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王子有病

转过一道宫门，莫倾城远远的看见一个女子身着盛装被宫女和内侍前呼后拥的簇拥而过。该女子容貌艳丽，身上的裙衫更是富丽堂皇，竟然比身为太子妃的顾月华还要华贵几分。她经过时，转头看到了顾月华，竟是不过来行礼，而是昂头远去。莫倾城见了心中不爽，问顾月华道：“那个女子是谁？见到太子妃竟然不见礼吗？”
顾月华淡淡一笑，眸子里闪过一丝落寞：“她是朵雅公主，论起来比我还贵上几分，怎须向我行礼？”
“公主？”莫倾城挑眉，“公主怎生住到了你们太子宫？”
顾月华神色微微有异，叹息一声缓缓回道：“这朵雅公主乃吉萨太子的长姐，因比太子只大一岁，是以小时候与吉萨玩在一处一同长大，感情甚笃。前些日子朵雅公主的驸马出行，在沙漠被狼群围攻不幸身亡。皇上怜惜朵雅公主，便让她入宫去住。谁知朵雅公主哪里都不去，偏偏要来我太子宫，说是与吉萨太子感情好，与他一起住高兴得很。”
莫倾城闻言啧啧称奇：“这倒是怪事一桩。”她说完仔细看了看顾月华，意味深长道，“看来，这朵雅公主来了太子宫不是件好事。”
顾月华落寞一笑道：“算不得什么大事，她又不会住在我太子宫一辈子不走是不是？她不过就是骄纵了些，我让着她就好。”
莫倾城闻言微微一笑，握住顾月华的手：“妹妹两年不见成熟稳重了许多呀，我想吉萨太子定然对你相当满意。”
听莫倾城提及吉萨太子，顾月华的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点头道：“太子对我倒是很好，月华很是幸福。这都要感谢当年姐姐和二皇子殿下的相助呢！”
莫倾城闻言笑道：“姐妹一场何须客气。只要你过得幸福，我就满足了。”
虽然这顾月华不是她莫倾城真正意义上的姐妹，但是在那个人情冷漠的顾家，她曾给过她一些温暖，这就已经够了。
说话间二人已到了寝宫，宫内的摆设相当简朴，却又不失情调，隐约间还有些夏月国的风格。
莫倾城环顾一周笑道：“只可惜你贵为太子妃，不方便回夏月国去，不然此次回去，我是定要拉你一起的。”
顾月华笑笑：“对于夏月国妹妹没有太多的怀念，唯一的牵挂便是母亲，也不知她这阵子可好……”
莫倾城想起三姨娘精明的眼神，安慰她道：“必然是好的，大夫人早已在我离开夏月的时候被爹爹赶出家门了。爹爹身体不适，多亏三姨娘在旁照顾，现如今爹爹定然离不开三姨娘的。”
顾月华闻言稍显放心。随即又问起莫倾城在上弦国的事，莫倾城也不细说，只轻描淡写地告诉她自己随着二皇子办事。
顾月华眨眨眼睛拉住她的手道：“二皇子殿下对姐姐的一片心意，早在月华出嫁之前就可看出，怎么几年过去，你们竟毫无进展？”
莫倾城瞋她一眼，没有说话，脸却有些发红。
顾月华笑着正要再说，却见一宫女急匆匆进来道：“娘娘不好了，小王子他又发病了！”
顾月华闻言大惊，站起来就往内屋跑，莫倾城知道定然是有大事，跟在她的身后。
从寝宫的内门进去便是小王子住的内间，顾月华一进门，便扑到了床前。莫倾城随在她身后，看到床上躺着一个约一岁大的男孩，穿着华丽的衣衫，容貌与顾月华有几分的相似。
莫倾城又惊又喜，猜出这个孩子定然是顾月华和吉萨太子的儿子，但是转眼看到那孩子面孔煞白，手指和脸上的肌肉都在颤动，便又忍不住担心起来。
顾月华一边轻轻按住孩子的手脚，一边拔高了声音喊：“还不快去请太医！”接着屋中的宫女和内侍便是一片烦乱。
不一会，太子吉萨也闻讯而来，脸色沉重。夏夜凌跟在他的身后。
“勇摩情况如何？又犯病了吗？”吉萨伸手将早已泪流满面的顾月华搂进怀中，满含心痛的话语露出一丝端倪，看来这孩子的病不是第一次了。
莫倾城转头看了夏夜凌一眼，却与他的目光碰了个正着。她的心儿莫名一跳，赶忙将目光别了开来，转头去问顾月华：“孩子这是旧疾吗？”
顾月华点头，泪水涟涟：“勇摩身体一向很好，却在半年前不知为何得了这奇怪的病。起初就是夜里总是哭闹睡不好，后来慢慢的手指头老是颤动，现在浑身都开始颤动了。让太医来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她说着略显无助地靠在吉萨的怀里，轻轻啜泣，“近些日子，似乎发作得越发频繁起来了……”
莫倾城看向吉萨身后的夏夜凌：“若是扁月神医在这里就好了。”
夏夜凌不答话，问吉萨：“太医怎么说？”
吉萨摇头：“太医也找不出病因，只能每次犯病之后开些安神的药物。”话音刚落，太医就急匆匆的来了，为了不打扰太医诊病，四人出屋等待。
