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惊人内幕

如果阿葬是他们此行的目的，那么关于这件事情的所有人……
“都要做好死的准备。”
“什么？”离罗烛泪最近的离歌听见从她的嘴里突出了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一头雾水，忍不住问了起来“你在说什么？谁要做好死的准备？”
罗烛泪没有回答，紧盯着面前十几米远，作势要帮古梦璃擦拭伤口的假易无葬，一双狭长的狐眸顿时杀气外泄。本来安分的躺在手镯中的残骨不知什么时候落在了罗烛泪的左手上，淬过毒的刀刃在空气中闪烁着幽幽绿光。
这陡然变化的气场让在场有些功底的人不禁面色一僵，左右回头观望试图去找寻这寒意的源头。
自然，离歌是最先感觉的罗烛泪杀意的人，可还没等她再一次询问，便被罗烛泪压抑着愤怒的嗓音顶了回去。
她说“离歌……清场。”
……
清场？怎么清？离歌眨眨眼，一脸的迷茫。看着罗烛泪肃杀的眼神，离歌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可是……罗烛泪难道让她把着周围几十个看热闹的人全杀了？……开玩笑，要是她真的这么做了，这绝对是第二天游戏论坛上的头版头条。
其实，我只能说，离歌同志，你完全不用想这么多没用的。你要知道，现在的人们多精啊？一个个都贼的要死。这边还没等离歌不计形象的抡着菜刀使一套降龙刀法，那边早已察觉到不对劲的围观群众早就已经拎着自己手里的小板凳躲到百米之外嗑瓜子了。
不过，你要是想在把这百米开外的人们都轰走，那真可谓就是异想天开了。俗话说得好，八卦是人类的第四大本能，你若想让她们安分守己的回村杀怪，而放弃这场貌似很有看头的史诗级大战……
我只能语重心长的跟你说……别闹了，洗洗睡吧~
……
不过一会儿，原本还还热闹非凡，议论声此起彼伏的野地上，转眼间便只剩下了四位外表看似柔弱的小女子。
“伴晓霜，我觉得，你是不是该以真面目示人了呢？”
罗烛泪笑意盈盈的看着用右手手背漫不经心的给古梦璃擦拭脸颊的伴晓霜。可是，在场的明眼人哪个又看不出来，表面上笑的风轻云淡的罗烛泪是紧咬着后槽牙说话的。
罗烛泪笑的云淡风轻，伴晓霜也是用易无葬的脸皮笑的要多开朗又多开朗。正对着仰头的古梦璃，伴晓霜用右手手背温柔的擦拭着古梦璃略微红肿的脸颊，阳光迷人的微笑使她标准的露出了八颗小白牙。不得不说，易无葬那厮的皮囊确实是好用，一张魅惑精致的脸庞，在加上完美的笑容，硬是把原本分得清敌友的古梦璃小盆友迷了个神魂颠倒。
“江湖盛传，罗家小女罗烛泪，自幼便天资聪慧。长大之后，不光这摸样长的是越发惹人爱怜，文才武略也更是高人一等，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伴晓霜眯着眼睛，轻抚着古梦璃的嘴角，语气颇为缓慢的吐出一堆简易了的文言文。宛如武侠书中，那些动不动便开始吟诗作对的病书生一般骚包……天知道她用易无葬的皮囊弄出的这副嘴脸让罗烛泪一行人多么想要揍她一顿！
“虽说罗小姐的脑袋转的实在迅速，一个照面便猜出了我是谁，但是有一点，小女子实为不解。”伴晓霜缓慢的说着，不急不躁。明知自己已被识破，却对罗烛泪的杀意丝毫没有放在眼里，不知她是死要面子，还是手中真有一张决定胜负的王牌。
