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将军,宁朔将军该服药了。”日中时分,门外传来了婢女细细的声音。
“好,端进来吧。”师丹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着宝剑的锦缎,对着门外轻声说道。没有例外地,师丹这撩人心弦的声音无疑又是让婢女狠狠地春心荡漾了一番了。
“左将军……这……”婢女端着托盘,却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当下一阵尴尬和为难。桌上被师丹弄得乱七八糟地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空地可以盛放自己手中的药碗。
“行了,给我吧。你可以下去了,别吵醒了宁朔将军。”师丹放下剑从婢女手中接过盛着药碗的盘子,把婢女打发走之后,才端起药碗走进内室,黎影的床榻前。
“劳烦师大人了……”黎影靠在床头,虚弱地看着端着药碗进来的师丹,极度抱歉地微微一笑。
他不知道师丹现在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在面对着自己的。他只知道,自己心底对师丹的歉意用三言两语绝对无法说清。这一世,他恐怕都无法偿还师丹因为自己所受的伤痛。所以,黎影现在对师丹,不是简单的不自在,而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也或许,人家师丹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安慰,更甚者,是不屑。
“呵呵,你醒了。是我吵到你了吗?”师丹一直在院中练剑,也是弄出了不少声响的。师丹的笑依旧那么轻柔,那么媚人。看得黎影空洞的心一瞬间变得充实起来。
“没有,是黎影自己浅眠,不太睡得着罢了。再说,这几日以来一直这么闲闲躺在床榻上,我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要终身这么不良于行了……呵呵……”黎影试图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调笑地说道。
“黎影啊,本尚书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么点风趣怡人啊?哈哈!什么叫不良于行,你要是不良与行,皇上估计能把这邯郸都给翻了!哈哈哈哈!”师丹端着药碗坐到黎影床边大笑着说。
“师大人,黎影自己来就好……”尴尬地制止了师丹舀起汤药往自己嘴边送的暧昧动作,黎影不自在地颤巍巍出声。虽然已经很多天了,但他还是没能习惯。
“那怎么行?皇上临行前可是严令本尚书要照看好你的。黎影你也看见了不是吗?皇上态度那么强硬,本尚书可不敢怠慢了你回头被皇上好一顿修理!哈哈!来来来,你就快别跟本尚书这般客气生分了!好歹咱们也在同一个屋檐下共眠了这么几个日夜的,本尚书也给你喂了不少时日的汤药。你这会儿还这般忸怩可不太爽快啊!”师丹又开始了连环言语攻击,攻得黎影毫无还口之力。
自从刘欣离开之后,师丹为了贯彻刘欣临行前给自己留下的艰巨重任,直接把自己的床榻搬到了黎影所在的房间里来与他同吃同住。每天的汤药也是,只让婢女送到房里,接下来的所有过程就都是亲自处理。甚至连吃饭都要一口一口地喂到黎影嘴边。除了沐浴的时候会让婢女来之外,师丹真的是把自己当成了黎影的专属下人了。
黎影拒绝过,每一件他都拒绝过。可他所挣扎的结果就是师丹极度哀怨好像是明天就要死掉的人一般对着他各种阐述他要如何如何贯彻皇帝陛下的最高指示的决心。每一次一旦他开始发表那一大堆言论黎影就至少有两个时辰耳根子得不到清静。为了让自己早日痊愈,黎影最终选择了妥协。
更可怕的是,本来就连给黎影沐浴这样的事师丹也不愿放过的。要不是黎影说什么都不答应极力拼死反对,师丹恐怕真的就要天天给他沐浴净身了。那种日子,光是想想黎影就浑身发怵!
“黎影,你的剑怎么最近越用越不顺手了啊?”师丹看着黎影一如既往极度别扭地喝着自己奉上的汤药,憋着笑强装镇定地胡乱找着话题。
“嗯?是么?”黎影吞下苦涩的汤药之后,也是奇怪地问。那柄剑自他入宫以来就是一直佩在身边用着的。他没发现它哪里不对劲了呀。
“嗯。本尚书近几日练起剑来总是不那么顺心。”师丹把手中的药碗放到了床头边的木桌上。
“师大人……”“叫师丹就好了。”打断了黎影的话,师丹正色道。没有等黎影回应,师丹又接着说。
“黎影,本尚书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师丹转正身体,直直看着靠在床头起色微见好转的黎影。
“嗯,师大……呃,师丹你问。”黎影对突然的改口还没有太适应。
“黎影,你爱皇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