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我这一系列的折腾,抗袁联盟统一战线正式形成,除了我、柏言、叶瑶,额外还加上了一个成员亲属,看来我们这回是要名副其实地做回“四人帮”策反了。
而联盟形成的唯一要求就是,谢绝萧家人介入。
“陆滕,你这么做是不是太不厚道了?真的不告诉牧天?”在最后一锤定音的一秒,楚江再次象征性地问了这个已经被问过千百遍的问题。
我大义凛然:“我觉得挺厚道的啊。”
“如果这么说,你对江天岂不是太残忍?”
我凌厉的眼刀直指楚江,大手一挥:“别跟我来这套。按理说,的确不应该把你牵涉进来。不过,陆氏现在的确没钱,但是我们扛过这一段时间,我手下一半的股权都会是你们家瑶瑶的,这样一比较,楚总经理现在的投入岂不是九牛一毛?”
楚江哑口无言,旁边的柏言笑了笑,拍了拍楚江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之前你不懂行,不怪你,现在给你个忠告,再不要脸的事儿陆滕做起来也绝对的理所当然云淡风轻。所以,哥们儿,你要适应。”
我:“……”
楚江:“……”
虽然那天我跟袁默宇谈崩了,直接拒绝了所有条件,但是我总会隐隐觉得袁邵城还会来找我,这种感觉毫无逻辑,但却一直分散着我的大脑,让我心绪不宁。而至于谈判条件,原谅我不才,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清了清嗓子,向在座的两位男士虚心求教:“二位男同胞,如果你们站在袁家人的立场上看,除了像袁默宇一样变态地要求要结婚证之外,袁邵城会提什么值得交换的条件?”
柏言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
反观楚江,他只是戏谑地笑了笑:“俗话怎么说,江山、美人。”说完之后,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叶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你的意思是,因为,情?”我有些不可置信。
楚江展开了一个“孺子可教”的笑容。
“不大可能吧,袁默宇的母亲虽然过世得早,可她的死跟陆氏实在没有半毛钱关系啊,他跟我这是较个什么劲呐?”
我的脑洞又裂开了。
楚江没有说什么,只是优雅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学长,你说呢?”
柏言从我刚才发问开始就一直沉默,听到我的话之后才稍微回过来神:“你说什么?”
我翻了个白眼:“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保证,危机一过,我马上跟小野解释清楚。”
柏言听了我的话,敛了敛神色:“跟小野没关系。你刚刚问什么?”
我摇摇头,叹了口气:“算了,我还是等电话吧。”
叮叮叮——“不带这么准的吧?”恰到好处的电话铃声吓了我一跳,我并没有马上接电话,反而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秘书室空无一人——那天跟袁默宇谈崩之后我就把袁婷婷和Aaron都辞掉了。原因无他,我跟轩辕的仗已经打响了,同时,我跟萧牧天也分手了。
撤回办公室,我接起了电话:“袁伯伯。”
****************************************************************************************************************************没等袁邵城到办公室,我就先走了出去,等在电梯口。
袁邵城出了电梯,我直接开口:“既然是公事,袁伯伯,会议室请。”
在会议室落座,袁邵城环顾四周,十分有沧桑感地感叹道:“几年没来,陆氏变了好多,你也长大了,一个人就能撑起公司,老陆的选择果然没错。”
我无意跟他拐弯抹角:“袁伯伯,现在到底情况怎样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袁哥跟我提的第一个条件我已经拒绝了,您今天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聊第二个交换条件,既然如此,我们就开诚布公地说吧。”
“你的个性跟你母亲真的很像。”袁邵城再次感叹,“行,那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我想……”袁邵城的话还没说出口,会议室就响起了敲门声。
柏言在我和袁邵城状似轻松的氛围下淡定地端进来了两杯热水摆在桌子上。
我没有在意柏言,只是很平静地提醒:“您继续说。”
“我可以不要一分钱将我现有的股份如数归还,但是我的条件是,我要成为陆氏的名义董事。”
听到这句话我一惊,同时瞟到刚刚走到门口的柏言,他也是后背一僵。
我敢肯定,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接着问道:“然后呢?”
