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辞去小雪后又去了那家咖啡厅——夜不离。
熟悉的让我陌生的一个地方。
这家咖啡厅是我开的,不对,应该说以前是属于我的,前段时间卖了,卖的时候里面剩的东西并不多,所以那个南方人只出了八十万。
我不得不承认他很有经营能力,一度萧条的咖啡厅在他的带领下蒸蒸日上。一楼两侧的那些书架他重新粉刷了一遍。还是天蓝色,上面的报纸和书籍也重新整理分类,他弄的很仔细,并且将一些旧的书籍放到一个大箱子里让伙计拿出去卖了。天花板上的风铃仍然在,只是,他在上面重新安装了一些花灯,当夜晚到来时,他会将主灯关了,打开这些花灯,风铃一动,花灯也动,下面的人跟着动,尤其是那些小情侣,隔着桌子拉着对方的手,满眼的花色。
那个南方人抓住了他们的心,同时也抓住了财富。他看着在花灯下甜言蜜语的情侣时,笑的比花灯还要灿烂。
我去时是下午三点,暖暖的阳光从窗户射进来,照在那些紫色的风铃上,投下斑驳的倩影。
南方人叫阿吉,他正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旁看报纸,我打了声招呼,他迅速的抬起头,当看到我时,脸上马上挤满笑容:“小黎,你来了?”
“嗯。”我答应一声:“老样子!”然后坐到他旁边。
阿吉放下手中的报纸对旁边的一个小姑娘说:“给小黎煮咖啡,老样子。”随后又转过头:“最近忙些什么,好久不见你过来了?”
“最近编辑部催着要一篇稿子,所以一直窝在家里码字,今天终于得空,去看了下小雪,正好路过,就进来了。”我看了眼他放到桌上的报纸说。
“哦,这次写的什么?”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写了些什么。”我苦笑一下,接过服务员端来的咖啡说了声谢谢后又看向桌上的报纸。
“哈哈哈!”阿吉干笑几声,随手拿起报纸:“汶川大地震死了很多人呐。”
我一愣,才发现那是2008年的报纸。
他又笑了笑将报纸放到书架的底层,说:“我还有点事,你慢慢喝着。”说着已经走了。
我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端起桌上的咖啡向窗外望去,突然一抹熟悉的紫色身影从窗外走过,我一怔,迅速的放下杯子向门外跑去,期间还撞倒了两把椅子,其他桌的人听到声音都向这边看来,我什么都没有说,迅速的出了门。四处望去,那抹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茫茫的人海中。呆呆的看了会后,我低着头又回到刚才坐的地方。
一些不愿想起的记忆再次从脑中浮现。
一下课铃响了好久了,但没有一个人出去,个个都像是着了魔似的埋头在题海中,不停地写着算着轻声的读着,就连最调皮的大伟也没有动,呆呆的爬在一堆书后面看着,虽然我不知道他看的是什么,但我可以看出他脸上写满了疲惫。
我抬头看向黑板旁的高考倒计时。
一百二十三。
还有三个月就要高考了,沉重的压力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光明正大的撩拨着这些学生,似乎着魔般的学生们,每一个都是紧张兮兮的,急匆匆的来,慌乱的看一眼高考倒计时,又匆匆的到座位旁打开书,爬下,不再挪动半步。
疲惫的脸上鲜有笑容出现,有的只是紧张和无奈。
我伸了个懒腰又低下头看向那些张牙舞爪的字母,它们像是耀武扬威般的在我眼前晃动。
突然教室门被大力的推开,砰的一声后引起一阵躁动,又在很短的时间内平息,归于沉寂。
我没有抬头去看,只是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咚咚咚。
我面前传来敲桌子的声音。皱了皱眉头刚想呵斥几句,抬头间看到面前是一个女孩,凌乱的刘海下大大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我。
我的心猛地一动,好漂亮的女孩!
“你好,请问夏安洛在哪个班?”
“啊?”我一怔,随即说:“哦,夏安洛在隔壁班。”
“哦!”女孩答应一声:“你叫什么?”
“黎夜。”我说。
“啊?!”女孩发出一声惊呼:“你就是那个在全国作文比赛中以什么眼泪融合获得一等奖的黎夜?”
我心里苦笑一下:“拜托,是《破灭》,什么的眼泪融合啊!”
“不是你写的吗?”她顿了下:“兄妹眼泪相融成一什么什么的啊?”
“那是兄妹泪相融成一金色泪珠,威力无比,足可破国、灭神,故称破灭……”
“反正都是一样嘛!”女孩子腼腆的一笑说。
我翻了个白眼没再说什么。
“你真的很有才哎!”
“谢谢夸奖啊!”我摆了摆手:“如果没事的话就去找夏安洛吧,他在隔壁班,我要复习了,拜拜。”
“哦,差点把找他的给忘了。”说着鼓了下嘴巴转身离开,快出门时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说:“我是高二(9)班的刘微。”随即甜甜的一笑,跑开。
教室门砰的一声后被她关上。
随着教室门的关上,原本寂静的教室也传来阵阵的说话声,我疑惑的向后面看了眼,好多男生向这边看着,我从他们的眼神中读出的是羡慕和嫉妒。
后桌的方恒拿笔戳了戳我的后背,说:“有桃花运了吧?”
“什么呀!”我摇了摇头。
“黎夜,你知道吗?刚才的那个女孩子可是高二级的级花哦,据说啊,和校花在伯仲间呢。”
“你听谁说的?”
“地球人都知道的呀!”方恒翻了个白眼:“你难道不知道?”
“去死!”我使劲靠了下他的桌子,长长的出了口气,说:“她级花也罢,校花也罢,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可是她刚才在听到你就是黎夜时,你知道吗?她的眼睛在放光哎!”
“得,你打住啊,我感觉她……”
叮铃铃!
清脆的上课铃声将我后面要说的话深深地打断。我摆了摆手轻声说:“上课吧”。
方恒望了眼门口的老师,低声说:“感觉她什么?”
“没什么。”我说。
“快说。”方恒不依不饶的在后面问。
“感觉像个疯丫头呀!”我微微一笑脱口而出。
…………
这是第一次和刘微见面,很狗血的一幕。我暗自苦笑一下,将一些不安分的因子从脑中挥去,而后看向课代表手中的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