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老大不会真喜欢你吧?”任清风叼着一个包子看星星,口气里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他妹妹遭难了遭难了,终于看见他妹妹也有要逃跑的时候了。不过也挺高兴的,把妹妹嫁出阁,任家就清净了,他一点也不觉得任白雪和自己挡住她了。
“我会说我喜欢他吗?”任繁花也叼着一个包子,数月亮,口气里充满了没有好气的鄙夷——呸,就是奢七谛喜欢她有什么用,嫁给同事?虽然说听起来不错,但是是自己退役还是他退役呢?两个婚后都当官的话问题是大大的!
虽然忽略政见问题是挺好的……
“哇,惊天八卦!”任清风很二逼的嚎了一声,但是侧头看见妹妹鄙夷的眼神又被打击了回去,两个人都是在屋顶上,如果任繁花推他的话,他就下去了。他自认轻功有点问题,摔不死但是绝对很痛。“繁花,那啥……哥就是个二……”
“知道就好。”任繁花老气横秋的说。
繁花,哥哥和奢七谛都是喊的自己繁花。哪怕是任白雪都是叫自己任繁花的,外人或者客气的就叫自己任大人或者任四姑娘,他们两个叫自己的是“繁花”。说明,对于奢七谛而言自己挺亲近的,所以直接叫繁花了。不会真要发展奸情了吧?可是这是公干中啊,有哥哥做监护人的。
“繁花,下来,接风洗尘你有份!”奢七谛是好不容易克服自己心里的违和纠结感。从下船开始,任繁花就不理人,天一擦黑就溜上了屋顶,和任清风两个人拎了一堆包子当零食吃就不下来了。他们已经很生猛的吃了一黄昏小包子了,晚上的什么接风洗尘却是知州都特地赶到这个县府的……
知州啊,之前可以辞了刘知州,但是这个楚知州他玩不起硬的,非去不可还得带着任繁花。任繁花却不理他,如此,万般纠结。最悲催的还是他根本就上不得屋顶,任繁花要不下来他也没办法。
“吃饱了!”任繁花是化纠结为食量,一个不当心撑了。豆沙包,腌菜包,肉包,古代能有的品种她都吃了遍,现在就想念奶黄包。而且她也不是故意不理奢七谛,是纠结,无比的纠结,他玩笑开大发了。
“你不下来,就没有办法回皇都了,撑死也给我去。”奢七谛被一连串的莫名其妙弄得都有点心头火起了,却还是尽量缓和着和任繁花说话,这下子是她再不配合他就无法继续维持好脾气了。任繁花也听出杀气,乖乖下地,小肚皮都吃溜圆还要吃,死得惨。
楚知州看起来很憨厚,而且看起来还比较年轻。他还推着一个轮椅上的老头,像是得了很重的病的人,称是他的父亲但是看起来像他爷爷。他也是看得起奢七谛,看不起任繁花,又是一局花酒,但是又故意让别扭中的任繁花坐奢七谛旁边。
存心想让任繁花看着女人往奢七谛怀里贴!
“奢大人,您为什么锁着眉头呢?是奴家太丑吗?”头牌花魁就硬生生的要往奢七谛臂弯里挤,还故意是任繁花和奢七谛中间挤过去,挺翘的屁股对着任繁花,让后者恨不得一刀戳上去。
“嗯,我有种感觉你比我妈还大两岁。”奢七谛淡定的回答,人家花魁说的“太丑”可是撒娇啊,他给当是人家的自评了。而且,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最穿心的恶评就是老,尤其是“比我妈还老”是最伤人的。奢七谛的老妈最年轻也得有三十岁了,那个花魁其实也不过十八岁的姑娘。
不过花魁到底是花魁,心理素质就是好,一想三十岁保养好那还是美妇的,就释然了。嘻嘻一笑的成功挤进奢七谛怀里,扬起了脸凑到奢七谛耳边吹气。软语娇笑差点让旁边的任繁花吐血,“那叫声娘听听,娘给你喂奶好么?”