“这就是我提出的条件。”袁邵城往沙发上一靠,显然,我的反应他早就料到了。
袁邵城现在手握不少陆氏的股权,无论怎样都算是陆氏的大股东,董事会列席是必然结果,但是他要把股权如数归还后做名义董事,这个我就不大理解了。绕了这么一大圈不要钱,他到底想要什么?我虽然神色如常,但是心里却翻江倒海风起云涌。
“你不用怀疑我,我并没有一丝一毫想从陆氏手中赚钱的意思。”
“那您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帮我巩固陆氏的江山?”说完我自己都笑了出来。的确,这种想法很是幼稚。
袁邵城看了我的表情,也笑了:“如果你要这样理解,应该也没有错。”
“那您这名义董事又要从何解释?”
“就像一个常规董事一样,每次董事会列席,名义上我持有陆氏20%的股份,而实际股权全部归你所有,所有股份产生的利润我也分文不取,而且我向你保证,无论你做出任何决策,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听完这一席话,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姓袁的一家子都是火星上来的吧?为何如此难懂?
他看了我尽量压抑的不可置信的表情:“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要是不接受呢?”这句话听起来感觉挺挑衅的,但是我却是在真心实意地询问。
“小滕,你一直都是个聪明的孩子,不接受的后果,你我都一清二楚。”
又有一个人夸奖我聪明,我僵硬地笑了笑,抬手把桌上柏言刚刚送进来的热水抱在了手中。
“你好好考虑,三天后给我答复。”说完,袁邵城仍旧保持着他终年不变的祥和的笑容,站了起来,走出了会议室。
我强压住内心的不舒服,抱着热水,也离开了会议室。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一回到办公室,柏言、叶瑶、楚江就同时发问,我并没有从沉思中抽回神,只是手握着那杯已经快变凉的开水,坐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
“陆滕?”柏言拽了拽我的衣袖。
我强迫自己回过神来,狠狠地甩了甩头。
“哦,他说他会无条件归还陆氏股份,所以总的来说,想挽救陆氏,或者得到陆氏更多地股权,我只需要嫁给袁默宇就好。”我没有把心中的疑惑跟他们三个说,只是避重就轻地讲了讲大致的现状。
“你想都别想!”柏言听了我的话,直接被点着了。
我扯出一抹笑容:“只是说说,又不是真的要嫁。你们都不会把我往火坑里推的,对吧?”
柏言似是察觉我的僵硬,从我手中把那杯水拿了出去。
“今天先这样吧,我答应他三天后给他答复。我先自己考虑考虑,你们别担心,我没事。”我站了起来,拍了拍叶瑶的手,又看了一眼楚江。
二人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楚江和叶瑶走后,我抱着柏言刚给我换过热水的玻璃杯开了个玩笑:“你说咱们在三天之内把陆氏整破产怎么样?”
柏言并不领情我的冷笑话:“我这两天帮你在公司顶着,你要查什么自己去查。”
*************************************************************************************************************************年关将至,陆氏的董事会如期而至,各路英雄好汉豺狼虎豹共聚一堂。
“陆总,你年纪轻,工作经验少,我们在座的叔叔伯伯都可以理解,但是今年的报表实在是太令我看不过眼了,前两年不说,就从你回北京后,我们手中的股值就下跌了3%,这让我们怎么相信你的能力啊?”
“小滕啊,陆氏的江山是叔叔和你父亲一起打下来的,股票咱们暂且不说,但是前段时间的酒店监控录像泄密的丑闻是你管理不善的结果,这一点我说的没错吧?”
