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选择了要好好的扮演一个人,任繁花就要把事情做好。当下她完全安静,绝对不出声音就和一个真正的村妇被吓唬住时一样。她不敢露出手但也不敢动了,生怕人家一个耐心不足把她的手捉起来检查那她就扑街了。她没有把握用强攻的方式同时击败这几个颇有戒备的信使,倒是有信心偷袭他们。不过这明显不可能,他们无论如何都有一个人监视任繁花。
此时任繁花才有点后悔,为什么自己那么武断直接扮演得这么敬业,第七滠那里她什么都没交代呢。就算老爹会代替她说,老爹说和她自己说是不一样的。第七滠会不会担心而生气,这是任繁花要面对的首要问题。她害怕的——让关心自己的人担忧之类的事情——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玩大发了第七滠会是什么态度。
虽说,任何行为都有它对应的风险……
“夫人,主人想见您的时候自然会出现,在那之前我们希望你不会露出冒牌货的破绽。”好在任繁花隐忍住了扮演像了,行程几乎拖了一个月,但是她安然无恙。任繁花到了目的地直接被马车送进某处密室,除了她感觉到目的地的气候颇有点像皇都之外毫无所获——行程时间看来是故意绕道的缘故,既然气候的特征让任繁花想起皇都的话,不是皇都也不会离皇都太远。
任繁花总体来说,表现的颇为不错,至少羁押她的信使没有发现破绽。维持那么久时间任繁花也觉得自己太强悍了,但是维持过来了就是维持过来了。任繁花保持不露出破绽的原因只是她常常喜欢沉默,多说多错那就少说好了,谅一个被绑架的大妈不会有太大的勇气多话。所以此时她也只是点头而已,声音是明着的破绽她没必要常常说话。
“那么夫人就好好的等着吧。”她的沉默信使们早就看习惯了,谁也没有放在心上。密室大门一关屋子里顿时没了光,但是这样的黑暗折磨不了任繁花。任繁花在两年前江南的时候就用过黑暗虚无的心理战术了,这样的招,对于其他人而言稀奇对她来说早就过时了。何况古代的建筑物根本就难不倒她任繁花,听不见声音是因为隔音好,那么好办,她只要有个类似于听诊器的扩音装置就可以了。
听诊器的原理可不是高科技,甚至和小孩子的玩具同原理。现代常常有这样的游戏,两个孩子拿两个纸杯一根线,就可以玩”打电话”的游戏。任繁花手上没有纸杯更没有听诊器,但是任繁花的辫子上至今还有白骨蝎子的白骨制仿品呢。蝎子尾巴就是一个短短的管状物,末端是可以当成耳机的大小,而蝎子的身体可以近似的看为听诊器的圆盘。
就用那个东西窃听好了呗,任繁花贴在地板试了一下,立刻听见了信使们远离的脚步。那几个人是最清晰的,其他更有无数远近不同的轻声脚步,隐隐约约的就像她幻觉一样。这个密室所在的地方其实是个人很多的地方,任繁花立刻就下了判断。随后就是估测密室大小,出乎意料密室的面积也就单人床的大小更大一点点——特指住校生的那种单人床——三面墙一面暗门,暗门那里没有任何声息,暗门对面的墙则传来了女子的说话声。
陌生的很,任繁花完全不认识那个声音,但是要说真的没有听过,好像又判断的武断了点。就像走在大街上遇到了和自己远亲长相相似的人,固然面熟,却也觉得从未见过的陌生。任繁花只听见了一句”她应该是真的。”是说的任繁花,不需要她思考就知道。只是和那个女声说话的人没有说话,只是”嗯”了一声。凭一个鼻腔发出的声音,任繁花不能判断自己是否认识人家。
不过任繁花知道了自己的所在大概是什么地方,立刻就冷静了。估测现在是下午,等到晚上她在偷听好了。白骨蝎子的尾巴到底不是耳机,塞耳朵里硬邦邦的并不舒服,何况就是耳机塞久了也会让人难受的。然而任繁花的时间估测有所失误,任繁花刚刚收好蝎子,她就听见了一声重重的闷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被重重的摔在地上的声音,即使她在密室里也听见。
虽然虐待耳朵,但是任繁花立刻判断有戏赶紧立刻继续。
“啊呀,皇后娘娘来我这里也不提前说一声,好让我有个准备啊?”任繁花敢用自己百分之一百二的人品来赌这个女声一定是德妃!也就是说任繁花在德妃的寝宫里的密室里,太狠了,不知道马车是怎么能开进后宫到这里的?那些信使可都不是女的,怎么做到的。难道说大内其实查的不严?亦或者德妃不只是个野心家,还颇为淫乱?
