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女扮男装

春节前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人心好像都是燥的，漂浮不定——
寒冷的天气和飞扬的大雪未能阻止思乡的心，乌央乌央的人群涌进火车站、长途汽车站，拉开了别开生面的春运大潮。
那种惊世骇俗的场面没有亲眼经历是很难想想出来的，杨妮去瑜乔家会路过中央车站，一眼望去无止境的人流相拥着朝一个方向缓慢移动，时不时还夹杂着吵闹、谩骂、哭泣……
春运的话题无处不在，车里的广播也播着同类的歌曲。
一张车票，连接这头的思念和那头的牵挂，一件行囊，打包了一年的欢喜与悲伤，又是一年春运时，回家的路无论遇到过什么困难，那颗回家的心却是什么也阻挡不了的……
杨妮打开1702的房门，里面激烈的争吵声吓得她怔住了，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门牌，立刻反应过来，不会错呀，否则钥匙也开不开，不是吗？
“瑜乔？”杨妮试探着叫了声。
没有回应。
“打呀！快开枪！！笨死了——”
“我死了——你自杀吧！”
“……”
全是瑜乔一个人的声音，她稚嫩的高八度嗓音有很好的辨识度。
杨妮脱掉鞋子，顺着声音找去。瑜乔现在腿利索多了，自己一个人可以下楼溜达，只有在湛诗然和彭越来时才需要装成行动不便的样子，可是这又是唱的哪出啊？怎么听着像精神不太正常的人啊！
杨妮踮着脚尖摸索到客厅，只见彭瑜乔举着把冲锋枪正好回头，俩人视线在空中交汇。
“大妞儿——”
瑜乔一头蓬松的卷发用发带束起，打着绷带的腿正踩在茶几上，右手托举着一把冲锋枪，枪头向上对着天花板，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副女土匪的样子。
随着瑜乔的声音，地上坐着的人站起来转过身，双手也抱着一杆枪，只不过人家比瑜乔文雅多了。
“诺亚？——”
杨妮错愕，怔怔地望着俩人。
电视机里传来激烈的炮火声，接近着就闪出“GAMEOVER”。
“大妞儿，你来的正好，你会玩《杀戮》吗？替我教训他！”
几天没见，瑜乔和诺亚的关系好像进展的挺顺利的，这么快都已经来家里激战了，不过《杀戮》是什么？光听名字就很血腥。
“你觉得我像会玩的样子吗？我会玩超级玛丽。”
杨妮一边说一边向诺亚招了招手，给自己找了个地儿坐下。沙发上横七竖八的扔着游戏配件，客厅地毯上洒落着各种游戏光盘和手柄，白的、黑的两台游戏机都亮着灯，电线交错着扭在一起。
“那你先坐会儿，我们再杀一次，我就不信今天过不了关。诺亚，走着！”
“咔嗒”一声，子弹上堂，游戏拉开序幕。
质地上乘的音响突显出游戏的写实音效，螺旋桨的轰鸣声，炮火的轰炸声，子弹的扫射声，敌人的叫嚣声充斥耳膜。
电视机高清的画面上不停上演着血腥，暴力的杀戮场面。
杨妮再次困惑，彭瑜乔是女孩吗？她怎么会喜欢这样的游戏，杨妮看了两眼就觉得胃里翻腾。
还有这个诺亚，难道还真是个极品，就喜欢瑜乔这样貌美如花，心似蛇蝎的极品女？
杨妮无心欣赏他们的游戏，打开了瑜乔的笔记本，打算上网查查究竟什么花适合她和诸尚杰，那天谈完后，这件事儿就给撂下了，眼看春节过后天气就会回暖，正是播种的好日子。
诸尚杰提议去澳洲过春节，就当是补他俩的蜜月，杨妮没什么意见，不过去之前应该再去看看他妈妈，想想老人家也可怜，生了四个孩子，结果自己孤零零的住在疗养院。
电脑的浏览器打开还是之前的页面，瑜乔好像也在查资料。
杨妮本想回避，可是引入眼帘的几个字让她本能的将点向×的鼠标收了回来。
卡斯蒂利亚——
杨妮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好耳熟，没错！是诺亚的姓，瑜乔难道？——
杨妮心下一沉，点开了下一页。
卡斯蒂利亚，是11世纪时期莱昂王国的一个郡，后来发展成一个独立的地区，经过长期的战争慢慢从摩尔人手中重新夺回了西班牙的中部和南部，在1085年成立为新卡斯蒂利亚王国，在1416年通过与阿拉贡斐迪南二世的联姻使得整个西班牙合二为一。
大略的把网页看了一边，卡斯蒂利亚是古西班牙一个国家的名字，和诺亚有关系吗？瑜乔到底想查什么？还是，只是对诺亚好奇？
