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真相

“救命！救命！”虚弱的声音从密道里传来。
“哥，我们去看看吧。”慕离看了眼慕嘉，见其点头，便率先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一路畅通无阻，许是那城主对自己的幻境很是自信，料定没人能破。所以在那被关押之地，竟然没有什么守卫。
关押之地一片潮湿，那铁链锁住的是一位姑娘。姑娘上半身被锁链吊起来，下半身侵泡在水里。此刻，正虚弱的呼救，神智有些模糊，好似没有发现慕离几人的到来。
待靠近，慕离才看到，那侵泡在水里的，哪里是一双腿，分明及时一条龙尾。尾巴上伤痕累累，一枚玄铁钉，将其钉在池底，鲜血流了一池。
“这到底是谁干的，怎么能这么残忍！”洛芊芊面色有些苍白，望见被救上来的姑娘，她那条尾巴被钉上的地方，血肉模糊，皮肉翻卷，隐隐开始腐烂。
众人心里皆是难受，而那虚脱的姑娘，此刻才能缓缓气，好似那枚钉子，扣住她所有的精气。
她大口喘息，双手紧紧抓住慕嘉的衣角，微弱的说着。“快，快去救救我家小姐。她被困在龙船里，求求你们救救她。”
“龙船？你家小姐是谁？”慕离好似抓住了什么，急忙询问。
那龙尾巴的姑娘，喘了喘气，才道：“我家小姐本是北海龙王的侄女，无奈爱上了世俗凡人。不料遭贼人暗算，让堕仙有机可乘。如今怕是已经出海，”这龙尾姑娘好似想到了什么，又道，“那龙船有龙息，你等凡人之力怕是追赶不上。带我恢复一些，便送你们前去。只是要麻烦你们，帮我救救我家小姐。”
“你家小姐可是化名秋水？”洛芊芊问道。
“正是。”说完，那龙尾姑娘闭目开始调息。
众人面色皆惊，如此说来，那摄龙船甲板之下封印的，只怕就是那秋水。听这姑娘所言，此番可是要面对的是堕仙。
堕仙之力，岂是他们几人能抵抗的。众人相视一眼，均望了眼正急速调息的龙尾姑娘，也只能见机行事。
那龙尾姑娘好似发觉了众人的疑虑，便睁开眼望向众人。
“这堕仙应该是与猰貐交手，身受重伤。否则也不会以姑爷之命要挟小姐，破开川泽宫的结界。我家少爷便居住川泽宫，此番想来定是要谋取孟极珠，以此来掩盖自身的堕仙气息，躲避天宫的追杀。”那龙尾姑娘幻出了双腿，脚步有些蹒跚。
洛芊芊急忙上前扶住，慕嘉却是深思。
“你说的猰貐可是幽冥烛龙之子？那个嚣张自大的家伙？”墨鸦惊疑不定的出声询问。
“正是烛龙仙尊的儿子。”那龙尾姑娘急忙又道，“我已感觉到了猰貐的龙息，怕是凶多吉少。那堕仙怕是交战中，受伤颇重。还请你们帮忙救救我家小姐，他日北海龙王必定重礼答谢。”
慕嘉却是一口拒绝，“这位姑娘，你这个忙，我们怕是帮不上。姑娘应该明白，以我等之力，是不足以于堕仙抗衡的。”
“公子请留步，怕是公子有所误会。”眼见着慕离几人转身欲要离去，那龙尾姑娘，急忙喊住了。
“我并不是让你们与那堕仙抗衡，只是堕仙需要孟极珠，势必会离开龙船前往川泽宫。我需要你们帮忙的，便是趁着这个空隙，救出我家小姐。只要救出我家小姐，他日必定重谢。”
众人闻之，都有些犹豫，怕是都不会反对救她小家出来。
“哦？既然你家小姐是北海龙王的侄女，为何不去请北海龙王出兵。以你的本事，怕是可以通风报信吧！你到底还想隐瞒到什么时候？若再不说实话，本君可有多种办法知晓。”墨鸦突兀的出声，平静如水。却是字字玑珠，敲击在龙尾姑娘的心头。
只见那龙尾姑娘面色苍白，跪地求饶。
“大人饶命，小人并没有隐瞒。此番若是求助北海龙王，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还请大人帮忙，救救我家小姐。”龙尾姑娘似乎还在狡辩。
“我们走吧。”墨鸦没有理会那跪地恳求的姑娘，带着众人离去。
眼看着众人远去，龙尾姑娘银牙一咬。“大人留步，我说实话就是。”众人脚步一顿，远远看着龙尾姑娘。
此刻的她哪有半分柔弱可怜之色，目光尖锐。
“这关乎都爱我家小姐的声誉，还请各位大人代为保密。”话及此处，龙尾姑娘便是下定决心，这才缓缓道来。
原来龙尾姑娘的小姐确实是北海龙王的侄女，只不过她父母一个是龙女，是一个是蛇妖，故而她的血脉并不纯正。准确的说她是蛟龙，她的哥哥也就是住在川泽宫的，也是蛟龙。
龙王不喜，便将他们二人赶出龙宫，流放二人。二人别无他法，还是哥哥有本事，很快的便将晴川收为己用，二人这才有安身之地。
