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其实奢七谛感觉,他也是老头子了。他任繁花的极品茶弄的无法挺直腰杆,真心实意的觉得自己已经不行了。同时他心中还有无尽的感慨,任繁花居然做的东西很少有不吃坏人的时候,那种时候还让他今天碰上了,可惜的只是任繁花做的食物没拉死他茶玩死他了。
那个“老年痴呆”是个什么样的人,奢七谛心里大致有点数。一个年轻人痴呆是不可能的,无论何种原因都不会在无毒无伤的情况下突然变成老年痴呆症状,除非他装的。他干嘛要装痴呆,显然不是突然的临时起意要对付任繁花,他装的,听任繁花描述里是很娴熟。
“他是个戏子,或者,他已经被迫装痴呆很久了。”奢七谛好不容易找到了个屁股的不疼的坐姿,立刻就进入了思考模式。戏子的可能性倒是很小的,不过他是被什么逼迫的痴呆呢?他分明是正将,而且,他理应地位不低,起码应该有个中郎以上的将职,不低于四品。
“谁逼他的?为什么逼他?”任繁花反应过来,立刻提出两点问题。她是差点恨死了那老年痴呆,但是现在奢七谛跑过来说,老年痴呆是被迫。奢七谛给老年痴呆辩解,任繁花就毫无办法了,她极不情愿的开始考虑为什么老年痴呆要装痴呆。
“他难道和他们不是一帮的?”
“未必,但是他肯定和他们目的不一致。”奢七谛是脸色明显不正常还要装酷,摆着一副扭曲的表情又开始捂肚子,但是却依旧要把话说完不想再奔茅厕。任繁花看着就想笑,但是又只能憋着尽量不出声,她憋着憋着奢七谛就看不下去了,他脸色就直接臭了。“繁花,你要笑出去笑。”
“老大,这不怪我,你那喝的我拦都拦不住。”任繁花迅速撤退,跑的比什么都快。奢七谛就是想和她计较也跟不上了,而且……他实在是不去茅房不行,于是他悲剧了。茅房严重打击了他的思维,他的智商,他应有的判断力。
除了那个任繁花说的老年痴呆,他能够判断的出那个人是唯一一个可能身世比较“白”的人。
奢七谛是悲惨到了极点,长奔茅房不说,还住处还是他无比嫌弃的,不能接受的潮。因此第二天离开,他完全是迫不及待的,一刻都不能多等的。只是不知道故意还是无奈,来接人的来的一点都不早,约好的时间都过了还没有人来。
“老大,你确定不吃早饭吗?”任繁花抱着一个装了一个蹄髈的大海碗路过望眼欲穿的奢七谛旁边,那蹄髈还是糖油烧的黑红色看着就油腻,但是她好像要把那个当早饭吃……“会肚子饿的哟?”
“繁花,我看见你那个不明物我就没有胃口了。”
“这是早饭……”任繁花鄙视的看了奢七谛一眼,他自己不吃就算了,还来败坏她吃东西的胃口。什么叫做不明物,她自己纯手工烧的好不……虽然好像她自己吃自己做的也有吃坏肚子的可能。但是任繁花的勇气无疑是非常猛的,她全部吃下去了!
“繁花,要是你也报废了,我们就没人能做事了。”奢七谛一脸惶恐的看着任繁花,他可不认为能指望算局外人的国丈,也不能指望和勾心斗角比城府无关的任清风,最终还是一个任繁花,自己和她必须有一个能做事的。“你确定你做的,百分百能吃?”
“那当然,吃了有问题再说。”任繁花大大咧咧的毫不在于心,只管她吃她的,虐待肠胃也是她自己的。于是她继续欢乐啃早饭,奢七谛本着胆小原则不敢乱饮食了的只能看着她无语外加眼馋。而他决定先看了答复再吃饭,是他用最强决心决定的。
“繁花,吃死你算了。”不能不说奢七谛没有嫉恨。
不过,虽然迟到了,多少任清风还是开着船赶到了。他过来时天经地义,只是国丈船主没到有点匪夷所思,居然脸都不露一个,表示他很忙人不会来的。任清风是什么人?半大小子,有点混有点滑头,但是他临危受命领头来了。
任清风在远处就看见奢七谛的走路方式有点不对,长期受任繁花耳濡目染的他立刻就有了些模糊的联想。当一脸苍白奢七谛和满面奸笑的任繁花站到他面前,后边还有一个疑似呆子的将军和一个意思和奢七谛没有本质区别的将军,任清风彻底的想歪了。
“老大,你们搅了基吗?”任清风一脸的茫然露了出来,愣愣的看着奢七谛,他的思维已经奔赴到了千里之外。长期受腐女影响任清风却没有弯掉,出淤泥而不染的已经不止有莲花还有任清风了。“菊花没事吧?”
