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女子殿试

“她真的宁愿跳湖自杀也不愿进宫？”
“是的殿下，不过听说您就是蓝公子后，好像改变主意了。”
“嗯？”风笳阳笑了，如冬日的阳光般温暖，“她现在怎么样？”
“并无大碍，不过似乎很后悔跳湖。”
“嗯，下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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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我想让小崖陪我进宫。”凌烟的脸色还是很苍白，不得不承认，她的身子太虚弱了。
“好好。”岳丞相一听凌烟愿意进宫便满口应着，但随即又犹豫了，“可是只能带家中女儿进宫……”
“爹爹只要认小崖做干女儿就行了啊。”凌烟眨巴眨巴的眼睛。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岳丞相拍拍自己的头憨厚地笑着，“小崖愿意吗？”
浅薇听到这话，微微一愣，明知岳相不过是爱屋及乌，却还是忍不住鼻子发酸，“这是岳崖的福气。”
虽然岳府除了凌烟外、所有人都对她留了个心眼，她能理解相府高处不胜寒的小心翼翼，而且岳家对她真的很好，如果真回不去了，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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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凌烟的声音哑了！
看着躲在被子里流泪的凌烟，浅薇也很替她着急。王子选妃，必然得展示才艺，但凌烟这么虚弱，连上场都是问题！
心里虽急，却也只能劝她安心：“烟儿别怕，四太子是喜欢烟儿的。”
“到时一定会有很多竞争者的。”凌烟沙哑着嗓子说，“我这样子怎能让人满意，如果四太子选了我，他一定会让人笑话的。”
“烟儿，我会帮你挡住一切的，相信我。”浅薇温柔地安慰，就像从前姐姐安慰她的样子。
“嗯。”凌烟抱住浅薇的腰，“谢谢。”
“傻孩子。”浅薇笑着拍着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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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文苑。
“听说岳小姐才华横溢。”武梨笑着说，“不知可否赐教。”
浅薇握紧拳头，她明明知道凌烟的嗓子哑了，身体虚弱，居然还趁人之危，真是卑鄙！
怎么回事呢？这要看看两个个时辰前————「午时。御花园的长廊。
“是岳丞相啊，想不到会在这儿遇到你。”一个硬朗的白胡子老头笑着拱手。
“武将军，好久不见。”岳相回礼。
“老夫常年镇守边关，好几年回京一次。若不是小女侥幸中了进士要参加女子殿试，老夫恐怕得在过两年才能见到丞相呢。”武将军脸上满是骄傲之色。
“虎父无犬女，武将军如此英雄，武小姐能文能武，真是羡煞旁人啊。”说着赞赏地看着夏将军旁边的武梨。
“丞相过奖了，梨儿怎么能跟岳小姐相比呢。”武梨嘴上是这样说但脸上却尽是骄傲之色，“咦，岳小姐的脸色好像不是很好，生病了吗？”
“多谢关心，只是偶感风寒罢了。”凌烟礼貌地回应，声音沙哑。
浅薇皱眉，她分明看到了武梨幸灾乐祸。」
“皇上。”浅薇走了出来，恭敬地说，“烟儿身体不适，不知岳崖可否代她接受武小姐的……挑战？”
风笳夜眼神一凛——米修？！
我，算是烟儿的徒弟
“皇上。”浅薇走了出来，恭敬地说，“烟儿身体不适，不知岳崖可否代她接受武小姐的……挑战？”
风笳夜眼神一凛——米修？！
“你是何人？”皇帝疑问地看着她。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不愧是父子，看到浅薇的第一反应都想到了曹植的《洛神赋》。
“启禀皇上，她是微臣的义女岳崖。”岳丞相赶紧出来解释。
“既然如此，准。”
“岳小姐是真的生病了，或者是外界所传并非……”武梨拉长了尾音咄咄*人。
“我，算是烟儿的徒弟。”浅薇浅浅一笑，“这，就是答案。”
“你！”
“开始吧。”对于武梨的不知礼数，龙颜不悦。
“第一题，如今师道不复，圣上实为担忧，以‘师道’为论作一篇文章。第二题，以“治国之道”为纲拟一本奏折。第三题，据儒家之道论为人处世之理。”
