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心理测试（上）

洗过热水澡，人就会好舒服，刚刚刺骨的寒意全体不见。心情好起来的渝雁拿出手机察看备忘录。
渝雁这个姑娘除了背单词和记乐谱，记性是超乎想象的差，一些很容易记住根本不用备忘的事情她都非要白纸黑字地记下来才能安心。在这一点上，她和万卢正好互补，万卢可以毫不费力地记住一些很琐碎很易混的数据，比如她商务通里面若干男士的资料，输进去也只是一个备份，不拿商务通她一样丝毫不差地给你背出来。于是，万卢自然而然地成了渝雁的“记事本”，帮她记一些注意事项，比如什么时间该吃胃药，什么时间该喝牛奶，上艺术体操课用的舞蹈鞋放在了哪里，咖啡什么时候该买了不然她上课又要睡着……万卢跑出去约会找不着人影儿时，她就只好借助手机里的备忘录来记东西了。
打开手机备忘录，未执行事件还有以下几项：——黑色水笔用完了，记得买新的哟！不然只能向阿煦借了！
——用完的充电电池记得从书包里拿出来，再放就该烂了！
——下周政治课记得带移动硬盘去拷贝复习资料！
——找阿卢拷贝艺术体操课的视频教程，顺便让她给指导一下，呵呵。
是了！艺术体操课要考试的内容她还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呢！上一节课因为腰痛还缺勤一次，到底老师教了什么还要向万卢请教，惨了惨了！刚刚回忆带来的忧郁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焦急的郁闷，唉，讨厌的考试！
“喂，阿卢啊。”
“渝雁？什么事？”万卢那边是一片闷闷的雨声，显然她人在外面。
“你在哪里？”
“我在杨烈的车子里，我们正要去L&J呢。”
“你果然在约会。”渝雁坏笑着。
“我在去工作的路上好不好？”
“好了，不跟你扯了。你带着移动硬盘没有？”
“当然，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不带？”
“我想要艺术体操课的视频教程。”
“好的，一会儿我到了工作室给你传过去，大约还有十分钟吧，一会儿记得上QQ。”
“工作室有电脑能上网的吗？”
“当然，”万卢一副不敢相信她连这个都不知道的口气，“搞平面设计的人，没有电脑和几个用得顺手的设计软件就等于失去了左手；只知道闭门造车而不知道到网上去找素材就等于失去了右手，你说，我们怎么能没有电脑没有网络呢？”
“那好吧，”渝雁微笑着，“十分钟以后上QQ把东西传过来好了。”
“OK，拜。”
“喂，等等！”
“嗯？”
“下周二晚上我们去租舞蹈教室好不好？你知道我上节课翘了，讲的什么根本不知道，不练一下周三老师检查时我会死得很难看的。”
“好的，我安排一下时间。”
“那就这样定了啊，可不准临时重色轻友跑去约会啊！”
“那可不一定。”万卢故意逗她。
“喂！”渝雁也不管淑女形象了，对着听筒大声喊，“杨烈！下周二晚上万卢借给我，听到没有？！”
“你要把我的耳朵震聋啊？”万卢埋怨道。这时隐约听到杨烈带笑的声音：“遵命！只是你欠我一顿饭！”
渝雁在电话这边忍不住笑起来。
二年级的体育选修课大多安排在每周三的上午，分为若干个项目。杨煦选择了网球，佳仪选择了瑜珈，当初渝雁为了追随万卢，报了艺术体操，谁知学了才知道有多么辛苦，每次那些动作都搞得她头昏脑涨，腰酸腿痛的。而且，每到周二晚上，她都会拉住万卢给她熟悉动作，用来应付第二天老师的检查。
T大的舞蹈教室是二十四小时开放，对T大学生出租的。由于整个年级的艺术体操课都集中在周三上午，所以临阵磨枪的姑娘们都会赶在周二下午和晚上到舞蹈教室集合，导致这两个时间段舞蹈教室爆满的被动局面。
万卢和渝雁的到来引起了一阵小小的轰动，女孩子们纷纷向两位美女投来艳羡的目光。一些和万卢熟识的女孩们会跑过来打招呼。
“万卢万卢，你来了太好了！我的动作还不是很熟练，你教教我啦！”
“还有我还有我！”
“我先来的！”
万卢笑着拉开争执不休的两个女生，指指渝雁：“好了好了，不要争，今天有人预约呢。”
“那我们等渝雁学完了再学！”两个女生满怀期待地走开。
“真抢手！”渝雁拍拍万卢的肩膀。
“换衣服压腿。”万卢浅浅一笑，接着命令道。
五分钟以后，两位窈窕的靓女已经身着舞衣脚穿舞鞋站到了把杆面前了。万卢边示范边指导动作：“二位手、七位手、前擦、侧踢、后擦，回到一位手——”
“慢点儿慢点儿，记不住！”渝雁这边已经手忙脚乱了。
万卢摇摇头，重复一遍：“二位手、七位手、前擦、侧踢、后擦，回到一位手——表情不要太痛苦嘛！”
“能不痛苦吗？天越来越冷了，用力过猛容易抽筋的。”
“好吧，你再压压腿吧，把腿压开了才能做动作，你要是抽筋动不了了我可没力气把你拖回去。”
两个女孩都把一条腿搁在把杆上压着。渝雁一边扳着自己的脚尖一边跟万卢叙述着这些日子的变故。
“会时常想起他，想忘记却又总是忘不掉，困在心里，剪不断，理还乱，是不是这种感觉？”万卢把自己的身体贴向玉腿，一下一下地压着腿，每压一下就说一句。
“是啊，你怎么知道？”
“哈哈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表情跟阿煦一模一样？”万卢笑出声来。
“怎么又扯上阿煦了？”渝雁摸不着头脑。
“我记得当我猜出阿煦心事的时候，她也是这副傻表情，瞪着大眼睛问：‘你怎么知道的？’”
“你厉害啦，能猜出我们的心事喽。”
“其实，最明白你心事的还是你自己。”万卢把视线从渝雁身上挪到面前的落地镜子上，顾盼神飞地做了个芭蕾五位手亮相动作。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啊？”渝雁抬头看着万卢自然举过头顶的右手，伸出自己的右手摆在眼前模仿着芭蕾手形，却越看越像一只僵硬的凤爪。
“八个字：过眼烟云，抛诸脑后！”万卢依旧不看她，只顾着看镜子里的自己。
“挺难的。那有一天，你会不会忘记杨烈？”渝雁为自己无法忘记雨桐而感觉自己很没出息，又怨恨万卢明知自己做不到还要讲这种没用的话，于是赌气说。
“我会啊！”她答得倒是干脆，“任何男人，我都可以忘记，因为我明白，当你失去了之后，能做到的极限不过是把他留在记忆里，然而那样做除了偶尔在回忆时伤害自己一下以外没有任何意义，所以，干吗要记住呢？”
“我看也只有你能做到这样洒脱吧？”渝雁不再看她，也对着镜子学万卢的手势做了个五位手亮相，却忘了自己的长腿还搁在把杆上呢，于是感觉肌肉一阵抽搐，“哎哟，不行不行，抽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