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指腹为婚

“不是说那妞出生时一片光明，犹如月亮一般，其后更给将士带来一片光明吗，不如父皇赐皓月如何？”黎朗立刻问着。
“这不错。不过这事再让朕好好想想。”皇帝笑着点头。毕竟取名字可是父母的专利，他可不能抢了这权利，否则麻烦多了。这会皇帝想起之前儿子的话，顿时就琢磨着要不要这样做。
“其实丫头自己给自己取了个名儿，不过我也不知道好不好，想等着凤岩回来后再作定夺。”罗雁北笑着回答。
“哦？那丫头给她起了什么名字？别是什么虎子吧？”文帝取笑着，先前他可是听小丫头这般自称的。
罗雁北想了想这才着回答：“她说自己姓凤，自古有凤舞九天之说，故而要取名舞，字久天，长久的久。”
文帝听着这话，想着凤舞九天这话一时间不再说话，心中就觉得这丫头的心不小。不过比起当年罗雁北不慕后位却差远了。转而又想到罗雁北出征前的情况，一时间沉吟着。
当年优国再次入侵，文帝任凤岩为大将军出兵平忧。凤岩辞别妻子罗雁北奔赴战场。半年后传回消息，凤岩大军被困天门阵已有数月，如今生死未卜。一时间凤家一片愁云。
朝廷上就有人立刻说让罗雁北去。文帝知道罗雁北身怀六甲，这个时候去岂能有生还的。所以坚决不同意，只想着另外找人。可是当时没一人愿意伤战场。
彼时朝廷再起风云，有人借着这事逼着皇帝要么任命罗雁北出阵，如此他们才会接受罗雁北这个女将军；要么直接罢免罗雁北的官职。
除了威逼外，更有闲话四起，好听一点的说朝廷养的是能上阵的将军，不是养闲人；难听的就有人怀疑罗雁北肚子里的孩子是皇帝的，否则皇帝为何要处处护着罗雁北。
自然也有嘲笑凤池，暗中讽刺凤岩带了帽子。凤池当时受了一肚子气，回家找罗雁北出气。再者那是他的儿子，救回儿子比什么都重要。所以希望罗雁北上阵。
皇宫中也有妃子用话夹兑皇上，逼着皇上让罗雁北上战场或者罢免她军权。皇上考虑再三决定御驾亲征。这话一出朝廷上下顿时一片哗然。
后妃劝说无果找了太后。太后急忙招了文帝分析利弊，坚决反对皇帝御驾亲征。文帝一时间沉默不语，回到了御书房生闷气。
就在这时儿子黎朗要求见父亲。皇帝意外地看着这个心爱的儿子，问着有什么事情。
黎朗告诉父亲，“父皇，如今要破天门阵，别人去都没用，只能由罗将军去方才有用。”
皇帝惊讶地问：“为何会有这一说？”
黎朗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羊皮卷，指着有关天门阵的种种传说让父亲看。
文帝看着那上面破天门阵的秘密，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他忽然想起先皇遗诏，顿时心下激动。想了想立刻召见罗雁北。
等着罗雁北进宫的时间，皇帝才想起儿子怎么就能识得那些字的？话说那时候儿子现在四周岁不到。就算学了几个字，也不见得能明白这些。就问着儿子这是谁告诉他的。事实上他也担心这事会不会是一个圈套。
黎朗眨巴着眼睛状无辜道：“父皇，这些都是平日父皇教儿臣的字啊。”
皇帝看着儿子，心说这是真的吗？自己好像没教儿子这么多东西吧？不过看着儿子咧着嘴傻笑的样子，他又觉得儿子不至于骗自己。
黎朗看父亲不信的样子，又说着：“再有了，哥哥也教朗儿读书识字。平日皇奶奶也教着孩儿各种道理。前些日子父皇为了那个着急，儿臣就去找了国师。”
“国师当时也没告诉儿臣法子。恰好哥哥也去找国师，儿臣就跑进国师的书房看书，后来便找到了这个。儿臣拿着问国师是何解，国师就告诉儿臣，说那上言道怀了孩子的女子在那个天门阵中生孩子，如此便可破了那阵。”黎朗这会老实回答着。
皇帝听闻是国师所说，这才想起先皇在时十分信任国师。不过他称帝后最信任的是凤岩和罗雁北，对国师始终恭敬有加，但信任上到底差了。此次遇到这事，他也没想到要找国师问一下，看来自己该找国师谈一下了。
