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二娘见皇帝伯伯看着她,就会这样。”说着故意学着章氏举止一扭一扭,一只手捂着脸,眼睛飘啊飘的,“大街上和二娘差不多的女子就和二娘差不多的样子,有的还故意往伯伯身上撞,这个就和今日二娘撞人一般。”
“大街上的女子撞了伯伯,会捂着嘴回头对伯伯笑,还会像二娘一样,拿手帕打伯伯。大街上的姑娘们也有生气的说伯伯是坏人,会瞪皇帝伯伯一眼,威胁伯伯再看她,就把伯伯抓起来的。”
“二娘先前在元帅府中也这样故意撞皇帝伯伯,还捂着嘴笑,后来被娘看到了,娘说告诉我爹,然后她就不敢了。”凤久天一边说着,一边又装模作样地扭着身体做蛇行。偏偏她学男人很像,学女人做作却不咋的。
皇帝看的笑不可仰。男人看女人是不一样的。他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全看在眼里了。而且还学得那么像。
“再有,娘见伯伯,都是在门外让人通报,然后才进去说话。说话时也是开着门,娘的手下护卫就站在门外,伯伯的护卫在伯伯身边。而先前派去保护皇帝伯伯的刘总管总会跟着娘。娘总是跪着,伯伯就坐在那个大椅子上听着。”
“可二娘见伯伯,从来不敲门,而是直接进去,好几次伯伯都皱眉。甚至刘总管劝过几回,却给二娘打了巴掌。还骂刘总管是娘的看门狗。说的话都很难听。二娘走路一扭一扭的,她会问伯伯,‘公子,奴家穿了这新衣服,是不是比那个男人婆穿了那灰不溜秋的铁东西好看?’;‘公子,奴家是不是比那男人婆更像个女人?’”
“‘公子,奴家的皮肤是不是比那个黑炭头更美?’‘奴家的腰肢是不是比那个铁板棺材脸更柔软纤细?’‘公子,你说奴家这新裙子新衣服是不是很好看?很合身?’二娘还会问着伯伯喜不喜欢来着。”凤久天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头扭来扭去,偏偏她一个小孩子,做起这种举动来又十分滑稽可笑。实在是凤久天的样子怎么看都是一个男娃学女人的做作样子,哪里是个女孩子了。
“我娘才没你做的这么难看。”旁边的人这会恼怒地喝着,然后站起来自动表演一番。还一脸得意。章氏恨的一把抓着女儿。
“跪下。”凤岩恼怒地要杀人。
现在皇帝只能摇头啊。他没想到那女人对自己的手腕,居然全被这丫头一五一十抖了出来。
“而皇帝伯伯会这样。”凤久天脸一抹,而后冷冷地看着某人,接着喝道:“滚!”“来人,把这女人甩出去!”“小久儿,去,找你娘来!快,不然伯伯打你屁股,把你和那个野猫关一起。”
“罗雁北,你这是怎么搞得,怎么连那个女人都摆不平?这成何体统,让人知道了,岂不是害死人了?”“你在战场上的威风都上哪里去了!管好她。不然,哼!”凤久天冷着嗓子喝道。然后气得来来回回地走动。最后手一挥。脚一踹。
皇帝看着这一切一再的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想到当时他被那女人缠的没法子了,只能找罗雁北处理。看这丫头的小样,分明是全看到了。这会可是不给那女人半点面子啊。
至于凤岩则气得脸色铁青。自己的女人,自己父母看中的居然是这种货色,在不知道对方身份前就开始勾引男人了。话说这可是犯了他的大忌。他是男人,自己的女人找别的男人,还被自己的女儿看得一清二楚,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说出来,演示出来,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皇帝和凤岩差不多年龄,论外貌比凤岩要好。凤岩外貌严厉,风吹日晒,满脸风霜。皇帝平日养尊处优,皮肤细腻,看着十分尊贵的模样。而且帝王之尊到底不同凡俗,说不吸引女人,那可是骗人。
章氏是一个姿色上好的女人,可是却不被自己丈夫所爱,难免会心有怨恨。她见罗雁北看着皇帝后就十分恭敬,两人说话又避着她,就有了小心思。她想要踹了罗雁北,最起码得找到罗雁北的小辫子才行。可罗雁北处处公开的,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所以就想着用美人计故意卖弄风骚来套皇帝的口风。
哪里知道她的这个举动被凤久天看着。如今凤久天见那女人如此狂妄,自然要为自己母亲踹她了,这些东西一经说出来,章氏的举止就在凤岩心中打下了不贞的烙印了。
