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回：初上南山

“这……？”容玉卿眼中流露迟疑之色，沈梦心中便是明白一二，伸手止住了容玉卿的未尽之语。“走吧，随我去看看他老人家。”容玉卿拱手，便不再多言，随着沈梦走向殿外。只见沈梦望了眼殿外的一位席地而坐的酒鬼，道：“林炎，你也随我前去南山吧。”
林炎没有说话，但随着沈梦腾云而去，林炎便将随身的酒葫芦向地上一扔，酒葫芦见风而长，待酒壶长到一丈有余之际，葫芦停止了生长，林炎便是一个漂亮的侧翻坐上酒葫芦，随身不知从何处，又掏出一个略小的葫芦，继续喝酒。
莫约两柱香的时辰，三人飞身来到一处绿油油的原始森林边境出，三人便是停止了飞行，不得不步行前行。南山之所以为南山，是因为这一片原始森林莫约占据南大陆四分之三，而这片原始森林中，却有一座小山头名唤南山，故而以此命名。而这南山的统治者，正是南山的主人雨凇。
这一片原始森林之上不知何故，便有着一个禁止飞行的禁制，不论是谁都无法飞过森林前去南山，只能步行前行。
沈梦三人刚踏入原始森林之际，只看到那高耸入云的古树之上停歇的黑色的乌鸦，每一只乌鸦双眼晶亮有神。望见有人闯入，一个个的眼露凶光，直勾勾的盯着外来者。
就在此刻，林炎喝了一口酒，朝着树上的乌鸦喷去，只见树上乌鸦呀呀的惨叫散去。随即便从怀中取出一片略枯萎的树叶，递给沈梦二人。“这是蛊鸦，专噬修士活人，凡是被盯上者，无一不是尸骨无存。这林子古怪，身体内的灵力会不受控制的消耗，你们且小心些。”话毕，便是又喝了一口酒，好似漫不经心的走在前面。
容玉卿接过树叶，摩挲了片刻，称奇道：“这难道就是传言中，蛊鸦膜拜恭敬的神树树叶！”
“嗯。”林炎漫不经心的回答，眼睛却是警惕着四周。容玉卿收好了树叶，便不再多言。果然有了神树树叶，这些蛊鸦再也没有虎视眈眈，充满恶意与垂涎。
三人缓缓的朝着南山行去，突然林炎伸手止住沈梦二人。只见在视力可及之处，出现了一只一种样子像雕，头上长角，似鸟非鸟的食人怪兽，此刻正哇哇的交换了，神色焦急的四处张望。
林炎见此，示意二人蹲在草丛之中。见那怪兽已然远去，这才出声解释道：“刚才你们所见的是蛊雕，这种妖怪一般群居一处，这一只怕是落单的。你们切记，这林子里的任何生灵都不可杀戮，这会遭受到林中神明的诅咒。这诅咒和林中的禁飞禁制一样，不知从何时就出现的。所以要是在遇到其他的生灵，我们皆要回避而行。这就是南山的法则，无论是谁都不能破坏。”林炎看了沈梦二人一眼后，便起身，率先在前面领路。
容玉卿闻言却是若有所思，难怪之前无论是北川灾祸，还是中幽沦陷，东临事变，并没有听说到南山避难的言语。起初以为是因南山路途遥远，而且还有禁飞禁制，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原因。
随着三人且避且行，不知过了多久，只当夜幕降临之际，黑暗中林子，更加的诡异莫测。此刻林炎却是提议让二人在一山洞内休息。当三人刚好布置好洞口，只见月亮升起。银白色的月光照亮林子的黑暗，一种奇异的现象出现了！
“沙沙”的赶路声，此起披伏，白日隐藏在林中的生灵们，皆朝着一个方向奔去。随着生灵们奔去的方向，只看到一株莫约两丈的古树，周身散发着微光，林中的生灵奔至树下，低头虔诚无比的膜拜。随着月亮的升起，古树银光瞬间绽放，使得整片天地犹如白昼一般。
林炎急忙又封了一边山洞，致使一丝光线也照不进来。黑暗中只听到林炎传音道：“我们来的不巧，每逢初一十五，林中生灵会自发的前来树下拜树，这株古树似树却不是树，你们且小心，切不可让它发现。”
随即沈梦二人便不再疑虑，入定调息起来。而入定后，容玉卿却是清晰感受了一股灵力的流动，容玉卿小心尾随望去，只看到一眼，便瞬间截断。一颗冷汗爬上容玉卿的背上。难怪这种时候需要藏身于山洞，这生灵与林中古树有一条条头尾相连的循环途径。生灵从天地间吸取灵力，随后便将灵力传给古树，而后古树却是将灵力回归于自然。倘若这个时候有位外来者来此地动用灵力，变回立即被林中古树发现，古树在将信息传递给生灵，生灵在依据信息来决定外来者的去留。
如此，外来者到这林子的灵力不受控制的消耗，难道是因为这神树的吸食吗？若此事真是如此，那么这林中的禁制是否也与此有关？
