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突然病发

离开明镜堂，来到她自己的院子梨棠院。
梨棠院的景色很清新，尽是些绿色。她尤爱菊，花之隐逸者。院子里种的都是各种菊花，只是现儿还未到九月，不然，满院都会是金黄色的，四处飘逸着菊的芳香。屋门前，那小鱼池时不时的传来鱼儿蹦跳的小声音。
夏云兮走上台阶，推开她闺房的房门，把手中拿着的那字画摊开挂在了墙壁上，她的房间无一处不是挂着字画。有一个很大的书架，上边整齐安放的各种书，镇国将军禁足了她十七年，从五岁开始便看书，无论是什么书，她都找来看，本是打发时间，后来便成了兴趣。书架前，摆着一张很大的书桌，文房四宝样样俱全。不说，还以为是个男儿的住所。
夏云兮站在屋子的中央看着市井老大爷刚刚送给她的那副字，嘴角微扬，面带点点笑意。
碧珠一直很疑惑自家小姐为何要执意买下字画，在一旁看着表示很不解，于是问道，“小姐，你为什么会觉得这会是宋老先生的真迹。”
夏云兮转头看向碧珠，微笑道，“在爹爹的书房有一本叫做《山水集》的书，就是宋老先生的真迹，我无意间翻看了。而这副字的字迹与那本书上的笔法很是一样的。”
“难道就不会有人伪造吗？”碧珠又继续问道，市面上大师的真迹通常都有人伪造过，宋老先生的自然也就不能排除。
“伪造？不会有的。宋老先生的笔法堪称大遥一流，宋老先生又是因他独一无二，无人模仿的笔法而名扬四海。”夏云兮对宋老先生这个人不是很了解，但是对他的字迹，他的事迹还是颇有了解的。
碧珠长“哦”一声，“原来是这样！”
夏云兮点点头，“是的。”
“在咱们整个大遥，都没有很多宋老先生的书籍。而那卖字画的老大爷有一副，看来那老大爷挺厉害的嘛！”
夏云兮微微扯了扯嘴角，“是啊，我也不曾想过，能在市井上看到。民间是存在不被发觉的高手，或是他们隐藏的太深，或是如千里马没有相中其的伯乐。就像大诗人杜甫与五柳先生陶渊明。一个是怀才不遇，满腔热血，抱负无门。一个则是欲仕则仕，不以求之为嫌；欲隐则隐，不以去之为高；饥则扣门而乞食，饱则鸡黍以延客。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淡泊致远，无我之境。”
她微微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不过，我更希望他是五柳先生陶渊明。”夏云兮常年待在将军府，所有的年华都是在书中度过，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黄金屋倒是找到了不少，也有了开启各种黄金屋的钥匙，而她最大最大遗憾便是没能够好好感受过大自然，身为大遥的子民，也没能看遍大遥的锦绣山河。
碧珠在一旁听着，她在自家小姐说话的语气里听出了些许的无奈，于是微笑道，“小姐，将军过不了些时日一定会收回禁足的命令的，到那时候小姐就可以自由自在的游玩了。”
夏云兮回头看了看碧珠，叹了一口气，“父亲禁足于我，这些年我早成为了习惯。”
“夫人私自坏了将军的规定，在今日的乞巧节，让小姐出门就是为了能让小姐邂逅今后的姑爷。等小姐出嫁之时，到时候跟未来的姑爷一起游玩，说不定，有些习惯也是可以改变的。”碧珠一本正经的说完，捂着嘴巴偷偷一笑。
夏云兮朝着正在偷笑的碧珠皱了皱眉头，微微一笑，“离我出嫁的日子还久着呢，你这丫头尽会乱说。”
这说话，碧珠就不同意，嘴巴撅的老高，加大了声音说道，“那可就不一定了，我未来的姑爷一定会是这世间最好最好的男人。”说完，眯了眯眼，想着各种以后夏云兮与未来姑爷的美好画面。
夏云兮无奈的摇摇头，面对这丫头她是无言以对了。
“咚咚咚”“咚咚咚”门外响起了急剧的敲门声，听着，人的心顿时就随着敲门声揪的紧紧的，她与碧珠两人同时向屋门看去。
碧珠收回了刚才的思绪，赶紧走过去开门，开门一看，是大夫人李氏屋里的大丫鬟春红，她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见了开门，立马就开始说话。
“小姐，大夫人刚刚睡下，突然就咳嗽的厉害，现儿说是要见小姐您，所以奴婢过来请小姐去一趟翠倚阁。”春红一口气就把这句话说完了。
夏云兮听后，二话不说的就踏出门外，前去大夫人李氏的翠倚阁，碧珠紧跟其后。
翠倚阁离梨棠院有些距离，中间要经过几个长廊过道，几座院落，三个人都走的很快，也没有说话，气氛可以用诡异来形容。
走在其中一个长廊过道上的时候，夏云兮打破了此刻的沉静，“大伯母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病发了呢？”
大夫人李氏身子一直很不好，常年喝药，是被药保住性命的人。这些情况将军府的所有人都知道。但是，近两年都没有再病发过，气色也比早些年好多了，今儿个的病发实在是来的太过突然。
春红回答道，“回小姐，奴婢也不知，奴婢刚刚服侍了大夫人睡下，不一会儿屋子里就传出了大夫人的咳嗽声。”
夏云兮微愣，“那咱们快点走吧。”
春红点点头。将军府的奴仆们都是很喜欢夏云兮这个小姐的，从来都没有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大夫人李氏的翠倚阁。