然而这位大小姐，也就是秋水姑娘，贪图凡尘，恋上了城主。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所以秋水就施展法术魅惑了城主。但魅惑了他，却是缩短了他的寿命。
无奈之下，秋水只能设计带着城主前去川泽宫，求其哥哥成全。
不料却是那个时候，遭到了堕仙的趁虚而入。于是便有了，今日之局。
“我家小姐是真心喜欢姑爷的，并没有想过要伤害他。”龙尾姑娘急忙辩解，“此番，龙王是不会出手相救，少爷估计会因此而憎恨小姐。小怜也没有别的办法，求你们帮忙救救小姐。”
“明知城主无意你们家小姐，为何要如此执着。此番祸事，不正是害人害己！”洛芊芊斥责。
“我们虽有悔恨之心，但事情已经发生，还请大人出手相救啊。”小怜出口相求。
“即便如此，我们虽然知晓原委，但我们能力有限。你是如何能肯定我们必能救你家小姐？”墨鸦目光如炬，细细打量着小怜。
“小怜曾经有幸见过一面大人，大人的本事，小怜知晓。”下联头低的很低，很是恭敬。
“恐怕不止吧！”墨鸦悠悠道出，神色平静，“你还在说谎。”
墨鸦冷漠地看着小怜，反观此刻的小怜，已经哭的泣不成声，身体都有些颤抖。
连一旁的慕嘉都有些不忍，慕离急忙拦住，看着慕嘉摇了摇头。
慕离也觉得此事有些怪异，进来的时候她可不曾听闻有呼救之声，等离开的时候却是突然听到。
那说明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和墨鸦的到来，非但没有出声提醒，反而屏住气息，让墨鸦都不曾察觉。
这其中怕是没那么简单，况且现在虽然道出了龙族辛秘之事，但她还是觉得这个小怜还在说谎。
“再不说实话，我们可就走了。”墨鸦适当的说上一句，随后给众人使了个眼色，继续向前离去。
“大人，小怜也是迫不得已啊，大人！”眼看着慕离几人已经走出了密道，小怜急忙追上。
“小怜知道破开幻境的是你们，能破开堕仙的幻境，一定是有什么可以克制的办法。小怜之前不说，是怕大人误会小怜。小怜也是在大人被关进来，才苏醒的啊，小怜真的没有说谎啊，求大人明鉴啊！现在也耽误了不少时间，倘若此时在不去，我家小姐怕是真的凶多吉少啊！”小怜此刻是真的着急，满面泪痕，跪在墨鸦身前叩首请求。
众人皆望向墨鸦，墨鸦只是看了眼慕离。慕离此刻却是犹豫，片刻，便心下决定，望向墨鸦点了点头。
而墨鸦只是叹息一声，才回头，看着跪地叩首的小怜。
“我们只能尽力而为，能不能救回你家小姐看天意。”
小怜抹了把泪，感激涕零。
于是，众人跟随小怜来到渡口。待慕离几人上了船，小怜吹起了奇异的口哨。不久便看到数之不尽的何罗鱼，又向这边。靠近船只后，便推动着小船想着远处行驶。
何罗鱼是晴川特有的，它个头极大，富有灵性。传言，此鱼是江上渔民导航罗盘，有他们在便不会迷路。
数以千计的何罗鱼，推着小船。速度很快，不久便到了川江江心之所。
远远的便能看见川泽宫与摄龙船交火，法术漫天。
---------------“清风，你等若是在不使出全力，可是要葬身川水之中啊。”一位年约二十五六的年轻人似笑非笑，瞟了眼长眉老者。
“你，卑鄙！”那长眉老者狠狠的瞪了眼那年轻人，手下怕是真的拼尽全力。
而那年轻人毫不理会，瞟了眼远方的小船，也没有理会。只是细细打量着江水，好像从江面可以看到江水之中一样。
突然面上一喜，只是嘱咐了句清风后，便跳进了江水之中。
-----------------“那是清风真人？”慕嘉望着那领头厮杀的老者，皱了下眉头。
“闲事少管，若是引起水怪的注意，我们怕是无法抽身。”很显然墨鸦也看见了，急忙嘱咐了一句。
“那堕仙离开了龙船！趁现在。”小怜一直注意着堕仙，此刻看到堕仙跳进了江水，连忙出声提醒。
“再等等！”墨鸦却是沉稳。过了半晌，小怜有些焦急，坐立不安。
“可以了，就现在。”话落，便带着众人飞身，登上了龙船。
显然龙息虽然稀薄，对墨鸦却是有影响的。墨鸦刚停在甲板上，身体晃了一下。
慕离注意到了，急忙出手扶了扶。墨鸦却是微笑，摇摇头表示没事。
但慕离还是有些担忧，一边留意着四周，一边将神识留在众人的身上，任何人发生什么事情，就能第一时间察觉。
众人缓缓地，面色凝重的朝着舱室走去，那里是通往船舱的必经之所。
船上的修仙门人皆都在甲板上与川泽宫的水怪对抗，所以楼船里没有什么人。
望着漆黑的舱室，慕离心下却是一片平静。
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守护好他们！慕离暗自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