“老何,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商场上的竞争有成有败,即使老陆在的时候,我们也不能保证一年下来一点纰漏都不出。”
“可自从小滕接手了陆氏之后,公司的业绩每况愈下,就连最支柱的传媒都出了问题,再这样下去,陆氏离终结不远了。”
……
我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听着下首这些自称为我叔叔伯伯的董事们喋喋不休,或指控,或辩护。
我侧头看向坐在下首第一位的老妈,她的表情一如既往。
我笑了笑,不知一会儿袁家人来了她还会不会有这样的表情。
说曹操曹操到。
会议室的门一下子被推开,袁邵城为首,袁默宇和秘书紧随其后。
“各位董事,董事会不等我到场就开始,是不是有些不大合适啊?”袁邵城和煦地笑了笑,语言却没那么无害。
底下刚刚还叽叽喳喳吵不停的董事们瞬间安静了下来,全部瞪着探照灯般的眼睛看向我。
我微微笑:“袁伯伯,不好意思,下不为例。”
老妈脸上的表情仍旧没有任何变化,这让我在心里佩服得是五体投地。
“今天我来,是想协助小滕宣布一下陆氏最新的股权调整。鉴于我马上就会和小滕的母亲结婚,小滕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我的女儿,我将把手中拥有的40%的股份无条件赠与小滕,所以现在……”
听到这儿,我猛地回头看向站在一起的老妈和袁邵城。
“不!”
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我轻飘飘的身体终于感觉落到了实处。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抬手抹向额头,密布的汗水吓了我一跳。我跑到洗手间把自来水使劲往脸上撩,企图让自己还未恢复频率的心跳舒缓下来。
脸上的皮肤很快就被北京冬天刺骨的自来水冻得麻木,我缓缓抬起头看向镜子。
还好,是梦。
**********************************************************************************************************************推开门,迎面扑鼻而来一股陈旧的油墨和纸张的味道,我忍受着这难闻的气味,硬着头皮走进了档案室。
虽然算起来我已经接手陆氏4年多了,但是档案室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面陈列的都是陆氏以前的资料,后来电脑普及之后,就再也没有人会用这种怀旧的方式来管理资料,而我也就没有闲情逸致来这里一日游。
但是昨天晚上的那个噩梦一直在我心头挥之不去,所以,为了验证“梦是反的”这句老话,我决定找到确确实实的证据让自己心安。
我反身关上档案室的门,打开灯,在一排一排的书架之间来回穿梭,脑子里同时算着时间轴。
陆氏成立在老妈和陆董结婚之前,老妈和陆董的关系是从合伙人过渡到夫妻的,这一点我很清楚,所以要查就得从公司成立之初查起。
手指扫过一个个整理得当的资料夹,从中抽出了一叠。
打开资料夹,一股时间的气息再次袭来,我并没有矫情地抱着文件夹泪眼婆娑,感叹时光匆匆,只是冷静地快速略读一张张泛黄的纸页,一个文件夹一个文件夹细细地扫过。
前期的文件大致浏览了一遍之后,我想起了我经常跟朋友们说的一句话:我年轻,我头脑简单,你们不要欺负我。而事实证明,以上这句话根本不是谦虚,而是事实。
但是——头脑简单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
***************************************************************************************************************************从档案室里出来,我直奔44楼办公室。
在一整层楼都空掉的情况下,我甚至高兴得踩着高跟鞋在楼道里跑了起来。
一下子推开办公室的门,我声音轻快地说:“学长,出去溜一圈,事情……”定睛一看,发现柏言正在通电话,我立马闭嘴。
柏言看着我风风火火的样子,一歪头,示意我进来等会儿。我抱歉地吐了吐舌头,为了避免脚步声,我刻意踮起脚尖,走进了办公室。
柏言没说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小野吗?”
柏言点了点头。
我就说嘛,这么轻声细语温润如玉的,电话那头绝对是萧牧野没跑!
“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今天放你假,陪我出去玩儿!”
“你脑子烧坏了吧?难道你真的决定要嫁给袁默宇?我告诉你,我不同意!!!”柏言的眼球都快瞪得掉出来了。
“我是那么没有格调的人吗?”我瞥了柏言一眼,头一扬,“刚刚我查到了公司之前的一些资料。后天的股东大会,你就等着看你学妹我空手翻盘吧,我一定让袁家父子狠狠地吃个哑巴亏。”
柏言看着我开心的样子,几乎不可察觉地一顿,然后从办公桌后起身:“走吧!”
“干什么啊?”我茫然。
“不是陪你出去玩儿吗?”
