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你是我心爱的姑娘

......也从不会为一个人如此心碎，而现在我可以敞开我的内心，你是我唯一真心爱过的姑娘，可突然有一天你离开了这里，带走了整个世界没留一片云......从此我就象抽离麦芒的青稞，在那凄风苦雨中晃曳彷徨，但是希望你明白，我就在你身旁，无论你在多远的地方，即使你变了摸样，即使你把我遗忘，你永远都是我心爱的姑娘......愿上苍为你指引平坦的道路，愿命运让你遇见善良的人们，愿远方的阳光和璀璨的灯火，为你照亮每一片未来的天空，时光就象一条奔腾的河流，将生命中的一切悄悄带走，而我的心就象那翻涌的浪花......永远陪着你哪怕是海角天涯，从此希望你明白，我就在你身旁，无论你在多远的地方，直到你变了模样，直到你把我遗忘，你依然会是我心爱的姑娘......
杨妮驻足在病房外，听着里面不断传来的轻摇滚，凄美婉转的曲调，沧桑质感的嗓音，配上更像为他和她量身订制的歌词，她突然失去了推门而进的勇气，一路上她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他，反而到了近在咫尺的距离却望而却步了。
“要我陪你进去吗？”彭瑜卿扶住她的肩膀用力握了两下。
“不，不用，让我静一静！——”
杨妮拨掉彭瑜卿的手扭头朝安全门跑去，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突然好怕，好怕进去后发现又是一场骗局，更害怕推门进去后看到萎靡不振的病恹恹的他。
她彷徨的，犹豫不决的在安全通道来回踱着脚步，她的心跟她的脚步是一个频率摇摆不定。
“妮儿？真的是你？——我刚看到背影，还不敢相信，真没想到真是你！——”
楚信一把抱住杨妮，抱了两秒又赶紧放开，好像不敢确定似的握着她的肩膀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一眨眼的功夫又喜上眉梢，狐狸眼里散发着由衷的欣喜。
“你，是来看四爷的吗？妮儿，走，我带你进去！——”
“等，等一下！楚信，他，他还好吗？”
杨妮一只手覆在楚信手上制止他拉走自己，楚信在这里表明他肯定在医院，心里的忐忑感更加强烈了，她有些不受控制的发抖，语不连贯。
楚信眸子一暗，因看见杨妮而出现的欣喜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换上的是一抹黯然失色。
“我离开锦州去找你时，他还是多半时间是清醒的，现在——哎！”
“带我去，看他——”
人很多时候在犹豫不决做某项决定时需要一种催化剂，楚信的情绪和话语正好对徘徊犹豫的杨妮起到了催化的作用，她双手一起用力的握住楚信，好像楚信不只是他的秘书更像是希望的化身。
“丫头，你别太难过，锦州最好的医生都在这里了。”
走进病房，发现彭瑜卿已经坐在里面了，他脸上带着沉重的疲惫和歉意，他与杨妮对望时，杨妮努力对他扯了扯嘴角，故意做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音乐谁关了，四爷不让关，24小时循环播放，他说那就是他想对妮儿说的话，妮儿一定能听见！——”
楚信疾走两步按下电脑上的声音开关，这首歌诸尚杰已经听了四五个月了，一次偶然的机会听了这首《你是我心爱的姑娘》发了疯似的让楚信帮他找这首歌，从此以后一直在诸宅里循环播放，直到他发病住进医院。
悠扬婉转的曲调再次响起时杨妮难以自己的流下了眼泪，一颗颗温热的泪水止不住的向下跌落，她一步步靠紧他，每当靠紧一步，心就揪的更紧一些，到此刻为止，她才恍悟其实她早已不恨他，是否恨过都已不能确定......他紧闭着双眼静静的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肤色和洁白的床单无异，苍白一片，消瘦的面庞上的棱角更加分明，凸起的骨骼像是雕琢而成......她用衣袖抹掉眼泪一下扑到他的床边，颤抖的拉起他的手贴在脸颊上寻找过去温暖的大掌多次带给她的幸福与安慰。
掌心依旧是温暖的，可是触感是无动于衷的，她满心期望在她碰触他的一刻，他睁开双眼将她禁锢在怀里，然后霸道的说‘我又抓到你了，再也不让你走了！’。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他静静的躺在病床上任凭她泪如雨下！
杨妮守护的这段期间，诸尚杰总共只醒来过三次，他看到她的时候有一瞬眼眸发光，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很多，可是仅仅一刹那而已，他便不再看她，甚至要求楚信将她带走，他不要看见她。
杨妮死皮赖脸的赖在病房哪都不肯去，他的自尊心不允许她看见自己这么虚弱，这么颓败的时刻，杨妮十分理解，正因为理解她才更要守在他身边，让他知道即便他此刻不帅，不再风度翩翩，她也会守护他......