低头看向依旧对自己仰着脸的古梦璃，伴晓霜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轻轻的用自己右手中指的指尖去碰触古梦璃的右脸。期间还用余光，时不时的瞄上罗烛泪两眼“据我所知，罗烛泪可是个极讲究事实根据的人，仅为心中的一点怀疑而冒着打草惊蛇的风险，这恐怕不是你小心谨慎的作风。所以现在的你应该是捏好我的破绽了吧？小女子真的很好奇，不知在下方才落出怎样的马脚，才能让你如此肯定我是那个已经消失七年的人呢？”
还没等罗烛泪接话，一直扮演着炮灰兄的古梦璃可是忍不住了。谁说没有证据？要是找不到证据的话她不是白白打了自己一巴掌了！信心满满的古梦璃小脸骄傲的仰起，一脸臭屁的正要开口。可是，还没等古梦璃开口，这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伴晓霜截了过去。
伴晓霜眯着眼睛，用右手的食指戳了一下古梦璃水嫩嫩的小脸“我说小盆友，你不会是要说我用右手摸你的右脸便是证据吧？”果然，听到这话，古梦璃骄傲仰起的小脸瞬间心虚的低下了。
古梦璃的心虚伴晓霜全部都看在了眼里，两只笑弯了的眼中透出精明“原来如此……”
“因为你与易组长接触的时间最短，罗烛泪断定在我这里你的资料是最不全面，所以她用你当做陷阱的开始。一句路痴师父，不管认不认识先把关系套上，之后莫名其妙的打自己一巴掌，这样，凭借着易组长现在的性格，对你这般有趣的人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顿了顿，觉得自己说的没有什么问题，伴晓霜便转过头来与罗烛泪对视，继续说道“而且，就算是坐视不理也没有关系，因为你还有第二招，煽动群众力量，逼我就范。至于为什么这个孩子一直去强调用我的右手去碰触她的右脸呢……”
伴晓霜装作思考的摸了摸下巴，笑意盈盈“我猜……是因为易组长的方向感已经退化到连左右都分不清楚了吧？”伴晓霜勾着嘴角，一副胸有成竹的述说着答案“按常理来说，两个面对面的人，其中一个人右脸受伤的话，那么对面的人一般都会选择用左手去触碰。如果要用右手的话，只能用手背，或者是绕到受伤人的背后去碰触。当然，这对于不分左右的易组长来说，用哪只手去碰都没差。并且，对于易组长一直就很讨厌麻烦的性格来说，不管分不分的清楚左右手，她也一定会用左手的……对吧？”
伴晓霜满脸笑意，分析的头头是道。这种大胆假设的思维方式到与易无葬有几分相似。
“不过，我想罗小姐不会就因为这看似虚无缥缈的东西就能百分百的定我得罪吧？你心里应该清楚，如果刚刚我若是死不承认的话，你应该是奈何不了我的。”
“你不会的。”
“哦？这是为何？”
“因为，你有你的骄傲。如果放下面子弄个死不承认，我相信你的骄傲应该不允许你这么做。”罗烛泪笑看伴晓霜，自信满满“而且伴晓霜，难道你忘记了。多年前，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么……老奶奶。”
听到这话，伴晓霜身形一顿，之后装作不在意的向着罗烛泪走去“自然不忘，只是我没想到，罗小姐这种贵人多忘事的主，竟然还会记得我易容过的人。”
“我看你不是没想到我还记得你，而是你没想到……我竟能识破你吧？”话音刚落，罗烛泪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绕到了伴晓霜的左后方。伴晓霜没想到罗烛泪的攻势这么突然，在加上她的身手不如罗烛泪，很容易便被罗烛泪抓住了罩门。
前有离歌后有罗烛泪，四面八方还充斥着数十条蛇蛊，伴晓霜也没有时间拿出她的武器，这回真是死定了，伴晓霜在心里对自己说。