“……”
这接受能力也太强了点儿吧?
************************************************************************************************************************几分钟过后,我和柏言都套上了厚厚的外套,肩并肩出了办公室。
“想去哪儿玩儿啊?”
我揉了揉肚子,抬头认真地看向柏言:“我饿了,想吃麻辣烫……”
柏言在空荡荡的走廊对我摆出来一副“我不认识你”的表情,看得我手痒痒。
“到底去不去?!”我掰了掰好久没有活动的手腕,威胁道。
“去……”
按照习惯,去吃路边麻辣烫,我和柏言是绝对要暴走去的,但是出了陆氏大楼,看着北京被雾霾笼罩的白茫茫的远景,我开口:“学长,我认输,你去提车。”接着,我从包里掏出钥匙递给了柏言。
***************************************************************************************************************************车开出了一段时间后,仍然没到目的地,我忍不住开口:“学长,虽然我路痴,但我知道去吃麻辣烫步行也不需要这么长时间。”
“学妹,天下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惜命,这天气,人家卖麻辣烫的也知道不宜出门。”
“那这是去哪儿啊?”我无聊地目视前方,白茫茫的一片。
柏言淡定地回答:“逛街。”
“我脑抽你也脑抽了?你、要、去、逛、街?别开玩笑了,你的衣服少说也有一半是我帮你顺手牵羊牵回来的!”我看了一眼他今天这套西装,还是我去年在纽约时和朋友逛街随手给他买的呢。
柏言迅速领会了我眼神中的含义,感慨道:“今时不同往日啊。”
“好吧。想给小野买什么?”
“……”
虽然柏言的表情很无奈,但它证明我一点儿也没猜错。
**************************************************************************************************************************填满了我这么多天一直空落落的胃,我开始了我的陪逛之旅。话说,我记得刚刚我说的是让他陪我出来玩儿吧?
“你想给小野买什么礼物?是用来赔礼道歉的?”
“扯!该道歉的是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你的意思是我刷卡?”
“得了,我可不敢,小野可听你的了,到时候你背后一句话,我再怎么努力都白费了。”柏言一副敬而远之不可亵玩的表情。
“总算还识相。去这儿看看吧。”我指向了一家珠宝店,同时眼神略带挑衅。
“去就去!”柏言单手像揽人质一样把手臂绕在我的脖子上,昂首阔步往我指的那家专柜走去。我迅速反手掐在了他的脖子上。只是几秒,我俩就默契地同时松手,若无其事地看向迎上来的店长。
估计是看到了刚才我俩在门口的动作,店长很识趣地跟我们打招呼:“先生小姐您好,是来选购婚戒的吧?二位这边请。”估计是看着我和柏言的穿着打扮特别像是待宰的肥羊,店长的口气超乎寻常的热情。
我和柏言谁都没有解释,跟在店长后面用眼神默默交流。
我:真打算买婚戒?你要求婚?
柏言:现在还早,不过看看也无妨。
我:那就不解释了?不过,明天不会见报吧?
柏言:应该不会,如果见报了,我就顺势求婚。
我:滚,见报也是见我的报!!!
柏言对我坏坏一笑。
“小姐,请问您贵姓?”
“叫我Lydia就行。”我要是说我姓陆的话,明天见报就是必然了。
“请您看这边,有没有喜欢的款式?”