不过心中又是一动，国师明知道破阵的法子，为何却没有亲自告诉自己，反而借着皇儿之手给自己知道，他到底怀的是何等心思呢？他希望国师心不是向着别人的。否则他真的不能留着国师。
没等他找国师，罗雁北已经到了皇宫。罗雁北着急丈夫情形，本就想见皇上请求出战。因为她比任何人更清楚天门阵要如何破，这天门阵除了她去外无人能解。如今听说皇帝召见自己，立刻赶了过去。
君臣见面皇帝把有关破阵的羊皮卷给了罗雁北。罗雁北看了后，问着从哪里得来的，当知道是国师那里的，而且是黎朗拿来的，立刻慨然应允上阵救夫。
“雁北，朕不放心。”皇帝担忧地看着罗雁北。
“皇上担心什么？”罗雁北看着文帝。
“你说国师为何不亲自拿着这个来，为何反而让朗儿拿着这东西来？”皇帝问着。
“皇上，先皇能下遗诏，不论何种情形下都要臣在，想来先皇早知道臣女子身份。国师非普通人，当知道我离国会遭遇此事。”罗雁北冷静道：“至于国师让二殿下拿着这个来，这个却又是凑巧。大殿下二殿下同去问消息，二殿下先找到。若是大殿下找到了，怕是大殿下给皇上看了。”
“那你说为何国师不亲自送来？”皇帝觉得罗雁北说得有道理，所以问着。
“国师不得干预朝政，皇上忘了先皇遗诏了？国师就算心中着急，却也不能面圣直言。否则来日就要遭群臣弹劾了。如今他只能用他的法子告诉皇上。”罗雁北笑着。
“此事倒是朕忘了，朕是急糊涂了。”皇帝顿时笑了起来，同时也松了口气。
“皇上，臣以为国师的心该是向着皇上的。臣和国师攀谈过，国师为人中正，绝非那等歪邪之辈，否则先皇不会信任国师。”罗雁北劝道。
“朕明白，以后朕会与国师多亲近的。”皇帝笑着点头。
君臣谈论之计，黎朗再一次冒了出来：“父皇，儿臣也去。”
皇帝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由得摇头：“朗儿，这是打仗，不许胡闹。”
“父皇，你让一个大着肚子的妇孺上战场，虽说是需要，但到底会落人口实，可父亲御驾亲征也不妥，毕竟父皇要打理国家。国家比一切都重要。”
“不如孩儿代父皇而去，如此也没有人敢多言父皇的不是，同时也是给凤家一个交代。来日凤将军也不至于因为父皇让他的娘子去战场而生爹的气。”黎朗大义凛然道。
罗雁北坚决不同意，只说“臣如今的情形，一个人都自身难保，还要保护一个小孩子，岂不是加重自己的负担。请皇上决不能答应。”
文帝看儿子小小年纪就懂得体恤他人，自然十分开心，不过上战场可不是小孩子闹着玩。所以也否决了儿子的建议。
黎朗见自己没法子跟去，最终只能说：“父皇，不如这样，来日罗将军生的孩子，若是女子，便是儿臣的媳妇，若是男子，便做儿臣的弟弟如何？”
文帝听儿子这样说，心中也是一动，笑着对罗雁北道：“雁北，我看朗儿之言也对。当日朕与岩，你三人结为生死之交，咱们的孩子自当如此。”
“皇上，一切还是等臣回来后再做定夺，如今臣只想救人，别的都不想。”罗雁北淡淡说着。心中却有一阵悲哀。
罗雁北比谁都了解要如何破阵，要破天门阵可不是羊皮卷上说的那么简单，这一去，自己是不是能活着都不知道，何况孩子。恐怕阵破，也是孩子丧命之时。
“父皇，就这么说定了，来日罗将军和凤将军的女儿便是儿子的媳妇，罗将军的女儿若是不幸亡故，请父皇将她以皇家媳妇入葬在母后身边。儿子这辈子不再娶妻。”黎朗大声宣布着。
罗雁北听这话不由地一震。皇帝也十分意外。他能明白罗雁北的心情。若是可以，他也不希望罗雁北去阵上。如今儿子的话让他稍微觉得没那么惭愧。
“罗爱卿，朕也不给你压力，你保重好自己，切记你和凤岩都是朕最重要的人。朕要你夫妇二人一起活着回来见朕。至于孩子之事，朕也不能多言。但是你记着，这孩子无论生死，来日都是皇家人。”
“若是女儿，便如朗儿所言，若是儿子，来日朕有了女儿，便是朕之女婿。无论生死都是如此。朕绝无戏言。”皇帝神情严肃道。
罗雁北心中大为感动。下意识地抚摸着肚子里的孩子。
“罗将军，我可以摸摸你肚子里的小宝宝，和她说几句话吗？”黎朗仰头看着罗雁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