诸尚杰的身份，彭瑜卿的身份合在一起几乎锦州所以的专家院长都聚集在了一起，但是有些事情并非人多力量大，每次会诊完毕都是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走出会议室。
长年累月的胃病再加上这两年人为刻意的破坏，本就虚弱不堪的胃已经切掉了三分之一，反复做胃镜、肠镜检测得出胃部处在严重溃疡状态，多处穿孔与积水，如果再次开刀成功率百分之十都不到......杨妮跟着听了两次会诊，她的指甲快把掌心掐烂了，医生每说一句，每议论一句，就仿佛给他宣判一次私刑，同样也给她心里插进一颗钢钉，明明眼前是一个活人却在谈论他的生死那种压抑感将杨妮的思绪一下扯回两年半之前，亲眼目睹外婆从她生命中消失的那种恐惧感再度袭来。
耳旁的声音开始变得失真，直到什么也听不见，她的身体和思绪开始一点点分家，渐渐变成游离状态，她离开了医院，脑海里也并不清楚自己究竟要去哪里，心里执着的只有一个信念——他不能死，不可能死，只是胃病而已怎么会死！
神情恍惚的她只身来到诸宅，推开院门的一刹那，杨妮震惊了，原以为自己眼泪已经流的够多了，可是当她看到满院盛开的香槟玫瑰时还是没能忍住泪水的跌落。
原来，他什么都记得！
一池怒放的香槟色玫瑰在骄阳下展开最美丽的姿态，散发着最迷人的芳香，一枝枝粗壮的枝条上坠着的深绿泛着暗红的肥大的叶片预示着主人的精心照料，预示着这片玫瑰园不是最近刚刚种下。
“小姐？杨小姐，你回来了？——你可算回来了！”
吴妈许是听到了动静从北院跑来，看到杨妮的一刻从不可置信到喜出望外仅仅一瞬而已，她睁大眼睛看着杨妮激动的直点头。
杨妮用手背抹掉挂在脸上的泪珠，咧嘴冲吴妈笑笑，两年不见这个朴实的吴妈依旧看到她有些局促，她仍旧为苏依澜的事情感到抱歉，吴妈拉着杨妮，眼睛在她身上一直扫视，频频点头，好像一肚子的话都终结在了这个动作。
“小姐，你的行李呢？你怎么没行李？你还要走吗？求求你，别再走了行吗？——”
吴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变的紧张了，她紧紧攥着杨妮的手，眼里流露着急迫和恐慌。
“吴妈，吴妈！我不走，不走，这些花都是你打理的吗？好漂亮！”
杨妮腾出一只手轻抚吴妈后背，她似乎能够猜出吴妈恐慌的缘由，借着吴妈她似乎看到了她消失的这两年诸宅上演过的一幕幕，心不可控制的颤抖了。
“四爷弄的，他说小姐喜欢玫瑰花，如果他早点种玫瑰，小姐就不会走了。”
“他说的？——”
“四爷除了弄这些花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直到去医院那天......他吐了好多血，好多好多，我去打扫房间时看见他整个人前半身都是深红色的，手里还紧攥着你的项链......”
