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迷惘的人生

“老板娘，这个怎么卖啊？老板娘！老板娘！”
客人连唤了好几声林贵芳才从晃神中清醒过来，慌忙站起问：“不好意思，怎么了？”
客人听到林贵芳的话感觉更加不满了，这人怎么做生意的啊？我叫了半天问这件衣服多少钱竟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心里重重冷哼一声，用极度不舒服的眼神看着林贵芳说道：“我问你这件衣服怎么卖？”
林贵芳瞅了瞅客人手上拿的衣服，淡然说道：“80元”
“什么？80！这种衣服还要这么贵！”客人顿时惊呼出来。林贵芳感觉十分无奈，可又不知道如何解释，其实她卖的衣服都是很便宜的。
进价40的衣服才卖80，进价20的衣服才卖40，本想着薄利多销的，可是慢慢的才发现，如今五角场附近住着的人大部分是打工仔，不需要好衣服，只需要便宜衣服，着实让本性老实淳朴的林贵芳不懂得处理。
木讷的看着客人，憋了半天都解释不出一句话来。
客人看到林贵芳的反映，不满的情绪又上升了不少：“我说你到底是卖不卖衣服啊！40，最多了，爱卖不卖！”
林贵芳嘴角不禁浮起一缕苦笑，又是这种状况，难道真的是老天跟我过不去吗？
“对不起，我。”一听到对不起三个字，还没听到下文，客人就甩身离开了，心里还在不断的嘀咕着：真是郁闷！跟这人讲话怎么这么累，老是拖拖拉拉动不动就晃神的。
我呸，衣服还卖那么贵！老娘身上这件也才20，说40还是感觉衣服不错才提高了一点的，她还要闹哪样？哼，真不知道这个老板娘脑子是不是有病，就她这样还出来开店，以后再也不来了！
看着客人离开的背影，林贵芳感觉心里的苦涩宛若浪花一般一阵一阵的拍打着心灵。
距离接到于萍的电话已经过去了三天了，这三天林贵芳感觉自己就像个孤魂野鬼一般，脑子里一团乱麻，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失败，一直以为自己是聪慧的，不局限于农村的，然而到头来，原来自己做什么都是错！
若不是她怕事关掉发廊选择完全不懂得服装行业就不会弄得自己这般尴尬，若不是她为了女儿的将来到处游荡打工就不会和李华越走越远最后沦为弃妇，若不是她把父亲接到身边来那么他依然会在农村好好的呆着，尽管生活不是很好，但至少，还活着。
思及此处，林贵芳的心又感觉一阵一阵的抽疼，好像有人拿着皮鞭在抽她的心尖一般，疼痛难耐。不经意间，泪水就已经划湿了脸庞。
如今的林贵芳，早已没有了前几日光鲜的模样，连着几天没有好好休息，好好吃饭，加之心里郁结缠绕，整个人看起来精神非常不好。
抬头看了一下镜子里自己的模样，脸色蜡黄，浓浓的黑眼圈，浮肿的眼眶，眼睛里微微透着血丝，一副晦暗无光的样子。
连自己都看不下去，林贵芳的嘴角牵起苦涩的弧度，今天应该又没有什么生意了吧？也是，就我现在这副样子，客人都会被我吓跑的吧。林贵芳如今真的觉得万念俱灰，完全没有做生意的兴趣。
看着手中的电话本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将店转让出去，拨通电话听到电话那一头传来的自信洋溢的声音，反衬的自己的心里越发的凄苦。
“小林啊，打我电话什么事？”
收拾了下自己的心情，林贵芳用尽量平稳的语气说道：“王姐，我记得你上次好像说想在五角场这里找家店面是吧？”
“哎呀，你还记得呢？是啊，我听大家说那里的地段以后很值钱呢！我记得你现在不是好像在那里开店的嘛？”
林贵芳咬了咬唇，略微犹豫下就坚定的说道：“我家里最近出了点事，不想开店了，你看什么时候有空过来看下要不要这个店面吧！”
“好啊好啊！”电话那头的王姐声音中传出止不住的欢悦，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压抑了一下自己欢快的心情：“家里出事了啊？没事吧？”
林贵芳平静的回道：“没事，那到时候再说吧！”
想挂掉电话，那头又传来急切的声音：“哎哎，那个小林啊，价钱方面？”
这年头，果然都是这么的现实，林贵芳心里不禁一声冷笑，冷冷的说道：“好商量，我挂了。”
“好的好的，小林啊，自己照顾好自己啊！呵呵。”电话那头的笑声一直在林贵芳的心里反复徘徊，让她觉得刺耳难耐，几乎有想将电话扔出去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