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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相见知何日(2)

仕途艰险:公主穿越恋上君 水晶葡萄 2025-01-02 22:13
年小聪猜想两人多年不见定然有话要说,觉得自己不便在此打扰,便以看风景为由,告罪一声,下楼去了。
容成润掀开纱帐走出来,偏头瞧着筝玉那张并无多少变化的脸,闲适潇洒地微微浅笑:“不是我,又能是何人?”
那样的神情,那样的语气,并无一丝多年未见的疏离感,仿佛他们是昨日方才分别,今日又再次相聚一般。
原本以为的“物是人非事事休”的苍凉与悲壮,却原来只是庸人自扰、杞人忧天。
她依然是过去那个自作聪明的筝玉,他仍旧是当年那个闲雅疏狂的容成。
无论光阴如何飞逝,地域怎样变迁,一切都还未变……
心头涌现的强烈而复杂情绪猛烈地冲击着肺腑,筝玉眼中微微泛起水光,泪中带笑声音几近哽咽:“容成兄,别来无恙。”
意识到自己竟然哭了,筝玉不禁有些赧然,拈起衣袖擦了擦眼睛,给自己开脱道:“也不知怎么的,一吹到风,就会流眼泪……”
容成润微微敛起面上的笑容,再是向前走了几步,在筝玉面前停下来,自衣袖中取出一方洁白的丝帕,轻轻抬到她的眼前,语气中带着几分连他自己都未曾觉察到的温柔:“我来帮你吧。”然后不等筝玉同意,便自顾着拈起丝帕为她擦拭眼角。
带了些温热的圆润指腹隔着几层薄薄的绢布轻轻触碰脸颊,痒痒麻麻的,筝玉心头一酸,眼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索性不再掩饰,抬手接下他手中的丝帕:“让你见笑了,我也不知怎么的……”
容成润轻轻点了点头,垂下双手,十分体贴地没有多问什么。
哭过之后,筝玉心情稍微好了一些,抬起有些红肿的眼睛看向他:“容成,你怎么会在这里?”
假如按照常理,他应该躺在某个优雅精致的小别院柔软的榻子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容成润微微静默片刻,语调随意地道:“四年前老爷子过世后,因为家产纷争,族人反目,容成家已经成为一盘散沙,我觉得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不如就此与清风朗月流水云烟为伴,天地之间任意逍遥,便离开了宁州。半年前游经泾州之时,偶遇一位曾经救治过的病人,得他馈赠这只画舫,由北向南顺流而下,一个月前行至宣州地界,正好赶上三九寒冬,江水冻结,无法继续前行,搁浅至此,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韧之,更没想到会见到你……”
他说得云淡风轻,仿佛那是与他无关的事情一样,可筝玉却能想象得到,亲眼看着自己所谓的亲人们为了利益一个个露出丑陋的面孔,心里会是什么感受。
容成润看她一副有些沉默的样子,为免她为自己担忧,淡淡笑了笑道:“对了,你又怎么会来到宣州的呢?”而且就这样独自一人,没有那个人在身边。
自己当年不辞而别,本是为了退让,为了成全。他以为只要她能够过得好,自己只守着半截残笛遗憾一生也无妨,却没想到多年以后再度相逢,她依旧孑然一身。
“我……”想到自己三年前离开沧州的原因,筝玉稍稍犹豫了片刻,不答反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年在永怀县的时候,是他伤了你?”
容成润甚至不需要劳动脑细胞就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萧逸云,微微怔了怔,道:“你就是因为这个而离开的?”
筝玉点点头:“当年从朵儿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情后,我没有办法再去面对他,又无法赶他走,就只好自己离开了。”
“朵儿?”容成润低声重复一遍这个名字,叹息一声道,“那丫头痴恋裴玄凌,裴玄凌死在他的手里,她这是找他报仇来了。”
“可他确实伤了你。”筝玉后来也不是没想过这件事情,但无论当初朵儿说出那些话是出于什么目的,容成润的伤是萧逸云造成的,这是事实。
容成润神色复杂地望了她一阵子,轻声道:“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我都已经不怨他了。他那样做……也是因为怕失去你。”
筝玉坚定地回视着他:“但这不是伤人的理由。”
容成润听她这般说辞,微微顿了顿,觉得这件事情再接着谈论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遂转移话题道:“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筝玉垂眸想了想,有些自嘲地一笑:“我也不知道,自从离开沧州后,这几年来就一直走走停停,随遇而安,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吧。”
一个人的行程虽然有些孤单,有些迷茫,有些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但也不是没有一点儿好处,至少去往何方,在何处停留,完全取决于自己,不必顾虑别人的感受。
容成润见这样说,稍作沉默,问道,“既然如此,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什么?”筝玉一时注意力没太集中,疑似自己听错了,“跟你一起走?”
已经将自己的意思说出口,再重复一遍也不是什么难事,容成润淡淡一笑:“你既然无心安顿下来,又没有明确的去处,不如随我一起悠游天地,纵情山水,一路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这……”筝玉未曾料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提议,面上不禁出现几分迟疑之色。
容成润摆摆手道:“你不必马上回答我,可以再考虑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你若决定跟我走,我便吩咐下去马上开船,你若不跟我走,我就送你与韧之一同上岸,我们就此一别。”
该说的已经说完,未免怠慢了年小聪,容成润便带筝玉回到双层画舫的下层,命人备了一桌酒菜,与二人一同举杯畅饮。
筝玉不怎么能喝酒,为免醉酒后再出现什么失态的举动,便以清茶代替。在这过程中,她认真地考虑了一番容成润所说的话,觉得与他一同离开,自此无忧无虑地遨游于天地之间,未尝不是一件快意的事,最终还是没能禁住诱惑,点头同意了。
将年小聪送上岸之后,画舫上的侍从便拿钥匙打开了栓在岸边的锁链,撑蒿掌舵,放船前行。
此时已是黄昏,偶尔吹过的江风格外寒凉,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的温度都掠走似的。筝玉与容成润并肩站在下层的甲板上,看着画舫侧板撞开江面上漂浮的碎冰,向前破浪而行。
一道残阳铺于水中,映得半江瑟瑟半江橙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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