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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曈墨蛇影之繁花盛开 雨晴骄阳 2025-01-05 21:29
又是春风时节,山间含翠,河水碧绿。山多于水的西南苗疆,比起江南水乡更多了精致的青翠,少了温婉的碧绿。少数民族的民风比中原豪放,山间除了婉转的鸟鸣,更有嘹亮的山歌民谣。
活泼,热辣,一如漫山遍野烂漫的山花。苗疆是个很漂亮的地方,只是苗人有些敌视汉族,尤其凤舞统一了之后。似是不能接受败去的白虎故国,但是生活安康也没有造反,不上不下的别扭着。
苗疆里的城市只有一个,五蛮城——其他的地方都是苗寨,拒绝地方政府的管束,只是发生大事才会上报。
青苗黑苗花苗白苗红苗,即使是个少数的民族,也有的是让人眼花缭乱的种类。他们彼此之间都未必相处甚好,可以说这片疆域是因为边远而难以管束的地方之一。若不是相邻西境,恐怕这里会因为无法约束而分离出去成为小国家。
山花开遍的时候,是个过节的时候。所有人都心情特别好的时候,便不拒绝外族了。只是即使不拒绝,也不会特别的去欢迎。外族人在这个喜庆的寨子中出现,虽然什么也没做却也足够引人注目。
那一行人两男两女,略矮的男人好像还是少年,身边紧跟着个女孩,两人都是明显的汉人;另一个男人高的有点不像话,满头银丝,不知道正脸是否老人,他和三个同伴离的比较开。
最后一个姑娘,说不清是苗是汉,汉人的衣服没有那么轻便,但是苗人的衣服没有那么素淡。尤其是她梳着辫子但是把辫子挽了半个发髻插了鱼鳍似的、由轻纱连起来的五簪。但是她的辫子末梢又结了一个小巧的白骨蝎子。
那个女孩身材窈窕,微侧脸的时候能看到,她应该是个美人。便有大胆的青年打着花伞凑了过去,只是按照风俗的情歌未能开口,姑娘已经回头——是个美人,肤色白皙而五官清丽。
“谢谢,不过我已有婚约。”说汉话的汉人,不过倒是挺了解苗疆的风俗的,知道打花伞就是心仪。那个女孩落落大方的避开花伞,但是没有走开,也没有沉默。“小哥可以告诉我,这寨子里,族长在哪里么?”
“你是汉人?”那姑娘倒是问的青年愣住了,大概没有想到汉人也会用蝎子那种五毒中的东西吧。不过被外族问道了族长,心情再好的人也会有点疑虑。“你找族长干什么?我们寨子可没有大事发生要报告给当官的的。”
“我是当官的,不过我不是来过问政治的。看起来你们不怎么欢迎外族,我也不强求。只告诉族长,‘花翎妃子’任繁花带白骨蝎求见。”白骨蝎子或许是个暗号,至少搭话搭到任繁花那里去的青年没弄懂。
这个姑娘确实就是任繁花,两年后十五岁的任繁花。在宫里被强行训练了两年,还是没能戒掉原来的个性成为乖巧的淑女,不过倒是被捂白了漂亮了。
白骨蝎子,应该说是个信物,得自于皇后。其实这东西也不止有一个,因此任繁花才会干脆把其一弄到了辫子末梢。白骨蝎子什么时候出现的,说不准了,只是某一日某个宫女大扫除的时候从先帝寝宫的角落里发现的。
小小的一只白骨蝎子安静的摆在某个陈旧的盒子里,盒子很久蝎子却是新的。那个白骨蝎子不知道由什么动物的骨骼制成,甚至还带着血肉剥离的色彩,精致诡异而安静的在那里。
随后,是皇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梳妆盒的最下层找到了一个陈旧的蝎子,无巧不成书,几乎一切都是同时的、皇都里出现了一个蛇精一般的男人。那个人和第七滠不一样,他的眼睛是金色的,他脖子以下的皮肤隐约就像有鳞。
那个人没有声音,但是据说未卜先知,问及他第七滠去向时,他以笔写下“蛇蝎”。于是任繁花突然就知道了苗疆,知道了江湖上一个没落掉的门派,以及时间轴长达二十多年的白骨蝎子案。
第七滠失踪两年了,一度成为过朝廷命官失踪大案,他当时身份并未公开人就逃走了。
虽然事情一度很大,任繁花也曾怀疑猜忌而乱过阵脚。但是事情还是以当时帝后都不担心而不了了之。他的失踪或许不叫失踪,而是有蓄谋的开溜,甚至于他离开前还能留给任繁花一封谈及去向大致的密信。
但是就算知道他为了办什么事情而销声匿迹,也难免因为时间而开始担心。因此在宫中发现白骨蝎子的时候,皇后同意了任繁花的要求。白骨蝎子,最初时是皇后得自苗疆。