只见吉萨将顾月华往怀中搂了搂，怜惜道：“你才刚刚小产恢复，可别太着急了，对身子不好。勇摩的病，本宫总是会想办法给他治好的！”
莫倾城一听顾月华还小产过，脸色不由就是一沉。
太医很快出来，说是小王子情况已稳定，开了些安神的药物，便离开了。吉萨见顾月华脸色煞白，心疼她，朝夏夜凌告了歉，派人将他们送到客房去，自己则扶着顾月华回寝屋休息。
一路上，夏夜凌只是沉默不语，等到了客房，四下无人，莫倾城看着他问：“殿下想到了什么？”
夏夜凌幽幽道：“本王觉得此事不简单。”
莫倾城心里一跳：“怎的不简单？”
夏夜凌转头看她目光飘渺：“本王记得小时候在宫中的时候，曾经见过一次这样的事情。发病的人浑身颤动，口中流出血来，发作了几次便死了。她的症状和这个孩子的非常相似。”
“那殿下可知，那个人的发病原因是什么？”莫倾城迫不及待地问。
夏夜凌目光幽深地看了她一会，才道：“你可听说过有一种水是银白色的？”
莫倾城想了想，摇摇头。
夏夜凌幽幽道：“这种水平常不常见，但是却有另外一种东西你却肯定知道。”
“什么？”
“朱砂！”夏夜凌看着莫倾城的眼睛缓缓道。
“朱砂跟着银白色的水又有什么关系？”
“将朱砂燃烧加热，慢慢的就会提练出这种银白色的水，因为颜色像银子，因此人们将这种东西称作水银。在人的饮食之中加入水银，天长日久的服用之后，便会中毒。当年宫中的那个惨剧就是由这水银而起。因为其中一个妃子在宫中弄不到毒药，便谎称睡眠不安让太医给她开些安神的朱砂。她将朱砂慢慢积攒，多了以后提炼成水银放入要害的妃子的香炉之中，那妃子吸入了水银时间长了便发作而死。”夏夜凌缓缓地道出其中的原委。
莫倾城听了心儿直跳：“这么说，小皇子有可能是吸入了水银才得了此病？”
夏夜凌点头又摇头：“本王只说症状非常相似，却也不能肯定。但是在本王看来，这太子宫中只怕也是不太平啊！”
莫倾城闻言冷哼一声：“莫说这番蛮国了，哪个皇室之家没有些阴谋诡计。殿下还曾道小女想要攀附赵庆元入主他的后宫呢，其实小女对这皇宫中的阴谋诡计是深恶痛绝的！这辈子若是让小女生活在宫中，小女还不如去死！”
这话一语双关，说得夏夜凌脸色一沉。
莫倾城知道他有些不高兴，也不去解释，只是坐着沉思起来。现如今，她的妹妹陷入了一桩阴谋之中，她须帮她摆脱开来。
过了一会，只听有宫女来唤，请他们去用午膳。
休息了一会，顾月华的脸色稍稍好转。莫倾城刚刚在她身边坐下，她便紧紧地拉住了她的手。莫倾城回握着她的手，表示安慰。
太子吉萨就坐在顾月华的身旁，客人都已到来，他却并没有宣布开饭，而是伸手看了一下屋外，对夏夜凌笑道：“本宫的姐姐朵雅公主也在府上，想让二皇子殿下认识一下。”
夏夜凌微微一笑，表示同意。众人齐齐朝着门外望了一下，只见一个身着艳丽服饰的高贵女子在众人的簇拥之下缓缓而来，优雅地进了屋子。她一进来，屋子里顿时充满了淡雅的香气。
莫倾城这此才算是真正地看清了这个叫朵雅公主的女人，她五官精致，线条立体，确实长得非常美丽。单论容貌的美丽，恐怕是不在顾瞬华之下。只是气质上稍有差别，她看上去更加雍容华贵一些。
当然，莫倾城在打量朵雅公主的同时，朵雅也注意到了她。顾瞬华的天生丽质，加上莫倾城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恬静清冷，绝对是让人无法忽视的绝佳组合。
朵雅的眼睛眯了一下，在与莫倾城的视线接触了一下之后，转开了，将视线落在了夏夜凌的脸上。这一次，她的脸上表现出一种饶有兴趣的样子。
吉萨似乎对朵雅很是亲热，上去拉住她的手给她介绍：“朵雅姐姐，我这里来了贵客。”他的称呼让莫倾城和夏夜凌都是一惊。
一般来说也只有在小的时候，皇子和公主间会用这种亲热的昵称，现在吉萨已是太子，竟然还这么叫，确实让人感觉很是意外，好像他还是个孩子一般。
吉萨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莫倾城和夏夜凌的意外，伸手指引着朵雅向夏夜凌介绍：“二皇子殿下，这位是本宫的皇姐朵雅公主。”
夏夜凌微微一笑，朝着朵雅欠了个身。他的眸子微微眯着，此刻显得十分的俊雅迷人。朵雅回他一个灿烂的笑容，声音清脆如莺啼：“原来是夏月国的二皇子殿下，朵雅这厢有礼了。”说着稍稍曲了一下膝，算是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