杨妮关掉网页看着战斗正欢的两个人，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瑜乔看着大大咧咧，二到没边儿的样子其实她很会保护自己，某些层面上来说她比杨妮更成熟，这可能也和家庭有关，从小就看着他爸爸排兵布阵、运筹帷幄，多少是会有影响的。
差不多两局打完后，诺亚起身告辞，他说下午有朋友要来，他要去机场接人，杨妮替瑜乔送诺亚出去后，将1702的钥匙卸下来扔给瑜乔。
“这个还给你！”
“为嘛呀！”
“你现在行动自如，可以去开门，我拿着钥匙不方便，万一下次进来是更火爆的场面，岂不是——”杨妮一本正经的说着，却掩饰不住眼睛里的暧昧。
“去你的！我告诉你，我感觉我俩没戏。”瑜乔把钥匙又递回给杨妮，趁机拉着她，倒在了杨妮肩膀上。
“为什么？”
“卡斯蒂利亚？没有卡斯蒂利亚这个姓你知道吗？我百度，谷歌，维基百科都查了，卡斯蒂利亚不是姓氏。”瑜乔的声音里隐约听得出有些失望和哀伤的情绪。
“所以呢？不一定所有的姓都能查得到吧？”杨妮弱弱的辩解，其实她心里也很没谱。
“也许！可是我的老公必须家世清白，就算是混血，我可以和我爸闹，可以撒娇，可以耍无赖，但必须清白！不能因为我的幸福搭上老头一辈子的声誉。”
“你会不会想太多了？”
“我是做好最坏的打算，我查出来是主动，等我爸查出来那是被动。我也没想过就随便一搜，就真有问题。”
“我还是觉得你过激了，谁也没让你现在就嫁给他不是，处处看，也许你就发现是你想多了，也许有一天他就向你坦白了，谁知道呢？还有，交往的过程中他的人品怎样不就自然而然清楚了，反正我觉得他比铭铮好。”
杨妮握着瑜乔的手，她的手比瑜乔的小，可是仍然用力的包裹着瑜乔的。
她心疼她，好不容易走次心还有这么多的顾虑，况且这些顾虑还是捕风捉影的，自己和诸尚杰那时候，证据确凿的摇头丸都没能阻挡住，爱情来了，谁能挡得住，随心所欲是最好的应对方法，否则苦的不光是自己。
“不说这些了，怪闷的！我们晚上玩去吧，我都快在家捂出蛆了！”
瑜乔调整的挺快，瞬间就由王宝钏变成了小萝莉，那双眼睛眨巴的杨妮是没有拒绝的勇气。
“你不怕给人撞见传到你爸妈耳朵里去？”
“你上次不是说想给我扮男装吗？我们今天就女扮男装去，怎么样？”
被瑜乔一霍霍，杨妮也心底骚动起来，听起来很好玩的样子，再叫上Tina，自从上次龙舌兰喝醉后还没去过夜店呢，确实骨头有些痒。
“去哪呢？曜夜未央肯定不行，容易被认出来？”
“V7！我早就想去了，丫也是新开的，抢了不少曜夜未央的生意，趁机去打探商业情报。”
“那我问问Tina去不去，咱仨好久没一起玩了，顺便让她过来给你化妆。”
这么嗨的点子Tina怎能错过，挂了电话去跑来了，顺手牵羊的把她们后台的假发道具一并带了过来。
Tina和杨妮彻底把瑜乔当成了芭比娃娃，从头到脚的没放过，该压平的地方使劲压，该增肥的地方使劲增，三下两下瑜乔被缠了很多圈布在身上，有点刚刚被挖掘出土的新鲜木乃伊的味道。
头发被紧紧的编成辫子用发网固定住，戴上一顶齐耳的假发，Tina拿起剪刀熟练的修剪了几下，喷上发胶。
镜子里照映出的是一个中性美人，比女生多些英气，比男生多些阴柔。
“这不行，这太娘了，容易被同志盯上。”瑜乔望着镜子不是很满意。
“别急呀，这才哪到哪？”
Tina嘴里应着手下忙着，拿起眉笔唰唰几下原本的远山黛就变成了剑眉出鞘，又用阴影刷在脸上扫出了刚毅的轮廓。
再看镜子，器宇轩昂偏偏美少年就新鲜出炉了。
“美瞳摘掉，就好了！”
“美瞳摘掉我就开不见啦！”瑜乔抓狂，是她提议要去玩的，但不是玩她呀，搞什么，玩月朦胧鸟朦胧啊。
“你不是有框架眼睛吗？”杨妮提醒她。
“戴那个很丑好不好？”
“你现在是男的好不好？”
杨妮学着她的语气，从洗手间里取出眼镜架在她鼻梁上，黑色宽边眼镜遮挡住她眼睛里的秋水，反而更加英俊。
化好妆，杨妮为她选了黑色高龄棒针毛衣，可以遮挡住喉结的缺陷，宽松的棒针毛衣本身就是中性的，搭瑜乔此刻的装扮一点都不突兀。
在Tina和杨妮再三的纠正下，瑜乔的步伐和声音也调教完成，只待夜幕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