“滚!没见过生病啊!”奢七谛没听懂搅基和菊花的意思,但是任清风那表情就不对——简直是有新人成婚之后的次日,闹过洞房的损友在奸笑的问新郎昨夜如何。这怎么可能啊!昨天奢七谛感觉自己就要被闹腾死了……
“哥哥啊,你不懂美受的羞涩心。”任繁花大大咧咧的拍了拍哥哥的肩膀,扭曲了事实。她只要奢七谛没有真的搅基就可以了,别人怎么看是无所谓的事情。于是她毫不犹豫的开始扭曲自己哥哥,也不怕把小莲花给压到泥塘里去了。“不说别的了,走咯。”
“我还以为我接不回你呢,结果还是祸害遗千年。”任清风叹了口气,随即被任繁花追打着躲进船舱。其实是故意说了反话,妹子没事就各种好。至于老大,他不是非常非常的关心,看着性命无碍就没事,就不管了。祸害遗千年,任繁花某种角度上来说好像是的耶……专门坑人肠胃。
“所以说,其实老大还是被你的茶坑的?”任清风一脸正气凌然决定大义灭亲般的看着任繁花,脚下却是连退了三步,他生怕任繁花再掏个什么吃的出来,那他就完蛋不远了。他的肠胃,防泻神功还没有练到第九重……
“他喝的那么快我拦都拦不住啊!”任繁花又卖萌了,远远的看上去就是兄妹两说话,妹妹在撒娇。柳知府离这二人有点距离,没有听到声音只看到任繁花在卖萌,他想了想没有警觉起来靠近。如果他靠近了,或许他就知道昨天的秘密能够及时采取措施了,但是他被骗过去了。
“繁花,我问你点事。”原本在船舱房间里休息的奢七谛突然走了出来,喊了任繁花一声之后又撤退了。有点儿突然和莫名其妙,但是任繁花带着不解还是跟进。打断了她的卖萌,难道他知道她是在说的什么?他的听力好像没那么好。
任繁花想多了,奢七谛确实没那么好的听力,他是想起公务了。任繁花一进房间就闻到了墨水被打翻过的味道,绣鞋踩到了未干的小滩墨水,哭自己不小心弄脏鞋面的同时任繁花也注意到了奢七谛在赶着写文件,但是写到一半停了。
“老大,你找我要数据?”
“聪明,你能推测出那个岛上有多少人吧?”奢七谛微微一笑,眼睛就盯着任繁花不移开了。他看得任繁花心里发毛,不得不立刻提笔就算写了东西就闪人,一边闪人以后还要抚慰下自己狂跳的小心脏。
不是吓的,是激动了,奢七谛是美少年啊,略有点食草系但是又非常强的那种。任繁花就在潜移默化里,对美少年的好感变成了喜欢,现在有点小心动。任繁花古怪的一个人躲着看海,完全就表现出了忐忑少女的心情。
奢七谛对她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反正她都把标准的证据写出来了,也不烦她了。他还有至少四封信要写,每封信都只有四分之一的真话,单看就是四封乱七八糟的自言自语,只有他父母能把真实找出来。青州的问题,不是一般的大,而他回去周旋一下刘知州就差不多该去楚州周旋了。
楚州,只能更危险,不会更轻松。
“繁花,你又跑哪里去了?”一想到要去楚州,奢七谛就感觉自己不能静下心来了。害怕也好激动也好,那个地方是个太难啃的骨头,他没有半分的胜算,却有玉石俱焚灭了他们的可能。他珍惜自己的性命超过目前他拥有的一切,他不肯送死,可是处理了楚州又是不得不做的事情。
除了自己的生命最重要,就是他敬畏的父母,父母之命不能不为。
可是四下里转了转,没有发现躲起来的任繁花,奢七谛只能再次感慨任繁花难以理喻,然后回去自己沉思自己的。他需要一个合适的助手帮他稳定下心情,可是她不在,他只能继续忐忑不安。他看见了海上飞翔而过的海鸥,白鸟只是看起来坚强。
他顿时觉得自己也一样,是海鸥,看起来很强实际上风雨里不会出现。风雨里还在飞翔的那是海燕,他不是。他要做的是掌控着天气,一道雷劈死这帮巨贪逆贼,但是行云布雨的是龙,操纵着天的阴晴,而他不是龙是蛇而已。蛇化龙要多久,也许和鲤鱼一样越个龙门,也许是修行千万年从蛇到蛟到龙。
同样任繁花,一只鸟要变成凤凰也是或许一飞梧桐,或许千般涅槃。不过任繁花和奢七谛正相反,她想做的只是麻雀变老鹰,不稀罕梧桐木也不稀罕金玉为食。因此,她比奢七谛豁达的多,看海看着看着就忘记悸动的内心了,只管欣赏美景然后就忘记了……
知道靠岸了,任繁花才想起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