春红急忙把屋门推开，还没进屋迎面飘来的就是一阵刺鼻浓香，传到耳朵里的是大夫人李氏极其剧烈的咳嗽声，像是要把心肺都要咳出来了。
四五个丫鬟搀扶着李氏有气无力的坐在床边，围在她的身边，有的给在她的前胸后背不停的拍打，有的拿着痰盂在她的面前来回的晃动，不见她咳出痰来，但是把一张脸咳的苍白。
春红走到李氏的面前，说道，“大夫人，小姐已经过来了。”
李氏虚弱的抬头，空洞的眼神看了一眼夏云兮，想说什么话，但是根本就没有喘气的机会，她朝夏云兮伸出手臂。
夏云兮立马走过去，反扣住了李氏的手，紧紧的握着，感受到了大伯母的手心还在冒着冷汗，她朝在不停忙活的丫鬟们说道，“你们快把屋子里的点着的香都熄灭了，然后再把所有的窗子打开。”
把屋子的窗户打开？丫鬟们带着疑惑的神情面面相觑，把香熄灭了就熄灭吧，怎么还要把屋子的窗子都打开，这两者的联系不大，而且大夫人还病着呢。一个丫鬟走过去把香炉里的香熄灭了，但是要打开窗子却没有。
春红听到夏云兮的话也感到很吃惊，她是屋子里的大丫鬟，说话的权利，自然是比其他的丫鬟大些，于是带着屋子里所有丫鬟的疑问，问道，“小姐，夜凉，外边风大，大夫人还病着，打开窗户怕是会加重大夫人的病情。”
丫鬟们也不是不相信夏云兮是为了大夫人李氏好，就怕她是病急乱投医。这也难怪她们会这样想，丫鬟们虽知夏云兮是个知书达理的，但是医者可是救人性命的，不是光有才华就可以治病的。
面对丫鬟们的猜疑，夏云兮只好细心解释一番了。不然怕是都不会听她的。
“大伯母并非生病，只是因为屋子里的薰香太浓，加上时常门窗禁闭，所以大伯母咳嗽是吸入浓香而引发的不适。”在刚刚那一眨眼的功夫，夏云兮就替大夫人李氏诊了脉。并非是什么疑难杂症，也不是什么打紧的大病。只是因为这屋子里的点的香太浓，她对这香有些不适，屋子门窗紧闭的久，不通风，长时间吸进去，引发的咳嗽。
听夏云兮这么一说，丫鬟们觉得，好像说的是有些在理。又想想，反正刚刚已经有人去叫郎中了，试试看也没有什么不行，要是真的是可以这样轻松解决，那眼下，大夫人就不要那么痛苦了。
于是，都赶紧去把屋子里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了。
外边的风都吹了进了屋子来，凉飕飕的，令人心旷神怡。片刻后，清新的空气就占据了整个屋子。
更令人高兴的是，大夫人李氏的咳嗽随风消失了。
这真的好神奇呀，大夫人的病症突然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满屋子的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露出了久违的欣喜笑容，谁都没有说话，此时只听得到风拂过窗台的声响，这种寂静让人由心感到舒服。
这时候，将军府的其他几位夫人也急急忙忙的赶到了，穿戴并不是很整齐，看的出是随随便便的弄了一两下子就出门了。
进到屋子，看到一切安好，便都落了心。不久前，她们刚刚睡下，不一会儿，就听到丫鬟们说，大夫人突然病发了，是咳嗽的厉害，便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穿戴好都来不及，现赶到之时，一片平静却让她们不禁心生疑惑。
“大嫂，你的身子可还有恙？”将军夫人问道。
其他几位夫人欲言又止，将军夫人问的也是她们想问的。
大夫人李氏刚才被咳嗽的苍白了脸渐渐有了血色，说话也有力气了，脸上还浮现了一丝笑容，拉着夏云兮的手放在她自个儿的手心，轻轻拍打着，“现在已经无事了，真是多亏了云兮。”
几位夫人更是疑惑，一齐用惊讶的目光看着夏云兮。听丫头们说着大嫂的病情都很严重，怎么就被云兮轻而易举的给治好了，云兮什么时候有医人这本事了？
“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真的是小姐把大夫人的病给医好的，小姐真是好生厉害。”春红脸上尽是笑意，神情很是激动，她此时，内心是极其佩服夏云兮的，看着夫人们依旧疑惑的样子，就怕她们不相信是小姐医治好的大夫人。
医人的这本领她确实有。说来，这个就是日积月累的事。自在爹爹的书房翻到那些医书，从因无聊而打发时间，到变的对医书很感兴趣，自然而然就学会了。大伯母呼吸不顺畅不算是病，自己没有用什么医治的手段，春红竟然把自己说的神呼其神，说来，怎么好意思呀。
于是，她连忙解释道，“母亲，二伯母，三伯母，五婶。云兮哪有春红的这么神乎，大伯母今日的咳嗽还称不上是病呢。就是屋子里的香，大伯母闻着不适。云兮只是让大家把屋子里的窗子打开了，通通风。”
“云兮，有你在，大伯母什么病都好了。”大夫人李氏看着夏云兮说道。
几位夫人脸上都浮现出了高兴之色。不管怎么样，大夫人李氏病好了就是好事。
夏云兮微笑着看了看站在屋子里的其他几位夫人，然后转头看向大夫人李氏，“大伯母，明日，云兮给您换上一种清淡的香。”
“云兮，今晚你就在翠倚阁陪着你大伯母。”将军夫人欣慰的笑道。
夏云兮点点头。
几位夫人再三叮嘱了丫鬟们要好好的伺候着大夫人，就各自回屋了。等大夫人再次睡着，夏云兮才安心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