那天吴妈吓坏了，楚信也不在，吴妈搂着昏迷不醒的诸尚杰不知道该怎么办，120赶来的那一刻她才仿佛重回人间，吴妈泪眼婆娑的拉着杨妮，诸尚杰发病那一刻依然历历在目回想起来她依旧全身冰凉，那深色粘稠的血液至今触感还是真实的......一种凉意慢慢席卷全身，不可抵挡的渐渐蚕食掉杨妮的理性，吴妈简单的没有修饰过的语言更能将她身临其境的带入当时的场景，她胸口开始翻涌，贴着头皮的头发一根根竖立起来......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就算是陌生人听到看到这一切都不能不动容，更何况她是杨妮，故事里那个是与她纠葛在一起，理不断剪还乱的她生命中唯一爱过的男人！
书房里——
桌子上码放整齐的宣纸上赫然放着那条价值不菲的心形项链，钻石的璀璨光芒在昏暗的室内光线下依旧熠熠生辉，迸射出七彩的光芒。
项链下，一张张被浓墨书写过的宣纸揭露了他的内心，厚厚的一摞《诗经.小雅》、《佳人歌》、《你是我心爱的姑娘》，他用他的方式继续着他对她的爱以及思念，杨妮一张张默默翻看着，默念着，回味着......最后，她拿起项链，毫不犹豫的将项链套在了脖子上，微凉的触感在心口绽开，坠子轻轻在链子下荡漾，她握着坠子放到唇边吻了吻。
她知道戴上这条项链意味着什么，她一点都不质疑自己的决定，相反她很想让他看见，看到自己重新戴上了这条意义非凡的项链，她要传递给他她的信念，活下去的信念。
这两年在云都她不敢说自己蜕变了，但是她非常肯定的是她长大了，坚强了，打不垮，压不倒了。
杨妮开始忙碌于搜索各种关于胃癌的新闻、治愈案例，频频浏览国内外各种关于癌症的网站，诸尚杰苏醒时她保持甜美的笑容拉着他讲话，尽管他摆着一张臭脸想要赶走她，诸尚杰昏迷时她就各种忙碌，像个按有永动机的小陀螺似的，马不停蹄的奔波。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当楚信再一次婉转的向她转达诸尚杰的意思时，她坚定的说，她知道他能听见。
“你告诉她，既然他不想活了，不如把他的命交给我，救活了算我的，救不活他也没损失，反正他欠我的！”
这段话说的杨妮心在滴血，但是她知道以他的骄傲和倔强这有这样才有一丝可能让他妥协。
果然，诸尚杰扭过头不再和楚信耳语，楚信心酸的看看他又看看杨妮，摇摇头。
楚信手机铃声响了，杨妮紧张的凑过去，她没有手机也没有时间去申请，向外界留的全是楚信的号码，每当楚信电话响起，对她来说都是光亮，都将有可能点燃希望的火种。
“喂！——”
“waitaminute.”
楚信握着电话，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眉头越揪越深，终于他说完一句英文后电话递给了杨妮，杨妮诧异的瞥了一眼楚信，接过电话。
她静静的听着对方的陈述，与楚信两个人时不时的对望一眼，楚信慌乱的在房内踱来踱去，鼻梁上的眼镜被他用食指推了N次。
杨妮一只手握着电话紧贴在耳朵上，另一只手捂住另一只耳朵生怕漏听掉任何信息。
“hello！Are-you-still-there？Hello？——”
“yeah，yeah！I’m-listening，please-leave-your-number，I-will-call-you-back！”
挂了电话，杨妮握着手中写着电话号码的小纸片怔怔的看着楚信，电话里听到的消息她来不及分辨是好的还是坏的，但是是唯一经过她这么多天的努力得到的回复。
在李菡同事的帮助下杨妮登入北美数所高等学府的BBS上留言，希望可以得到医学院的支持，没想到加拿大麦吉尔大学医学院的一个研究小组果然联系了她，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同样拿不准主意的还有楚信。
对方并没有给出准确的可以治愈的消息，该研究小组得到一笔研究经费从2年前开始研发针对胃癌的特效药，现在急需志愿者进入实验！
依照常理，楚信绝对不能答应拿四爷去当试验品，可是现在做主的不是他，从杨妮回来的那天起，她便掌控了话语权，两年不见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不经事的小姑娘，在她身上磨练出了韧劲和让人不能不正视的强势。
“楚信，帮我去查查这个号码，以及这件事的真是性！”
“好，你还是要慎重些，毕竟那药还没有经过检测，怕——”
“楚信！你觉得我专程从云都回来害他的么？”
杨妮说完，拎起自己的包出了病房，她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确认，楚信也是一片好心，她不会和他计较。
有希望总比绝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