我十分怀疑,是不是我和柏言脸上都写着“我是冤大头”几个字,店长指给我的一排钻戒价格全部都在7位数左右。
我翻了个白眼:“是他求婚,问我喜不喜欢有什么用?反正他刷卡。”
柏言:“……”
店长:“……”
柏言淡定地说:“第二排第三个。”
店长两眼放光:“先生真是好眼光,这款钻戒是我们的最新款,您看它……”
我又翻了个白眼,挑钻戒这事儿其实真的和眼光没有关系,标签上的数字就代表一切。
店长笑得春花烂漫地把戒指自作主张地递给了我。
我没有接,只是递了个眼神给店长:“给他看就行。”
“你先看着,我去一下洗手间。”我找了个借口离开了,不仅是因为实在受不了店长和店员那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眼神,同时也是想给柏言留足空间。平时我可以跟柏言不知深浅地开玩笑,但从小到大的素质教育告诉我,挑婚戒、试戴婚戒这种事儿我是绝对不能乱入的。
我一个人在装修精致金碧辉煌的商场里走着,低头盯着地上的浅色瓷砖反射的头顶的灯光。突然间,像是有所感知一样,我猛地一抬头,看到了萧家两兄妹在对面的一家店里面,好像正在试衣服。我马上闪身到最近的一家店,并且拐到了深处。
“陆小姐您好。”因为是一家比较喜欢的牌子,熟悉的店员看了我进来直接打了声招呼。
我微笑,眼睛看着一件件精致的小裙子。
“陆小姐好久没来了,这边是前天刚到店里的新款,您可以看看。”店长从里面出来,迎上了我的脚步,同时指了指旁边的几条冬装裙子,但是我的目光却被另一边吸引住了。
店长顺着我的目光看去,殷勤地拿起我看着的那件风衣。
我有些尴尬,但是店长及时解救了我:“您是想要给萧先生买这件风衣吧?”她看了一眼标签,接着说,“刚刚好,萧先生就是这个size的。”
我的表情真的有那么明显吗?连店长看一眼都可以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不禁问了出来:“你是说萧、牧、天?”
“当然是他喽,陆小姐,您看那边那条裙子。”我看了过去,似曾相识,“那条裙子和萧先生替您买的那条款式是一样的,不过您的那件是黑色的。”
“你是说,给我准备礼服的人是萧牧天?”我记得当时他生日那天,他告诉过我,礼服是叶瑶准备的啊!
“对啊,萧先生亲自打电话选的礼服呢。”
我笑笑,点点头。
“那这件风衣……”店长把手中的风衣提起,话只说一半。
看来,这些人都是一路货色,不从我身上克扣下来点儿钱他们都心情不爽。
刚要开口拒绝,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对店长点头,直接走出了专柜。
果然,学长永远是最靠谱的,我感慨着掐断电话,往刚刚那家坑爹又坑钱的珠宝店走。
“Lydia!”柏言轻车熟路地叫起我的英文名字,我走了过去。
“Lydia小姐,您喜欢这款钻戒吗?先生已经选定这枚了。”店长眼里闪着金光。我相信,这一单要是出去她这个月都不用工作了。
我侧头用眼神问过柏言的意思后开口:“不好意思,我不是很喜欢。”
店长的脸瞬间乌云密布,但态度上还是尽量保持和之前一致。
“不好意思。”我和柏言同时轻轻点头,然后转身往外走。即使脚步很快,我还是听到了一些细声议论。
“原来也不是什么有钱人,看了这么久都不买。”
“是啊,表面上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儿的,这一身儿都是A货吧。”
“这俩人是不是未婚夫妻还待定呢……”
……
走离开专柜几步,我实在忍不住爆笑了出来,柏言也开始低笑。
我扶着他的手臂:“学长,我受不了了,我真的一脸穷酸相吗?”
“我这是A货倒是不假。”柏言继续调侃。
“几年没回北京而已,帝都什么时候也这么世俗了?都快赶上上海了。”
“以后不逛街了,太伤感情。刚刚那个店长一直跟我笑容满面地对话,我到现在还浑身不舒服。”
“我觉得还是直接买地摊货好啦,否则我这种衰样儿根本穿不出大牌的气质……”
……
笑了好半天,柏言突然严肃了起来:“陆滕,你如果真的离开陆氏了,你会面临的东西只会比这些更严重。”
“得了,你别吓唬我了。这种事儿见怪不怪,想当年我穿运动服来给我妈取Valentino遭到的白眼,我当时甚至听到店员背后说我是女佣……话说,有我这么漂亮的女佣吗?”
“……”
“不买戒指的话,你要买什么礼物给小野啊?刚刚我看到萧牧天和萧牧野了,就在那家店。”我指了指对面,“不过现在应该离开了。”
柏言神色如常:“再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