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青春气息

因为爱情？
这下换我被雷得外焦里嫩。
年近三十的萧牧天会在我这个合作方面前大谈爱情？
还丝毫不脸红？
我不得不仔细在心里权衡他这句话的真实性。
真的是Vanessa吗？
可除了这个答案，我也实在想不出陆氏还有谁能够让萧牧天一掷千金，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心里一片澄明，我马上换上了一幅“我懂”的玩味表情，却发现萧牧天转而眉头紧锁。
“难道不是Vanessa？”我脱口而出。
萧牧天一愣，意味深长地回答：“答案并不重要，而且我相信，以陆小姐的聪明才智，总有一天会猜对的。”这大少爷是有多纯情啊？还不敢承认？
“OK，就这样。我回去考虑一下，明天给你答复。”即使心中非常想把合同马上落实，但我仍然克制着。与虎谋皮，还是谨慎得好。
故作轻松地站起身来，我不动生色地把手中一直端着的杯子放在茶几上，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萧牧天，潜台词很简单：放我出去。
萧牧天又低低地笑出了声。
这有什么好笑的？
“好，我送你回去。”
废话，你不送我我出得去吗？我低头偷偷白了他一眼。
萧牧天站起身，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就要出门。
“你不……”我刚开口却发现想说的内容并不合适，马上把话吞了下去。
他回身：“你是想说我不换衣服？”
我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种问题太过私密。
他又笑了起来，我发现他今天经常笑，就这么一会儿我就已经看到好几次了。
“友情提示：工作狂陆总，今天是周末，不上班。”
我认真地思考着他的话，他看着我凝重的表情，又笑了：“哈哈，刚刚要不是为了拐你到这儿来，我就直接穿这身便装去陆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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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时明显要比去的时候轻松许多，我甚至发现他开的这辆车和我平常那辆坐骑竟然分毫不差，车速也完全可以跟我匹敌。
到了公司门口，我下了车，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
刚走出两步，他下车追了上来：“陆滕。”
我回头。
“其实，稍微放松些，天也不会塌下来。”他很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
我也认真回看他清澈的双眸，并没有注意到他对我称呼的改变，下意识用平常跟柏言开玩笑时的语气调侃道：“是不是即使塌下来，也有你这样的高个子顶着？”我甚至还抬起手比了比我们的身高差。
他真的挺高的，比我穿高跟鞋还高不少。
我笑着，突然觉得动作有点太……连忙收手，略有尴尬，只得什么都没说转身走进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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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回到办公室我才终于意识到，今天真的是周末。公司一个人都没有，连秘书室的Susan都不在，而我早上在公司呆了那么久竟然都没有发现。
在办公室坐了几分钟，我又想起了萧牧天的话，鬼使神差地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今天周末！
家里没有人，老妈那天收到我的微信后只回了我两个字——澳洲，然后我就屁颠屁颠给她订了机票。
换了一身粉粉嫩嫩的家居服，我站在镜子前，看着萌萌哒自己，不自觉地陷入了一股浓浓的愁绪中——如果不工作的话，我该做什么？
这几年来，我一直把自己当成永动机，昼夜不停地工作，今天突然闲下来，还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好。
正思索着这个百年难题，电话铃声亢奋地响了起来，叶瑶的一张大脸照充满了整个屏幕。
OK，problemsolved！
“滕滕，今天周末，陪我出来坐坐吧。”电话那头的叶瑶装出一副可怜的声音，老生常谈。
“真是有够了，一个个的都提醒我今天是周末。”“除了我，还能有谁啊？”
“呃……这个不重要，我今天休假，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老地方。”
我直接穿着粉嫩的居家休闲服，扯了一顶鸭舌帽就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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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今天没一副女魔头的打扮，你被人打傻啦？”我还没走近，叶瑶就用她那抓人的声线把这句话广播了出去。
我拉低了帽子，低头快步走了过去，使劲在她胳膊柔软的脂肪上一拧：“你不也改名媛淑女的路线了么？不过……”我眼睛来回扫了三四遍叶瑶的装扮，“今天又一身大号童装，你被甩了？”
叶瑶狠狠地白了我一眼：“你能说句好话吗？”
“行了，我也就今天放假。没看我戴了帽子吗，就怕遇到熟人，这要是让别人看见，估计没有人敢跟我合作了，哦，不对，是大家都会抢着跟我合作——骗钱嘛。”我满脸写着“你不懂”的表情，嘴上却说得头头是道。