“德妃娘娘看清楚再说话。”和荣雅的声音类似的女声,但是不是荣雅。”若是娘娘亲至,自然是荣雅伺候,娘娘怎还用得着我这个嫁出去的姑娘?德妃娘娘,你不是想找出大殿下的下落很久了么?大殿下回宫各处问安,你却是这么一副态度么?莫非是以为,你肚里的已经是太子了?”
“荣清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言语犀利刁钻,也不知是何等勇士能征服了荣清姑娘你?另外这不是奢大人么?荣清,你是欺负我久居深宫,认为我不认识人?”
“德妃好记性,不过我若依旧是奢七谛,我哪里来的胆子穿龙袍?德妃说笑了,我今日是光明正大的以我大皇子第七滠的身份——向您挑衅。”
如果任繁花不是身在密室还在扮演一个大妈的话,任繁花现在就呐喊说得好了。不管人家听不听的见,反正她那一声好是一定要叫的。任繁花继续偷听,第七滠的声音她再熟不过。只是荣清……记忆里似乎有这个人物,但是似乎又没有。任繁花有点儿模糊了,荣清好像是荣雅的姐姐,但是在任繁花进宫前她就嫁出宫去了。任繁花只遇到过”清雅”的荣雅,荣雅没有选择出宫。
“不知道大殿下,向我挑战什么呀?”德妃这声音听起来好像是十足的贱人声音来着,任繁花着实听得起鸡皮疙瘩。
“呵呵,大殿下关心的,当然是当年从湖水里捞起来的那个丫头。”荣清的声音,任繁花想起来了——最初的最初,她被人救起来后那个大侍女,闻言软语的一声:”我叫荣清。”原来是她,只是任繁花想不起她长什么模样了。
“任大人可不是好好的被任天下给接回家了么?并没有正式过门的女孩子,在娘家有什么不对了?何况她有什么事情,大殿下也不该找我把?”
“无所谓,我今日着蟒袍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宫里,就是不想继续沉寂,让你以为我好欺负的。”第七滠冷笑了一声,随后任繁花虽然贴着墙壁也听见了脚步的声音。很沉的脚步,像是穿着甲胄的人。然后任繁花就听见了宫女的尖叫,和德妃失常颤抖的声音。
“你调了西境的军队!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谋杀我的弟弟,最好让他的母亲流产,在他能被称为人之前将他抹杀这不是最干净的么?”
“带军队进皇都,你这是逼宫!”
“对,我打进来的,那又如何?我记得先祖还是朱雀的时候逼宫的事情就没少做,先帝女帝做的事情还比逼宫更恐怖,我只是小小的让军队包围皇宫而已。先把德妃的寝宫砸了,我看她宫殿都没了密室往哪里藏。”
任繁花听到那句恨不得立刻就砸烂了自己面前的墙,但是明显她不存在那种逆天的力气。于是任繁花飞快的回到暗门边,破坏暗门的机关。这个难不倒她,任天下对于这方面挺精通的,儿女都教过。任繁花直接从密室的正门突围出去,暗门却开在德妃的浴室,任繁花跑出来惊煞了一片宫女。而外边,果然有一些穿甲胄的人,只是任繁花怎么看怎么觉得人少了……
“殿下!德妃私底下放男人进宫!”任繁花直接突围正面跑到事件发生地点,那些穿甲胄的人甚至连拦任繁花都太慢,诡异。任繁花只挑后宫里最听不得的罪名说,反正她的被绑架一月游实在知情太多东西了。只是,她脸上还没揭掉的面具让她的模样吓到的德妃。
“这是哪里来的村姑!赶出去!”
“娘娘,这里都是我的人哦。”第七滠坏笑了一下,蛇眸犀利能瞪得德妃胆寒。任繁花只要出声就瞒不过第七滠,第七滠的态度则瞒不过荣清。任繁花这时候才仔细看了荣清一眼,终于记起来了,这个大姐姐她见过的。只是她实在沉默的过多,她只见过她一次,这是第二次。”德妃娘娘,任大人这不是在你这里么?还告诉了我好大一个秘密,不知道此事公开如何?”
“你敢公开丢的是陛下的脸,这样我大可以说你也是来路不正的孩子——别以为你母后就正派了,男不男女不女,天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女人生了你啊!”
“这个不劳您操心,您只要好好的在陛下面前解释一下就可以了。繁花,面具可以揭了,你都看到了什么?”
“看没有看到,不过我倒是发现娘娘有把男人带进宫的本事啊。厉害厉害,不知道那些人都是你怎么招募的?钱找的武林人士?还是家族里的死士?亦或者,其实他们是宫里的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