对不起了韩大学士，浅薇挥笔写下《师说》；抱歉了魏征，《谏太宗十思疏》跃然纸上。嗯……儒家之道，靠实力了……
一个时辰刚过，浅薇已完成，武梨还在奋笔疾书。
太监总管将浅薇的文章呈给皇帝。
皇帝看着岳崖的文章，越来越面无表情，吓得众人战战兢兢……
皇帝将文章交给曹公公，严肃地看着浅薇。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气，但皇后和四太子却是好奇地看着浅薇，他们知道皇帝不是生气，而是——赞赏。
难道这两篇文章有人写过？呃？不可能吧？浅薇茫然地看着皇帝。
“为何你是女子！”皇帝终于开口了，浅薇却完全懵了，这、这是什么问题？难道是皇帝饿晕了，现在已经六点了，她都饿了。
“曹德政，将岳崖的文章读给众人听。”
“是。”曹德政清清嗓子，“师说：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十思疏：小女子常闻：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和为贵：人之相处，以和为贵……”众人目瞪口呆，这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写出来的文章？（其实浅薇十九了，只是有点娃娃脸。）
武梨也吓着了，她的文章也已完成，皇帝看了看，差异悬殊，可见一斑。不用说，武梨输了。
“第二场，才艺比试。弃权者、认输者算两场全败，且一刻钟内败的话，也算全败。首先由夏函小姐选一项才艺比试。”
“比武。”
浅薇倒吸了一口气，她只有蛮力而已啊，而武梨可是将门之女。这是什么破规定，不可以弃权、不可以认输，坚持一刻钟，否则自己就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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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翼之舞
“比武。”
浅薇倒吸了一口气，她只有蛮力而已啊，而武梨可是将门之女。这是什么破规定，不可以弃权、不可以认输，坚持一刻钟，否则自己就失败了。
这儿这么多文武百官，若是跟龟孙子似的一味躲藏，自己丢脸、也损了相府的颜面。浅薇握剑防守，找机会贴近武梨、她近身搏斗的功夫三脚猫，但拿剑比武的功夫是完全没有。
一刻钟后。
在在场所有人的眼里，这很明显是一场一边倒的比试，武梨一直占上风，招招都攻着对手的要害。一直处于弱势的岳崖一直被追着打、却毫无狼狈之色，相反的、虽处于绝对劣势、却依旧眼神坚毅动作沉稳淡定。
但当局者的浅薇只觉目的还是没达成，只能说、她连三脚猫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跟凶悍的女人比武的结果就是——伤痕累累，站都站不住了，武梨却不放手，仿佛要将浅薇杀之后快。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官场的一向原则，长期如此、让他们在看这场毫无悬念的比试时毫无情绪波动，但两剑相撞的一声“当”，却让他们死水一般的表情顿时五彩缤纷。
风笳夜挑开夏函的剑，冷冷地说：“胜负已定。”
风笳夜？浅薇愣住了。
而众人也都呆呆的“七太子？”这是什么情况？
“接下来，由岳崖小姐选一项才艺进行比试。”
“比舞。”浅薇极其优雅地微笑道，“跳舞。”
“先去包扎伤口！”风笳夜盯着浅薇，眼里是不可抗拒的命令。
“多谢七太子关心。”浅薇淡淡地笑着，疏离而又坚定地说，“岳崖没事。”
故意忽略风笳夜眼中的冷，转而对凌烟道：“烟儿，帮我伴奏好吗，《烟花易冷》。”
凌烟虽然生病了，但琴艺还在，这女子是要让众人知道她的才华。岳相原本深不可测的表情里多了一丝放松。七太子殿下的反应说明这女子在殿下心里占有很大的分量，因为岳崖的身份太过神秘，他原本对于这瘦瘦小小的女子带着十二分的防备，但碍于凌烟、也只好将她置于府里、以礼相待。现在，他可以确定这女子确实是真心待凌烟好，而又是七太子所在意之人，那他便可安心了。
仙乐飘飘，仙女轻舞。琴声宛若悠悠兰溪静静流淌的清水，轻灵干净、干净的孤单寂静，瘦弱的舞者、恍若是那水之精灵，散发着的清澈，伴着那从骨子里飘出的淡淡孤寂与坚韧，让人只能静静地凝望，却不忍伸手触碰，仿佛一触碰，她便会散成万千水滴、灰飞烟灭。微扬的嘴角、若隐若现的浅笑……夹杂着的或是寂寞、或是满足、或是失望……让人忍不住的心疼。
众人皆醉。