凤久天看父亲动怒,这才道:“爹,你也别怪二娘故意那样子,其实她也是没法子啊。”话说她就是想要踹死某个女人,让她再也没法子狂傲。否则她的母亲可就倒霉了。
凤岩这会生气章氏,也同样生女儿的气,他没法子,谁让女儿站着啰嗦,他这个老子跪着等挨宰的。
凤久天就把章氏如何借着皇后懿旨羞辱母亲,打自己,而后自己就嚷嚷着老天惩罚,结果章氏狂妄,最终天雷劈了懿旨的事情都说了。
凤岩气得一拳打在地上。一拳把地面打出了一个坑来。他再也没想到章氏竟然轻浮至此。甚至还说出那等大逆不道的话来,这会觉得那懿旨是该被劈了,否则自己一家上下难辞其咎。
“二娘想来也是怕懿旨被天雷打了没法子交代。偏偏这懿旨损坏还是她咎由自取。缘起她的狂妄无知愚蠢所致。娘是家里人,娘有爹在,娘也是个明理之人,到时候她只要用勾皇帝伯伯的手段勾爹,然后爹就能让娘担着那一切不说出去。但皇帝伯伯是外人,她没把握对付。”
“而且娘对皇帝伯伯恭恭敬敬,同时又派我师父贴身保护,她一个妇道人家,在这里没什么大法子,所以就用美色迷惑伯伯,大约是要伯伯不说话。再不然她就是引着伯伯上钩,而后想法子害了伯伯,或者说伯伯非礼她,这样就可以逼着我娘帮她杀人灭口。若是我娘不帮忙杀人,她也可以推到娘身上,然后就像先前说女儿是祸水祸国一样,想法子害死娘和皇帝伯伯。”
“好在娘和皇帝伯伯始终是君臣,行事光明正大。她没找到任何机会,这才没有得逞。可今日她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形下,还是一见面就迫不及待给娘泼脏水,还要害皇帝伯伯。这害人的心却是有的。”接着干脆把第一天来的事情详细说了:“爹,二娘之前一直骂久儿是贱种,骂久儿是小杂种,她得了皇后娘娘的赏赐,立马表现的狂妄不已,凡此种种恶行,分明是她心中瞧不起爹。”
“之前她还说爹是个无用的男人,是粗鲁的男人,而我娘根本不是女人,是男人婆,只知道跟着爹背后摇旗呐喊,打打杀杀,别的却什么也不会。说我娘根本帮不了爹。还说只有她才可以帮爹稳固地位,让爹步步高升。因为她有一个好姐姐。高贵的皇后姐姐。从此后只要爹乖乖听她的话,爹就可以要什么有什么!”
“爹必须把她当成尊贵无比的皇后那样,跪在她脚下服从,如此她才会让爹有好日子过,否则爹别想有好日子过!久儿就是听了这话害怕,娘又管不了,这才让老天爷管的。先前她还抱怨说,爹怎么不像皇帝伯伯那样的。唉,之前女儿无心说出她想出墙嫁给皇帝伯伯,没想到这话还真说中了,唉,还请爹莫怪久儿无心之失。”
凤岩愤怒地握紧拳头,女儿说章氏瞧不起他的话激怒了他。女儿说的那些话,让他恨不得杀了章氏。先前章氏一冲进来就说了那番话,所以自己不在时那种猖狂也该是那样。若非章氏瞧不起自己,怎么会用那些手段来对付自己,怎么会想着别的男人!还就偏偏她找的还是皇帝!
皇帝看着凤岩的神情,不由得又看看凤久天摇头叹息。虽然那些话确实是章氏所说,但是经过凤久天这会说出来,那完全不一样。看凤岩的情形,章氏来日绝不会有好日子过的。想到先前凤久天告诉自己的事情,没想到还真一步一步实现了。皇帝心中就想着自己必须抓着凤久天回宫才行。只要她用心思,来日自己的儿子一定能坐稳位置。
“我娘错在没告诉二娘皇帝伯伯的身份,可二娘再怎么大,也大不过皇上。想来是皇帝伯伯不让娘说,娘才不说的。毕竟娘先是皇上的臣子,而后才是爹的娘子。君在,则君先,臣轻,更别说是臣的家眷。二娘若是聪明一点,就不会有那些事情了。爹,这也从反面看出二娘是个身轻福薄之人。”
“按着有点家学渊源,人品稳重之人,就该动脑子想一想,为什么我娘会那样?就算想不到,那自己也就安稳一点,如此方才像个一品夫人啊。连久儿都知道要看人的,可惜二娘连久儿这个孩子都不如。爹,二娘的举止就和猴子穿了人的衣服,看着像人,却不过是一个衣冠禽兽!”
“我娘有她的难处,所以不能管二娘,害皇帝伯伯生气,谁让二娘就算是衣冠禽兽,可也是一品诰命禽兽呢?人家就算嚣张狂妄的让天雷打了那个懿旨,是戴罪之身,但是没定罪前,不管做什么都可以,可我娘就不行啊。就算那是禽兽,没有皇帝伯伯的发话,娘也得给禽兽下跪啊!”
凤久天这一番话说的在场的所有人神情都变了。皇帝看着章氏,觉得凤久天骂人可谓骂入骨髓了,想到那些日子的情形还真是那种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