二十多年前有过一件大事,使得当时苗疆所有人都知道白骨蝎子,任繁花要查的就是那个陈年的大事。只是如今小一辈好像并不知道白骨蝎子,也许老人也会三敛其口。时间可以磨损掉许多许多东西。
这个寨子也不是任繁花走访的第一个了,但是之前任何一处都没有人乐意谈起白骨蝎子,所有人,只有告诉任繁花别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这里能不能有所获,任繁花也没有把握。
“繁花,我觉得这里也不会有答案的。”另外两男一女,任清风和凌春,还有那个蛇妖——他始终不透露名字也不出声,谁知道他的名字?也只能喊他蛇妖了。任清风一直持嘲讽任繁花的态度,习惯使然。
从十二岁到十四岁,两个小孩子拌嘴。到如今十六岁武状元都考到了都是中郎将一个了,还是习惯改不掉。不过他么,调查起来比任繁花积极,思考起来也比任繁花抢先,纯粹不让风头的。
“呸,乌鸦嘴。”
“我说的是事实,这里的人都不敢说族长在哪里,你说能有什么答案。”任清风无奈的摊手,这里还不说,那得跑到深山里去了,越是山里边的寨子越是难找又不欢迎外人。
“刚刚要找族长的姑娘。”被当地人主动打招呼,任繁花有种柳暗花明的感觉。还是刚刚那个开朗的青年,不过脸色已经接近锅灰色了,他后边还跟着好些中年人和一个老人。“你确定你要找族长。”
“我有要事,无可奈何,必须打扰。”虽然他们那架势来者不善,但是反正这边除了凌春都可以当战斗员计算。“是不方便,还是我冒犯了什么忌讳?任繁花先道歉了。”
于是青年就和那个老人对话了几句难懂的苗语。
“爷爷问:你说你是‘花翎妃子’,你是皇家的人,干什么专门跑来。”
“白骨蝎子。”任繁花不卑不亢的取下头上的白骨蝎装饰递了过去,白骨蝎是越来越难以捉摸是什么了,从头到尾除了它是个危险之外,什么信息都没能获得。“我希望族长您认识这个东西。”
“我爷爷不是族长,族长半个月前已经死了,现在没有新的族长上任。”
“那是我失礼了,对不起,我们并不知道你们族长的事情。”怪不得看起来来者不善,比前头几个寨子的反应都激烈的多。任繁花略觉理亏,只能安静的看他们对话,琢磨他们的表情变化。
看上去自己道歉后倒是他们看起来和颜悦色点了,只是不知道肯不肯说。良久之后,那老人自己开口说了三个字。“请过来。”
可以说这是个突飞猛进的进展,如果只是警告的话没有请他们过去说的必要。只是始终不知道,白骨蝎到底是什么代表什么。一个人还是一个势力,还是一个约定。
皇后那边是曾经知道白骨蝎子的主人,然而想不起。遗失的记忆难以寻回,否则也不会这么麻烦了。好在日子来对了,是个好日子,没有被人家一开始就禁止入寨。现在就有了机会,可以问到点东西。
那个老人说,那个青年翻译,白骨蝎子到底是什么。
“白骨蝎子属于谁,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他的主人似乎从来就没有明晰过,我们知道的只是——二十年前,翎王第七翊是被蝎子毒死的。”
老人说的不多,青年翻译的也不多,只是一个二十年前死去的王爷而已。第七翊,这个名字几乎没有听说过,虽然他是当今皇帝最小的弟弟,但是他封了王爷以后就再也没被哥哥关注过。
他的死,从来就没有引起过波澜,但是为什么白骨蝎子最后指向到他的死去了?任繁花不能理解,但是似乎他们也不知道其他的东西了。任繁花开始思考要不要告辞,还是继续试图挖掘最微茫的可能。
“你是任繁花的话,是两年前的那个任繁花吧。”那个青年突然问道。
“难道天下还有第二个任繁花?”任繁花有点哑然,虽然两年间她没有做什么,至今还是女官兼大皇子未婚妻,但是她从来就没有变成过别的人啊?
“不是,你是任繁花,你应该真的有那么厉害。事实上……族长死的时候,发现了白骨蝎的。”青年说的很吞吞吐吐,看来是一边心理压力一边说的。“族长是两个月前才继承他阿爸的,身前……好像发现了什么。对不住,我们有的人怀疑是你们汉人干的。”
“我们?为什么?”任繁花一愣,按理说,苗汉关系没有那么积极,要谋杀一个族长还留证据外族人很难吧?留寨子里过夜应该都很难。“据我所知你们也不是特别欢迎汉人,我不觉得有汉人具有条件。”
“有的,因为族长娶了外边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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