“我妈,三十一岁生的我。”奢七谛继续淡定,是很悠闲的那种淡定,仿佛怀里什么也没有的照常拈菜吃不喝酒。他老妈三十一岁生的他,他老妈今年四十八了,四十八在古代史什么?老太婆!花魁大于老太婆……
“我噗……”任繁花强行忍住了没有破功笑出来,四十八岁的花魁,她的笑点被戳中了。但是她还是尽量保持淡定,男人喝花酒,她就是被刁难的,一定要淡定,淡定……问题是淡定下来好难,奢七谛的腹黑太牛奔了。
花魁就是再好的心理素质也赖不下去了,愤恨的脱离奢七谛的胸怀,脸色一时不好平复。不是她功夫差,是人家比柳下惠还阳痿啊!就算是个太监,都不会淡定如此定要出手摸上来的,结果呢……于是花魁愤恨的盯住了任繁花,在场唯一的女官。
“你瞪我做什么?想要过五十大寿也得找你想认的儿子去。”任繁花无辜中枪一脸莫名其妙,但是她眼珠子一转又给想到了绝佳的对策。她突然眉目里带起了如同猥琐嫖客的笑意,筷子尾端顶起了花魁的下巴。“小妞儿,给大爷笑一个——你就是没有这样的活不下去吧?呸,门槛儿。”
门槛等于万人跨,万人跨等于破鞋,破鞋不解释哦。必须折服任繁花这个不带脏的骂人,除了那个“呸”有点太流氓,已经她那个模仿不是很好看。不过任繁花是很有力的反击了,毕竟是花魁先瞪她的。
“早就听闻任大人性格活泼奔放,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居然是今日被我们一帮臭男人夹带进了花酒一次,就模仿嫖客的架势模仿的活灵活现。”楚知州算是不说废话不拉花酒了,而是向任繁花宣战了。“只是良家女孩儿,抛头……”
“楚大人,你们男人尚且不洁身自好,有资格说女人什么叫检点?如果你要说女人抛头露面有失检点,你以后出门也戴上面具别露着你一张驴脸——多伤市容,女人比你好看多了。如果你要说女人有才学怎么的非主流了,你也别舞文弄墨了辞官算了,我天朝还是女皇陛下转给自己的哥哥,先有女皇后有男皇的。你还想说啥?你嫖妓,我鼓励你家夫人找鸭子呢!能休妻牛逼啊?你们也就敢欺负家里柔弱的女人,女皇陛下踹了祁连谁敢说什么了?”
任繁花的态度很嚣张,嚣张的奢七谛用右手撑了额头,这支持她都不敢,谁娶了她完了——敢嫖妓就戴绿帽,敢招妾戴绿帽,敢考虑休妻先被女人踹掉。就是有心偏袒任繁花那边一些,他却是男的啊……也是广大男同胞一员,拿女权怎么办?
他又不是当今陛下,屁都不放一个直接在皇位之争里让步女权,对女性宽广的恐怖。任繁花那样的女权抗争,他作为男性不是很能接受,起码听起来不是很舒服。于是他安静了,让任繁花去吧。
“任繁花!我看你是小孩童言无忌倒也罢,但是三从四德……”
“从你妹啊!爆你他爹的菊花!对女人要求高啊!怎么就没见你们男人严于律己了呢?严于律己宽以待人谁说的?三从四德谁提出的?不都是男人提的么!你们自相矛盾还敢这要求那要求,我一个女官看不下去了吧?还明目张胆拉花酒,你拉!老娘算你吊爆了!女皇一统天下的时候你们哪去啦?不反对哦!闹不翻天你还能自杀殉国呢!”
“任繁花,你欺人太甚!”楚知州幸亏是年轻人啊,不然得被任繁花给气死。殊不知这人最喜欢风月场,家里老婆也多,而且个个调教的乖乖的,被女人驳斥得体无完肤他根本就是头一回。气的要死对方却掐死了凤舞是女人统一的,谁都没办法驳斥当年的泓牙皇帝,楚知州能反驳任繁花么?否定先帝,找死吧。
“果然是江南有兵变之意。”奢七谛实在听不下去了,虽然说先帝那个惊世骇俗的女人他挺敬佩的,也不讨厌女权,他家里老妈就是个极品的人物比任繁花还厉害。但是多多少少有点听得不舒服,哪怕他现在一枪不中,以后说不得会中枪,他哪里还敢听下去赶紧扯话题。
“奢大人从何说起?”楚知州的脸色已经变成锅底了,任繁花他还想暴打她一顿呢,奢七谛突然打岔结束任繁花占尽上风的话题,直指楚州青州的问题。他现在想把奢七谛和任繁花一起杀掉,这个身为男人却毫不在乎伤风败俗的女人越来越多的家伙。
“可不就是你的态度么?谁都知道凤舞天下如何来的,青州楚州原本属于什么地方,都是什么地方的旧臣。明目张胆的辱即女官,即是对皇后先帝不尊,不尊皇后就算了一个男人婆没啥好崇敬的,不尊先帝你是想做什么呢?”
任繁花在旁边默默的咽回一口老血,敢情皇后虽然权势浩大,声名不佳是各种的名副其实,奢七谛都不怎么滴尊重她来着……果然,女权要革命,要么做的轰轰烈烈一下就死,要么长久着保持着差评。不过任繁花倒是不后悔来着,皇后那样也就是声名不怎么好,说到底还是巾帼的豪杰。
现代人穿越到了古代,就应该革命女权,解放广大的悲剧同胞们。为什么穿越货都比较优越,那都是敢争取争的!只有意淫的文章,穿越货一下就是美人得宠就那样优越了,到结果还不是和没穿越的人一样,要争取,没有争到很好的家世就要白手起家。
任繁花默默的咬定自己的目标,就是一辈子不婚姻也要争取到高位置,不是自己多高尚,而是现代人就不能失去女权活着,就无法委屈自己去做温顺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