叶瑶说过，我卸了妆之后就是活脱脱的高中生脸，而我平日里化的浓妆也不过就是表面上故意整出一副狠劲儿。
叶瑶今天好像也很是反常，微微叹了口气感慨道：“唉，没办法。人这一生行走于世，没几个面具是混不下去的。”
我也跟着叹气，窝进了咖啡厅宽大柔软的卡座里。
“滕滕，要不，咱么下午回小学看看？我已经好久都没回去了。”叶瑶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看窗外，淡淡地说。
“吃点东西再去吧，我今天早上没吃早饭就去公司了，一上午又……”我一顿，叶瑶看向我等待下文，我立马接上，“一上午又一口水都没喝……”不知为什么，我有点抗拒跟别人提起萧牧天。
“行，吃什么？我现在打电话订餐厅。”
“不用了，就这儿吧，我想吃甜点。”
“也行。”叶瑶没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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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满满一肚子几乎甜到我嗓子冒烟的甜甜圈、巧克力羊角面包、马卡龙啥啥的之后，我和叶瑶直接开车到了我们的小学母校。
下车后，叶瑶突然尖叫：“滕滕，你这车门怎么有这么长一条划痕？”
我一时迷糊，绕到她身边看到划痕后，这才想起来，顿时就火大：“还不是你跟楚江相亲那天，你给我夺命call。我一时超速，跟别人蹭上了。我不管，修车费你报销。”
“陆总，你可真会克扣我们小老百姓。这都这么长时间了你家司机还没给你送去修，该扣的是他的工资好吧？”
我没有说话，突然想起貌似那天的车祸第三方还没给我打电话修车呢，别看当时他人挺矫情的，没想到还是个大度之人。
我摇了摇头，和叶瑶直接往校园里走，门卫大爷小跑着出了传达室拦住我们：“不好意思，今天是周末，学校静校。请问二位找谁？”
“哦，我们是这儿的毕业生，她昨天刚回国，就说想来学校看看。”叶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谎，丝毫不觉得“昨天刚回国”这五个字有多么的夸张。
我也冲大爷呆萌地笑了笑。
大爷看了看我们的衣着，又抬头看了看我们停在路边的车，虽然他这么明显的动作让我很是无语，但结果很nice。
“行，那你们就进去转转吧。”
我和叶瑶一同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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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学校已经变得几乎快认不出来，毕竟已经十多年过去了，我们当年存在过的痕迹也已经被毫不留情地抹杀掉。我正一阵感慨，就听见叶瑶再次尖叫：“滕滕，你快过来”
叶瑶总是不让人省心，我听了她的尖叫，慌忙跑向了她的方向，却发现她什么事儿都没有，只是指着学校的一个百年老钟，眼神激动。
来不及悔恨我依旧没有吃N堑长一智的白痴脑子，突然想起什么，连忙蹲下身来，把手从老钟朝下的钟口探了进去，摸索了起来。叶瑶好像也想起来了，一脸兴奋地说：“不知道还在不在。”
开心地把手抽了出来，我握着两个透明的玻璃瓶朝叶瑶晃了晃。瓶子里面分别装着两个已经泛黄的纸卷，瓶子外边则裹着好几层胶带。
我利落地把外面几乎已经过性的胶带撕掉，又把其中那个瓶盖上带着“瑶”字的瓶子递给叶瑶，自己也打开了我自己的写着“滕”的那个。
和记忆中一样，里面有两张纸，是当时我和叶瑶一起写的，一张写给十年后的自己，一张写给十年后的对方。
今天，十一年后的我们，重新一起回到了这里，打开了当时的信，信里的内容应该大都已经实现了吧。
我率先打开叶瑶写给我的那封。记得当时写信的时候，叶瑶就小家子气地不给我看，像按着秘密一样死守着。而现在的我也已经记不得我从小就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最后到底让没让我偷看到她信里面的内容。
信纸上时光飞逝的气息扑面而来，而当叶瑶当时歪歪扭扭却异常可爱的字体映入眼帘时，还是我忍不住红了眼圈。
原来，这一切真的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强压着自己即将控制不住的感情飞速看完两封幼稚到极点却让人异常感动的信，我就掏出手机，没等叶瑶反应过来就按下了快门键：“来，美女，拍个丑照，留作纪念。”
“不要，重新来拍，我都没有说茄子。”
我抱着手机快步跑开，仿佛回到了十年前一样，一边跑着，一边回头对叶瑶穷显摆：“你就承认吧，你没我好看，说茄子也改变不了什么。还有，你都24岁了，还茄子，幼不幼稚啊？小心被你家楚江知道后不理你了。”
“哼！不理你啦！”叶瑶也仿佛回到了十年后，孩子气地向我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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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上午，我正在办公室看萧牧天传给我的合同，电话内线的铃声突然撞了进来。
“总裁，有一位李小姐找您，但没有预约。她要求我给您打电话，说您一定会见她。”
“不见。”我想都没想就拒绝，在把电话撤离耳边的时候，我隐约听到电话那头Vanessa妩媚的声音：“Susan小姐，麻烦你告诉你的老板一声，我的法文名字叫Vanessa。”
我这才反应过来，Vanessa的中文名字：李悠然。
“让她进来吧。”
