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再也不要错过左岩回到家时,苏又夕正带着左亦风在厨房做蛋糕。一阵又一阵的笑声从厨房传出来。左岩刚想踏进厨房,就被苏又夕毫不客气的堵在门口。左岩微笑的看到眼前这个满脸巧克力奶的小女人,假装咳嗽的样子别过脸去偷偷笑了笑。苏又夕瞪着他的坏笑一脸疑惑。当他终于缓过气来,他无可奈何的对苏又夕耸了耸肩,假装自己一点也不感兴趣的样子,最后他潇洒的转身,留下一个酷酷的背影,径直回了自己房间。苏又夕直到听到二楼传来左岩关门的声音,才开心的又转身回了厨房。她却全然不知,左岩表示的无可奈何是对她花猫般的脸。自己已经在心里被左岩笑了几百遍了。
洗浴过的左岩端了杯摩卡站在窗前,他润湿的黑发还滴答着水。他的米白色下的肌理隐约若现,他也不顾,自靠在沙发上。他在想他应该怎样告诉苏又夕他将回台湾的决定?这个丫头,跟在他身边已经五年了,不管是小亦风还是他,都习惯了她在身边。即使这五年来他们不过是合租关系。但是左岩知道她对他来说是特别的重要的。所以如果她不愿意回去,他会放弃台湾的所有。可是夏氏也是哥哥的心血,他该怎么办才好?
“左岩,你在想什么?”苏又夕端着刚做好的蛋糕站在他面前问道。
左岩收回自己的思路,看着自己面前的苏又夕,脸还脏的像花猫似的。他微笑着拉过她往自己面前靠了靠,出乎苏又夕预料的,他温柔的用自己细长的手指帮她慢慢擦拭着。左岩一边擦拭着奶油一边温柔的说道:“你啊,怎么做个蛋糕会把脸弄得这么花呢?”他的柔声细语亲密举措让苏又夕有了错觉。她记得曾经苏北洋也这样温柔的用好听的声音说道:“我的小又夕啊,长大后一定会像妈妈一样温柔可人吧。”苏又夕想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吓着了帮她擦脸的左岩。
“左岩”,苏又夕只是叫着他的名字而不说话,她抬起头看看他又低下头去。左岩知道她有话想说,他一边吃着蛋糕一边侧脸看着她。等待着她的疑问。过了好久,苏又夕才从嘴里蹦出几个字来“我想和你一起回台湾。我想家人了”左岩原本还在动的嘴,在听见这句话时就僵住了。
“你已经知道了?我刚好在想怎么给你说呢?”左岩即使不知道苏又夕的过去是怎样,但是聪明如他自然知道苏又夕是在逃避什么才会背井离乡,关于她的过去他当然是想知道的,但她决口不提,他自然也不会问。他本以为她会想也不想的拒绝回台湾。这样就好了,他总算不会失去她了.左岩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他想这个小女人正在慢慢的住进她的心里。像六年前的她,想起那个她时,左岩的脸色稍稍的黯淡下来。他望向苏又夕,隐约间竟看见那个她的影子。
苏又夕其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回去的,因为苏北洋?或则是苏又晨?“苏又晨,苏又晨,苏又晨”苏又夕拿着那条蓝色海豚手链不断喃喃喊着苏又晨的名字。她不知道自己再见他时可能会是什么样子,她该叫他什么呢?“苏又晨?还是哥哥?”苏又夕想着头越来越重,渐渐的便沉沉的睡过去了。这晚,她拥有从未如此好的睡眠,她知道有些事她必须面对。也许,不逃避勇敢面对会是另一种解脱。
第七章你是最美的意外苏又夕是在偶然的机遇下认识到左岩的。那时她刚到意大利,没有固定的工作,只能接点散乱的广告设计。工作不稳定,自然经济也不稳定,那个时候的她常在街头帮人画素描像。左岩便是她的其中一个顾客。那个时候的左岩还不是一个人。他和他的她那个时候常常光顾苏又夕的生意,女孩子很漂亮,不是那种张扬的美丽,而是一种苏又夕说不出来的韵味,她是很淡雅的美丽,有一种令人安心的错觉。苏又夕说那是她见过的除了自己母亲林婉仪外最让人温软的女孩。时隔五年,她已经不太能记得她的样子,但是她记得她的阳光一样的微笑。
苏又夕最后见那个女孩时,是那一年的平安夜,那天她一个人站在圣诞树下许愿,她那么落寞孤独,与身边的快乐格格不入。苏又夕隔着一个路口摆摊。她抬起头时看见大雪中的那个女孩正微笑着望向她,她的眼神里满是疲惫,她的身边是一辆荧光蓝的玛莎拉迪,车里的男子带着低低的帽子,苏又夕看不清他的样子,但他知道,那个男人绝不是左岩。从此,苏又夕就再没见过那个女孩。左岩是在第二年的春天找到她的,他来拿回最后一幅他们的画像,那个时候的他们互相依偎,笑的很甜蜜。左岩慢慢收好画并不打算离开,他好整以暇的站在一边也不说话。苏又夕微笑着对他说道:“先生,画像有什么问题?”左岩摇了摇头,从包里拿出一叠文件放在苏又夕面前说道:“觉得合适就签了它,我想你会满意的。”
