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身心俱疲

接连几个月都和纪小云纠缠，如今更是和她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林贵芳瘫倒在床上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觉得实在是身心俱疲。叶山却仿若没有知觉一般，仍是生龙活虎的。
“要吃什么？我给你买去。”叶山体贴的问道。
林贵芳心里一热，突然间似乎自己的一切牺牲都是有价值的。硬是忽略掉自己的疲惫强撑起笑容说道：“你看着买吧！都行。”
看到叶山转身下楼的背影，林贵芳的心里又是一阵恍惚。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那日和叶山提起自己以前很喜欢稻草人那首歌，总是有事没事的就哼着：“我是一个稻草人，没人爱没人疼。”
犹记得当时叶山伴着一张脸骂道：“发什么神经呢？”是啊，我是发什么神经呢？如今不是已经有人爱有人疼了吗？只是为什么，我还是觉得自己跟个无助的稻草啊！不经意间，一滴泪水就从林贵芳的眼角滑落了下来。
脑袋里走马观花般的出现很多很多或熟悉或陌生的人，或开心或悲伤的场景，还有久久未曾见到的父亲。
昏昏沉沉间，林贵芳陷入了梦境。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这是哪？刚才那个声音是？
林贵芳发现自己正呆在一个泥沼上空，泥沼中不知怎的产生了漩涡，林贵芳诡异的浮在泥沼漩涡之上。
突然，耳边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仿若声声的质问，直插进林贵芳的心里。惊得林贵芳出了一身冷汗。
纪小云！这是纪小云的声音！林贵芳睁大双眼，惊恐的看着脚下，可却怎么都找不到出路。
前面蓦的出现一团白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林贵芳赶紧伸手挡住眼前，可白光却依然透过指缝钻进林贵芳微眯的眼里，直刺得她的眼睛生疼生疼的。
这时候，前方又传来声声嘶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声音越来越近，震得林贵芳耳膜都几乎撕裂，心也似乎沉到了谷底。
感觉到眼前的白光似乎有所减弱，林贵芳小心翼翼得睁开双眼，却见纪小云的脸在白光中一点一点的渗透出来。
林贵芳实在忍不住心里的害怕厉声尖叫了出来：“啊！”
可是恶梦却似乎远远没有终止，纪小云狰狞着脸从白光中伸出手臂，向林贵芳一点点的靠近了过来，仇恨的表情让她的五官都几乎扭曲，咬牙切齿的质问道：“你不懂，我为叶山牺牲了多少，我付出了这么多，凭什么最后却是便宜了你这个白痴女人，凭什么？”
最后的一声质问使得整个空旷的空间里都在不断的充斥着纪小云刺耳的回音。
林贵芳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只能不断的挥手想要往后面夺去，可却惊恐的发现自己悬浮在空中根本就没有着力点，想逃也逃不掉。
林贵芳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名的大手给紧紧拽住了，几乎使她无法呼吸。
“不要，不要找我！我不想的，我不想伤害你的。我不想的。”惊恐之下的林贵芳无助的乱挥着手，哭诉起来。
就在纪小云的手几乎都要触碰到林贵芳的时候，叶山的声音不知道从何处传来“贵芳！贵芳！你怎么了？”
林贵芳好不容易发现声音从沼泽漩涡深处传来，纪小云的幻影就在一瞬间消失了，还来不及感到庆幸，林贵芳就发现自己的身体一瞬间失去了重心。
“啊！”又一声尖叫不可抑制的从林贵芳嘴里传出，可是尾音还没结束，林贵芳就掉到了沼泽中心。
“贵芳！贵芳！我在这！不要怕！”叶山的声音依然不断传来，可林贵芳却只能无力的挥打着双手想要停止下沉的速度。可是越挣扎，下落的速度越快，很快，沼泽就淹过了林贵芳的腰部，又一会儿，就漫过了林贵芳的头顶……
“贵芳，贵芳！”叶山的声音一点点变得清晰，林贵芳缓缓睁开了双眼，才发现自己早已被梦中的场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看到眼前的叶山，林贵芳一把扑了上去紧紧抱住了男人温暖的躯体，深怕晚一瞬间自己就会再度陷入恶梦中那种可怕的场景中去。
似乎也意识到了林贵芳的状况不好，叶山也顺势抱住了林贵芳，并用双手轻拍林贵芳的背部，试图抚平林贵芳惊吓的心情。
“好了，没事了，都没事了，我在这呢。”叶山柔声说道。
“叶山，我们走吧！离开上海好不好？纪小云每日这么阴魂不散，我们有家都不能回，这日子还怎么过啊？”林贵芳突然抬起头看着叶山急切的说道。
“这……”叶山作为土生土长的上海人，对上海十分熟悉，自然不是很舍得，听到林贵芳的话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转而一想，料到林贵芳必然是梦里受到了惊吓想太多了，赶忙安慰道：“这事情我们晚点再说好吗？放心，只要有我在我一定护你周全。来，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杂侩面。赶紧趁热吃，也刚好暖一下身体。”
说完，叶山就拍了林贵芳两下，准备起身拿打包上来的面。
林贵芳赶忙抓住叶山，看着他的眼睛着急的解释道：“我不是开玩笑的，我是认真的。我真的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难道你喜欢每日像猫捉老鼠一样被纪小云紧抓着不放吗？”
叶山的眉头皱的越发厉害了，犹豫了一下，不容置疑的说道：“再说吧，这件事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说。况且就算想离开也得有个完全的打算，等我们有一些具体的想法再商量吧！”
说罢，叶山就用手拉开林贵芳抓住自己的手，起身给林贵芳拿面了。
林贵芳还想说什么，看到叶山不想再谈的表情明白以他要强且固执的个性多说无益，话到嘴边又是给硬吞了回去。
看着叶山的背影，林贵芳又是一阵晃神。
佛说，梦都是有预示的，如此骇人的梦境，究竟又意味着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