当浅薇若折翼的蝴蝶翩然倒下时，曲子也划下了休止符。
ohno！站不起来了，浅薇很郁闷，原本是完美的ending的，现在糗大了。
呃？浅薇被人横抱起。喂喂，我知道您好心，但大庭广众的……风笳夜？！
这是，七太子？众人呆若木鸡，仿佛真的看到太阳从西边升起。
“父皇，儿臣带岳崖去包扎伤口。”欠欠身，华丽转身，大步流星地向翼轩宫走去。
浅薇偎依在风笳夜的怀里，呆呆地看着他，脸上浮起一片绯红，看到风笳夜低下眼看她，浅薇一惊赶紧把头偏向一边，脸却很不争气地发烧着。见此，风笳夜莫名而起的怒气又莫名消了大半，继续向前走着。
身后呆若木鸡的人们被自动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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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让他再次感受到失去的痛苦，她便得用她一生来偿还。
手臂伤痕累累。风笳夜的脸色越发阴沉，一言不发地帮浅薇包扎伤口。好个武梨！
「尚文苑。武梨突然浑身发颤。
“胜负乃兵家常事。”武将军看着武梨脸色突变，以为她还在为刚才的比试耿耿于怀。
武梨点点头，心里却有点发毛，刚才的寒气是怎么回事？」
浅薇呆呆地看着他——心里暖暖的，被人关心的感觉、很幸福。
感觉裙子被人撩开，正在发呆的浅薇一惊，狠命地推开他，脱口吼道：“色狼。”
他只是要帮自己包扎伤口~~~~~~她刚骂他什么？色狼？色、狼？抬眼看看面色微沉的风笳夜，邪魅得倾国倾城的容颜。她忽然感觉，风笳夜貌似更邪魅了，不是容貌、而是气质。浅薇咽咽口水，貌似……她更像色狼。
“呃，对不起。”浅薇囧囧地低着头，“腿上的伤我自己包扎吧。”
“米修。”风笳夜忽然冒出这两个字，吓了浅薇一跳。
“殿下，我叫岳崖，不叫米修。”不能承认，宫里有人想害她，她才不想送死。
“快些包扎好。”
风笳夜转身走出屋子，眼中一片凌厉之色。他知道她所想，也不*她承认。米修也好、岳崖也罢，人找到便好，以后有的是时间消去她的忧虑。说不清为何会对她产生占有欲，只知在得知她摔下悬崖生死不明的时候、他的难受，那是一刀挖心的痛，那种痛他经历过一次，但那时强烈的仇恨反倒让他不去在意心痛，只当自己是一个无心之人。但这次，他要抓住她，不惜一切。她既让他再次感受到失去的痛苦，她便得用她一生来偿还。
浅薇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对站在院子里的风笳夜说：“好了。”
风笳夜淡淡地看了浅薇一眼，头也不回地迈开脚步。
喂喂，不会慢一点吗，她可是伤者！浅薇咬紧牙跟着，皇宫堪比迷宫，她可不想迷路。
我忍、忍、忍、忍无可忍了——“七太子殿下，你可不可以走慢点，我腿上还有伤。”
之前没发现自己心意前还真未发现，她是只可爱的小野猫。之前循规蹈矩的木楞都是装的？
风笳夜走到她面前，然后——“喂~”浅薇被横抱起。
他们身后，一队御林军定在那里，宛若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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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文苑、近在眼前。
“那个、放我下来吧。”
风笳夜却像没听见般。
喂喂，刚才她可是看到了N双喷火的眼睛，如果就这样被他抱进去的话，她就要被烤焦了。
“风笳夜，放我下来！”浅薇吼出这句话后又后悔了，哪个女子敢对着太子大吼？
结果只有两个：要嘛太子脑袋被驴踢了，觉得她很特别，然后很自虐的看上了她；要嘛，大罪一条，对太子不敬，砍头都有可能。
在浅薇看来，这里没有驴可以踢风笳夜的脑袋，所以她的结局只能是后者了。
风笳夜看也不看浅薇一眼，毫无预兆的放开手。还在后悔中的浅薇跟大地来了个SUPERKISS。这一摔却把脑袋里正想着的给摔没了，所以第一反应便是——“你！”浅薇咬着下唇，怒气冲冲地瞪着风笳夜，后者则一脸冰霜的无辜。
我忍，反正等下就要出宫了。等下……
赶紧收回能收回的怒气，她不觉得自己是多有骨气的人，命才是最重要的，风笳夜可是用一根小小手指都可以送她见佛祖的人。
“跟上。”放过她了？难道有隐形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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