是觉得她辜负了他，所以才在执着一个解释的，这样的爱情太斤斤计较，不是江小雯想要的那种爱情，这不是真爱。
”又是闻灵芷那个女人，她还是真爱多管闲事啊！有这些精力，何不快吧自己嫁出去。……”袁博回头看到了坐在吧台那边的闻灵芷，对着江小雯狠狠的说到。如果以前只是厌恶她的穷追不舍，那么今天就是彻底的恨她多管闲事，他的事，还轮不到她管。
江小雯狠狠的打了袁博一个巴掌，他怎么可以变得这么不识好歹，”闻灵芷那么爱你的一个女子，为了你什么都做了，不惜跑到美国来下跪求我回国看你，却换来一句你的多管闲事……”江小雯已经哭的说不出来话了。为袁博感到心寒，为闻灵芷感觉到不值，如果袁博还是六年前的袁博，也许闻灵芷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可是为了今天这个袁博，江小雯深深的为闻灵芷感觉到伤心。
这么多年后，江小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再见袁博时会是这样一个场景，他会变得这么不堪，到底是现实改变了他，还是她改变了他。这就是袁博对她的爱情吗？那她宁愿袁博没有爱上她，这样的爱情，她承受不起，这样的袁博，她劝解不了。
江小雯感觉自己的手有一点麻木，下手真的很重，打的有多狠，就代表她对他有多么失望。他怎么可以变成这个样子。江小雯心痛的看着被她打的呆呆的袁博，除了流泪，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还应该做什么反应，甚至打了他的手，都不知道放下来。
袁博被打的一下子侧过了头，没有想到江小雯会打他，所以没有闪躲，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巴掌，袁博感觉到了自己嘴里的血腥味。眼里多一丝冷意，这样的江小雯，一直把他往别的女人怀里推的江小雯，不是他要等的江小雯，说不定这个疯女人是闻灵芷随便找来迷惑他，糊弄他的，但是他的心里明白，这就是真的江小雯，他那么深深的爱过的江小雯，他怎么会认错。
袁博冷眼看了哭的不能自抑的江小雯，侧身从江小雯身边走了过去，到问口的时候，对着闻灵芷喊到：”别自作聪明的自以为是。”然后就出了酒吧走了。他需要静一静，他需要理一理，他需要一点自己的空间，他需要接受，他需要知道，到底是他变了，还是她们变了，江小雯打他的事实，他实在是不能接受。
闻灵芷走过来扶着江小雯坐下，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静静的陪着江小雯，都是自己太自私了，才会把事情变成这样，闻灵芷想。也许袁博说到对，一切都是她太自以为是了，一切都是她以为的对袁博好。
不然此刻江小雯一定还在安安静静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不用陷入这些繁琐事中来，不用伤心，上自己的班，做一个女强人。养着自己的孩子，幸幸福福的在美国生活着。都是她的错，才导致了这样的局面。闻灵芷懊恼的想。
江小雯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之后，看到一脸自责的闻灵芷以后，安慰起了闻灵芷。”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真的是没有想到袁博会变成这个样子。真的想不到，我们多年后的重相逢，竟然会是这个样子，这几年，他变得糟糕透了，变得让我失望透了，所以难以接受，所以才会情绪失控。不要担心了，我会让他找回以前的那个自己，那个阳光，积极，向上，热爱文字，热爱摄影的自己。让他从新活的精彩，还有，从新生活，并且看到你为他的付出。”江小雯一脸坚定的说到。
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杰杰已经睡了，江小雯蹑手蹑脚的换下鞋子，开门走进了房间，慢慢坐到了沙发上。这时灯突然亮了，吓了江小雯一跳，看到是杰杰，一脸的抱歉，”抱歉，打扰到你了。”江小雯对着杰杰说到，用的是汉语，杰杰的汉语没有半点问题，说的很好。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晚饭吃了么？我给你做了，在厨房。”杰杰看着一脸疲惫的江小雯说到。一定是被那个初恋给气的，杰杰已经调查过江小雯的那个初恋了，是一个扶不起墙的软泥啊！
”吃了，和闻灵芷阿姨一起，快去睡吧！不用担心我，今天过得还好吗？”江小雯看着杰杰说到，在他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不管是在美国，还是在中国，她都没有好好陪过杰杰，觉得好抱歉啊！
”一个人在家，就是老样子，我不担心你，但是你刚才哭过了，眼睛到现在都还红肿的有点严重，你比我更需要休息，妈咪，如果觉得难过我们就回美国去吧！”杰杰心疼的摸摸江小雯的眼睑说到。
”没关系的，处理完了就回去。”江小雯知道杰杰可能不太适应这里的生活。毕竟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但是看到袁博这个样子，让她怎么安心回去，只会换来无尽的不安和愧疚。她可不想后半生都生活在自责与懊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