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滠交代任繁花做的事情就是一个交代着寨子里的族长是怎么死的,任繁花已经超额完成了。现在她空闲待机,不过她明显不是会甘于沉寂的人,第七滠暂时没法给她下一步指令,她就自己去找事呗。
蛊苗那边,她爹负责的事情她可是揪心的不得了。白骨蝎子的后续有没有继续和朝中牵连,就看哪个葛贝有没有勾搭到朝廷里了——但也许是直接关联,也许间接,他背后什么也没有的可能性太小了。
夜里不能走山路,任繁花忍了一夜,满脑子都是各种猜测。按下葫芦浮起瓢,让她做了一夜的乱梦。
“我要去蛊苗,一个人哦。”任繁花向来雷厉风行,意图自己去蝎子洞穴被田珍珍给截住了,现在她要赶着去蛊苗是绝对不会再带上田珍珍的了。她一个人能用轻功,去的快,反正蛊苗在哪里她早就已经去过一次知道了。
田珍珍刚刚才洗清嫌疑,过去蛊苗人家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她,说不定还有人对她有成见呢。因此,她虽然被任繁花给拒绝了却没有多说什么。任繁花独自去蛊苗找正在察访事实的老爹,一出门反而心情更忐忑。
也许老爹已经立刻发现了内幕,只需要去联系上第七滠大家一起立刻行动;也有可能老爹还没能发现什么,任繁花要自己发掘巨大的秘密;最后一种可能,老爹知道了但是判断为不适合告诉他们,他自己把事实给吞了。
是任天下的话,他确实有可能会这么做。他比一般人要来得谨慎,他也谁都畏惧牵扯政治的混乱。任繁花掏不出他当年有什么秘密,也就只能提防着他的作为,监视着他一些了。如果任天下要藏什么秘密,任繁花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
就是怀着这样的忐忑心情,任繁花跑到了蛊苗。这次倒是不比上回,再没有人敢拦她了,他们也知道寨子里出了个嫌疑人他们的情况不妙。任繁花如果要闹出什么情况来他们得吃不了兜着走,哪怕苗疆偏远也属于国家的一部分,军队总是能管到这里来的。
“哟,繁花,你来了。”老爹看见任繁花的时候没什么特别的表示,他看起来很正常很淡定。这样的表情说明他还一筹莫展,什么都没有问到。难怪葛贝被他们父女两个捉到了那么多把柄还能固守住心理防线什么也不说,他就知道他的族人不会把他的事情说出去。
“这地方看来不是一般的团结一致。”任繁花有点害怕,生怕这地方的团结让她毫无办法。老爹带着那么多人一天没问到什么东西,那就只能玩持久战才能捞到东西了,或者突然出现奇迹有人因为未知原因肯说了。初时,谁都会畏惧任天下前天下第一的名头,大家才刚见过他的手段;但是时间要是拖久了,谁都会觉得天下第一不过如此,浪得虚名而已,那就更找不到什么了。
“看出来了吧?爹我骑虎难下了。”他现在还走都不能走,一走就像是被吓跑的似的,不管他拿什么理由都一样会被视为借口。他又不能迅速打开突破口,又玩不起持久战,还跑不掉,这是悲剧大发了。“我还想要不要把你喊过来呢,闺女真乖啊。”
父女两个站在临时征用的无主房子前说话,任繁花突然发现有个路过的妇女往这边瞪了一眼——不用考虑是老爹帅人家多看了一眼的情况,那是愤怒的仇恨满满的眼神。任繁花迅速回瞪,虽然他们和蛊苗关系微妙,但是还没看见其他人又愤恨的,那个女人不一样啊。
“老爹,你征用的确实是无主的?”
“那个女人,葛贝的娘,我差点捉了他儿子么。”任天下淡定如斯,视仇恨为无物。他明知道那是人家老娘却没从那里捞到信息,只能说明沉默是可以遗传的。“知道不?女人最令人讨厌的地方就是叽叽喳喳的吵死人,论这点的话她那是天下最有魅力的女人。”
“有多沉默?”任繁花抹了把汗,一个女的能自己控制住什么也不说,那是有多强悍才能做到啊!“她是为了保护儿子沉默的话,第一母爱太强悍了……第二这里有问题是绝对的。否则她给儿子辩解清楚就好了嘛,憋着干嘛。”
“原来你还不是特傻啊。”老爹欣慰的摸了摸任繁花的头,“就看你和你哥没能把那边寨里的事情完美解决这点,我还以为你超傻超弱的,原来还是孺子可教啊!”