就这样苏又夕成了夏什广告公司的一员,再后来她和左岩成为了朋友,当他忙时她便照顾小亦风,最后他们还合租了一套房子。说实在的,她挺热爱她的这份作为设计师的工作,她总能很好的将自我的想法表现出来,她专注着她的工作,无视一切。用左岩的话来说就是“苏又夕是天生的艺术家,所有的颜色都能被她很好的用来表达心情,在她的世界里,灰色可不只代表灰暗和低沉。”苏又夕从心里感激着左岩,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做出如此美妙的杰作,除去语言,这就是她唯一和外界的联系。至于那个女孩,苏又夕只从左岩嘴里知道了她叫傅明静,其余全不知道。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分开,为什么那么相爱却没在一起,不知道现在的她在哪里。至于小亦风,那是左岩的哥哥左顾的孩子,他们夫妻俩在一次车祸中去世了,所以左岩理所当然成为了他的监护人。在苏又夕眼里,亦风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左岩动容的人。
第八章若你尚在场苏又夕回古堡时,苏又晨并不在家。苏又夕看着这个自己曾经生活过十年的“房子”,她不知道应不应该将它称之为“家”,毕竟他们都不是她的家人。没有看见苏又晨,苏又夕终归是有些落寞的。她知道她总是无法对他冷静,苏又夕忐忑不安的坐在沙发上,本想四处走走看看,硬是被管家打量的眼神压下去了。不知何故,古堡的佣人全换了,她有些莫名的惊慌。“额,我想问,苏北洋苏老先生今天会回来吗?”苏又夕觉得此刻尴尬极了,以前嘴硬不愿多叫他一声父亲,现在却只能用先生称呼自己曾经最亲密的人。管家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望着苏又夕,好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来“小姐不知道?老先生都过世三年多了。”犹如晴天霹雳,苏又夕僵在沙发上,用不相信的口吻再次问道:“你是说苏北洋苏老先生他去世了”?苏又夕不知道她是怎样重复出这句话的。她呆在原地,像个木偶,脸色苍白。
“是”,佣人重重的点点头。
苏又夕猛地站起来,朝楼上跑去,如果她没记错左起第三间房便是苏北洋和安皖西的卧房。她重重的吸了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把门推开,她想就算让她看到安皖西那张不可一世的脸都好,就算让她一抬头就听见安皖西冷嘈热讽的话语都好,真的都好,可是,卧房里什么也没有。所有的家具,沙发都被套上白色的袋子,孤独的立在那里。苏北洋不在了,安皖西呢?
佣人们看着苏又夕在这栋房子里疯狂的找着什么?他们拦也拦不住,每次苏又夕总是满怀信心的去打开一扇门,再失魂落魄的关上。她一路奔跑着喃喃喊着:“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呢?我怎么可以再失去一个这样的亲人?”“苏北洋你回答我啊!我知道你是想要让我试试失去的滋味,我现在知道了,你不要躲我了好不还?爸爸”苏又夕再也控制不住的放声大哭起来。“以前总爱对你不理不睬,现在只想多叫你几声爸爸,为什么非得要用离开来惩罚我呢?”
“安皖西,其实我一点都不恨你,我又怎么不知道你是过不了我妈妈那关呢?以前同你赌气冷战就是我存在在这个家庭里最明显的标志,我早就把你们当成是自己的亲人了,为什么,我却总是被留下哪一个?”
“又夕”苏又晨站在苏又夕身后,轻轻的用双手将她环在自己面前,苏又夕不敢回头,她怕一掉头会发现这一切不过是她的幻想。苏又晨紧紧的抱住苏又夕。哽咽着说道:“爸爸走了,我找不到你,还有,我很想你。”苏又晨将自己的下巴抵在苏又夕的头上,感受着她的存在,这一次不是在做梦了吧,抱着的她,是有温度的,甚至他能感受到她的因哭泣而变急促的呼吸。他拥着她舍不得的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