不知不觉中，容玉卿思虑甚远，待到他回过神时，天边微微发起光亮，山中升起了浓雾。而林炎此刻却是早已经查看了一圈回来，带领二人继续前行。然而三人却并没有走多远，却是看到迷雾中走出一位花白胡子的老者，老者身后跟随着两位随从。
“山主得知仙君到来，特意让小的为迎接您，小的名唤迷毂，仙君这边请。”说话间迷毂走在前头引路。
沈梦三人中，林炎却是传音道：“这林子迷雾容易让人迷失，传言迷毂是当年雨凇点化的一株雾中奇树，故而对于这般环境如鱼得水。”话落，却是随意从二人身边走过，向前面行去，擦肩而过的一刹那，传出小心的警惕之语。容玉卿心下了然，不动神色的跟在沈梦身边，时刻注意着四周的变幻。
此刻，一个女子突然从远处狂奔而来，扑向沈梦。然而在沈梦身前一丈，该女子却是被弹开，一个旋转间，女子便是扑到容玉卿的怀里。女子惊慌失措，急忙藏身于容玉卿身后。而不一会，三五成群的壮汉却是目露凶狠之色，朝着一行几人，待看到女子后，便是径直走向女子，一把拽住女子的胳膊，女子的衣衫在这猛然的撕扯间，尽裂开来，香肩半露。只听女子紧紧的抓着容玉卿的衣袖哭诉道：“公子救我！”
容玉卿望向女子，而沈梦望向一旁负手而立，此刻正捋胡须看戏的迷毂，只见迷毂朝着几个凶汉使了一个眼色，凶汉没有理会女子，转身消失在浓雾之中。
迷毂陪笑道：“仙君这边请！”却是只字不提女子，三人互换眼色，只见沈梦微微点头。容玉卿这才松了口气，因为他刚才距离女子较近，便发现女子的特别之处。
女子拽着容玉卿之际，将一枚玉坠瞧瞧递给容玉卿。此玉坠容玉卿当然认识，往事如尘埃，容玉卿心下刺痛。当年容玉卿的母亲将这枚有意义的玉坠送给了他那从未谋面的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后来因鸿门之祸，受到牵连，一家上下尽数被牵连，如今被打下凡尘，下落不明。自那以后，容玉卿就再也没有听到过未婚妻的下落。
此刻，容玉卿心情沉重，望着身边惶恐的女子，却是无法坐视不理。将外衣披在女子身上，道：“别怕，紧跟着我。”
女子惶恐犹豫不决，但眼看着浓雾要讲容玉卿淹没，女子惊吓间，急忙拽住容玉卿的衣袖，跟随着前行的几人缓缓走出迷雾。期间，容玉卿密语告知二人原由。
虽然中间有个插曲，莫约一盏茶功夫，三人随着迷毂走出了迷雾。入眼的便是一座光秃秃的小山头，山头上出了灰蒙蒙的泥土，寸草不生。
“请！”迷毂率先一步跨进山头，消失不见。
三人互视一眼，一一踏过小山头。首先入耳的是潺潺的流水声，这山头内果然别有洞天。
鸟语花香，生机盎然，好似人间仙境。
“这边请！”迷毂带头穿过花香扑面而来的花园，便是来到了一处大殿。只见大殿之上，端坐一人。此人闭目静坐与坐首，一身灰扑扑的衣衫却是充满着无尽的沧桑。迷毂带三人进来后，便是看向女子，容玉卿朝着沈梦，见他点头，便是领着女子跟随迷毂退出殿外。
“你可知晓我是谁？”位首之人问道，庄严之身，让人无法忽视。
沈梦道：“自然。”
“既然你知晓我是谁，为何还要来。”位首男子睁开双眼，这一双眼的沧桑，让沈梦瞳孔一缩，却是没有回避。只听那男子突然笑道：“很好！当年你迎娶了雪儿，我们之间便在没有回转的余地。”
突然，一瞬间，男子出现在沈梦身前，一道锐利的锋芒四散。林炎一边抵挡利风前行，一边喝道：“雨凇，尔敢！”
雨凇闻言却是大笑：“我又有何不敢，如今没有天君庇护你，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有何资格，夺走我的未婚妻！”说话间凌冽一掌拍向沈梦。
“退下！”沈梦拦下林炎，微微一笑，道，“我倒是要看看闭关这么多年的你，修为究竟如何！”话还未落，二人便交战一处。
林炎却是无能为力，二人的威压，压得人寸步难行，目不能视。心下却是骇然，原来传言竟然是真，当年与神后共生之人便是雨凇！但梦主明明知道，却是又为何前来！
捉摸不透，耳边只能听到二人斗法之声作响，却也不知战况如何，心下焦急万分。
思及此，林炎叹了口气，便不再多想，安静的坐于一处，静静饮酒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