“我决定不跟白痴说话。”任繁花悲愤的白了老爹一眼,转身就走。刚刚的妇女还没走远,趁早追过烦死她看她会不会说上一句两句。老爹没说她哑巴,那就是说他已经查过了,人家是健全的只是不肯说而已。
至于怎么烦死人家,任繁花还在思考。
“哎,大妈,你说你什么也不说的装哑巴,你不累么?难道你要和村里人都不说什么话么?”任繁花就像苍蝇一样的开始绕了起来,不烦死人不罢休的架势。人家干农活她就在人家前边后边转悠,仗着她的轻功偏偏就是烦死人但是不影响人家正常行动。
那大妈也是辛苦,苦瞪任繁花无效,但是要真无视任繁花好好的做她自己的事情也为难。于是两个女人都是毅力帝,一个该干嘛干嘛最多把气撒在活计上,一个就是缠着人不放不死不休的臭苍蝇。
大妈做完农活,累得口干舌燥,任繁花在人家旁边绕了很多很多圈,却没有特别累——她就是把那些话倒来倒去的不停说而已,比起大妈受的听力摧残她还是很轻松的。但是她毅力,大妈也毅力,大妈只管又找出针线活一针针的开始纳鞋底,继续无视任繁花。
“繁花,你够了,任家的脸要被你丢光了……”任天下反而是看不下去了,女儿的行为虽然绝对有效,但是实在丢脸。她太没脸没皮了,也不怕说的口渴,所有人都看着她缠着人家大妈骚扰不放呢!这种情况,任天下要如何看的下去?
但是一方面他要说女儿丢人,一方面他也心疼女儿那种不要脸不要命的骚扰法——他看着都口渴。这样的情况,他当然要叫走自家女儿,至少叫她先休息一下喝口水。
“不弄清楚白骨蝎子我不死不休!”出宫的时候德妃就是大肚子了,这都在外边耗了这么久了,德妃要是在第七滠即位前生了那又是一桩事,任繁花能不死不休的急么?倒不是她多想当皇后,反正第七滠不会立侧妃,是她再不想面对一大堆麻烦的事情了。
任繁花说的不死不休,就是她真有那种决心要玩不死不休。老爹的劝阻没有起到任何效果,任繁花说要继续就是要继续,她没有休息什么就继续回去骚扰大妈去了。她那行为无耻之至,但是如果坚持一定有效。
奇葩的风景继续,任繁花已经比苍蝇还招人讨厌了,大妈却也毅力,巍然不动继续纳她的鞋底。任繁花反而告输,她词穷不知道说什么了。于是任繁花难得的陷入了沉默,就坐在大妈旁边试图使用猜测法。
但是无论怎么猜,都不知道他们母子是什么状况,任繁花即使阅尽耽美言情无数也难以啃下这块硬骨头,她只能冥思苦想绞尽脑汁。又不敢一个故事一个故事的试,那样就不烦人反而很娱乐了。骑虎难下的岂止是任天下,任繁花活该自己跑过来,处境也和她爹一样了。
老爹是急着一个突破口,任繁花也是,只是老爹需要的是一个奇特的办法,任繁花需要的是猜题的人品。虽然任繁花挺擅长猜的,但是也没有十全的外挂保证她就一定能每次都猜中。任繁花只能拼了命的回忆那种小说里被抛弃的妻子……
“你和葛贝都记恨他的父亲,你过去的丈夫,因为他抛弃了你们。可是这有什么用?记恨一个人,结果弄脏了自己的手。你们两个大概已经不是良民了吧?就凭葛贝的嫌疑,你们的沉默。”任繁花开始压人品了,这时她还比较小心,她说的只是所有被抛弃的女人都存在的情况。
果然,这个情况太过普遍,人家大妈依旧纳鞋底,眼睛都没有抬一下。任繁花却只能继续赌人品,继续说下去,虽然颤颤巍巍的也得往下说。于是任繁花干脆把视线也凝固在了鞋底上,那鞋底,好像是被做了很久,针脚有的已经很旧很旧了。
“或者说,虽然你已经被抛弃了,但是你还没能断掉爱他的心思。你做这个鞋底,是从新婚到如今吧?做做停停,也许还要拆了再后悔。”任繁花祈祷自己可以说中,但是大妈也就是动作稍微慢了一点而已,人家还是能面不改色心不慌的。
任繁花只能继续思考,一个女人被抛弃了却还能保持着一定的感情,是什么样的情况。首先一定不是那个男的还活着,如果让她看见他活得好好的她只有更加恨再也没了爱;其次他应该没有新欢的女人,所以她没有嫉妒而生恨。
难道是被男人拐跑了?
“他喜欢男人,所以你被抛弃了,他是鹤,他的恋人是夏珏君飞羽。”任繁花不想继续磨时间了,一口气说了她最不打算相信的猜测。直接就猜她不恨前夫是因为前夫搞基,她和男人相比没有竞争力。
而且蛊苗只出过两个龙阳,成过婚的只有鹤。所以任繁花只能如是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