5秒之后，一身光鲜亮丽的Vanessa推门走了进来。
见到她，我莫名一阵尴尬，但又不知道如何解释那天我和柏言的举动，Vanessa却毫不矫情，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坦荡开口：“Lydia，我来报到啦！”
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决定就此翻篇儿，笑着调侃：“你确定？我可先说好了，上了贼船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当然，我早就说了嘛，跟着你肯定有肉吃。”
“那就提提你的要求吧。职位，待遇，月薪。”
不知她是不是故意在我面前强调什么，一脸温柔地说：“我说了，我这回回来就是为了他，工作工资什么的，够养活我自己就行。”
提到他，我又是一愣。
柏言。
我一阵无奈，却不好在这个问题上跟Vanessa纠缠太多，只得扯开话题：“你这是在变相地告诉我，你给陆氏工作只是想占便宜？”
“你要是愿意这么想，嗯，其实也没有错。”Vanessa大言不惭地边点头边说，脸上带着一抹狡黠。
“那你觉得我会让你白白占这么大的便宜吗？我可不会允许我公司的员工在工作时间接到一个电话就跑过去约会，碰到什么纪念日还要提前下班亲自下厨神马的，要是这样，陆氏早就倒闭了。”“那我就多给你几套Valentino好啦，下个月时装周我会回趟巴黎，再顺道去意大利兜一圈儿替你拿Valentino春夏高定怎么样？”
“就等你这句话呢！Deal！”我奸笑。
Vanessa扶额：“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奸商呢？”
“我不是在你危难之际从天而降的女侠吗？要知道偶像光环有可能会掩盖一切。”
“唉，要早知道你就是陆氏的掌门人，当时在纽约时就应该巴着你不放，我也不用在巴黎摸爬滚打这么多年。”
“得了，你要是那样的人，那天在酒会还用我出手相救？早贴上去了吧！”某种程度上说，我对Vanessa的人品还是有很强的信心的。
“嘿嘿。”
“嘿嘿什么？听着，你的终极BOSS，也就是你面前这位聪明美丽善良大方的陆滕陆总现在给你颁布指令，”我合上手中萧氏的合同，从旁边拿出另一份陆氏传媒的企划案递给Vanessa，“任命李悠然Vanessa小姐为陆氏集团子公司陆氏传媒的特邀合作案负责人。该员工在公司享有最大的自由限度：工作地点不限，工作时间不限，工作形式不限。唯一要求：按时完成既定任务。无试用期，月薪9000人民币。食、宿、行费用公司全额担负。任命即时生效。钦此。”
“Yes，Madam。”Vanessa朝我敬了个礼，接着接过文件打开，“这是什么？”
“你负责的第一个案子啊，我刚刚的话可没有一个字儿是废话。”
“萧氏集团？萧牧天的公司？”
“嗯。”我点头。
“Lydia！你当我不识数啊？！萧氏可是北京数一数二的企业，虽然我不是商学院毕业的，但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不会不懂。就算萧氏一直没有在传媒这方面发展，你们两家公司在其他方面也是妥妥的竞争对手吧，合作？你脑子没病……不对，是萧牧天脑子没病吧？”
我两手一摊，贱贱地说：“这个嘛，你说的一点儿也没错。陆氏的综合实力跟萧氏比起来的确还有一定距离。”我故意摆出一副困惑的模样，“但人家萧大少说了，跟我合作不图别的，因为爱情。”说完这句话，我故意意味深长地看了Vanessa一眼，心中默念：萧牧天，姐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后边的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谁知，我的眼神竟然被Vanessa理解成了另外的含义，她当场就跳脚：“我去啊！！！他什么眼光？！竟然会看上你！！我敢肯定，他眼睛一定有毛病，要不然就是他还没来得及一睹你英姿飒爽的一面。一想起在纽约第一次见你，你一个握手就把那个膀大腰圆的变态的手腕给扭错位的样子，我现在还有心理阴影呢。”说着，她还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小心脏。
“还不是为了救你，要不然我很温柔的。”我故意作娇羞状抚着腮边，心底默默为萧牧天默哀：没办法，不识数的真的不是我，是她自己。萧老大，不要怪我。
Vanessa依旧没有感觉到我的潜台词，继续跟我斗嘴：“Lydia，这话你说着就没有一丝丝脸红？”
“我……”
内线又响起。
“总裁，10分钟后和萧氏签约，萧氏的人马上就到。”
“我知道了。”看了看对面的Vanessa，该说的我差不多都说了，于是对着听筒直接吩咐Susan，“一会儿你带李小姐去传媒的广告创意部，带她熟悉一下环境。”
“好的，总裁。”
我挂断电话，接上刚刚没说完的话：“总之，这份文件就是你的第一个案子，具体细节你可以直接跟萧氏那边沟通。我马上让Susan带你去创意部。我还有事，就不去了。”
“行，不麻烦你这个大忙人了。我走了。”Vanessa翩然起身。
“去吧，祝，陆氏生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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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分钟后，我拿着萧牧天传给我的合同，面无表情地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在看到会议室端坐着的人，我顿时天雷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