条件反射的闭上眼，伴晓霜正准备接受罗烛泪这记攻击，谁知到没有预料般的当头一棒，倒是脖间一疼，让伴晓霜慌忙的睁开了眼睛。原来，罗烛泪只是迅速的撩开她的长发，从她的偏向脖颈的地方拔下了两根类似发簪一般的银针。
拿到想要的东西之后，罗烛泪撩了下衣摆，迅速后退，直到与离歌并肩她才停止。
被拔下银针之后，伴晓霜的面部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她脸上的肌肉轻微的移动着，一寸一寸，就像是在她的皮肤下面有幼虫在蠕动一般。
大约过了五六秒，蠕动停止了，古梦璃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心从后方转到了前面来，这一看不要紧，硬是把她脆弱的小心肝下的扑通扑通直跳。
只见伴晓霜方才还光嫩的皮肤开始发皱起皮，就如放到阳光下暴晒了一般又老又丑。脸上干裂的皮肤一块一块的往下掉落，这期间里，早已经不成人形的脸，还时不时的皮肤从的细缝中掉出几只米粒般大小的黑色小虫子。
这诡异的一幕可是把没怎么见过大场面的古梦璃吓了个够呛，捂着脸就开始鬼哭狼嚎，甚至她感觉下一秒，自己的皮肤里就会爬出几只虫子“哇！！！这个人怎么回事啊！这也太恶心了吧！！人里面怎么会钻出虫子来啊！”
“这不是虫子，这是蛊。”见到这一幕，离歌有些震惊……“她竟然用身体再养蛊？……怎么可能？”
其实，离歌以前也想过用自己的身体去培养一些蛊虫，因为据说，这样养出的蛊会永远的效忠把她孵化出来的人。并且用自己身体为引。蛊虫实力大增，甚至可能进化为传说中的鬼蛊或神蛊。要知道，对于养蛊之人，鬼蛊与神蛊是不惜一切代价都想要得到的存在，就算冒着巨大的危险，哪怕就零点零一的机会也会有人尝试，离歌也是如此……可是这个想法，却在易卿给她的‘论蛊’中被推翻了。
易卿，曾是巫蛊界的泰山北斗，而‘论蛊’这本书，便是她的一生绝学。‘论蛊’中曾这样写道：蛊为阴，人为阳，自古阴阳并存却不相容。养蛊者不得妄自企图融合阴阳，不然，其果定为阴盛阳衰，养蛊人之魂魄永世徘徊于三界六道之外。
这种风险，太巨大了。
完全没有察觉到离歌心情的古梦璃嘴角一抽“什么蛊这么恶心？还养在身体里！？她怎么不说自己是鸟笼子啊！！”看到伴晓霜养的蛊，古梦璃真心觉得，离歌养的那几条小蛇根本就不叫事。
没有理古梦璃，离歌眉头紧锁的观察着伴晓霜，罗烛泪看到离歌这幅紧张的摸样，开口说道“冷静，仔细观察一下，也许是是不是这样。如果她真懂的这般厉害的养蛊之术，就不会这么容易让我拔下她颈后的银针了。”
听到罗烛泪安慰的语气，离歌平复着震惊的心情，眼见着伴晓霜脸上掉落的‘皮肤’越来越少，离歌也似乎从她的脸上发现了什么端倪“罗烛泪，你刚才从她风池穴上拔下来的银针，是不是用来易容所使？”
罗烛泪点点头“恩，我也是听墩蓝说过。她说很久以前，有人用银针扎入风池穴可以是容貌发生变化，不过这一条经过证实之后好像被她否定了。”
“她是不是还说过有别的办法？”
疑惑的看着有些激动的离歌，罗烛泪说道“确实，除了用银针封入风池穴之外还有蛊术，不过这一点也被她否定了。用她的原话说，易容之术只有人造皮的口碑最好，不过总是出现瑕疵，比如有时不贴合面部，做工不够精细，或者容易干裂的状况……容易……容易干裂？”
“我知道了！”
再次抓住了端倪，罗烛泪与离歌会心一笑“原来完美易容术是这样的，伴晓霜把这三种看似不合理的技术全部都融合在一起了！”
“没错……”离歌看着已经‘掉皮’完毕，却一直没有抬头的伴晓霜“刚才那些蛊虫根本不是从你身体里面爬出来的对吧？它们是从你脸上的那层人皮下面出来的。如果我没猜错……你是用水蛭做的蛊。”
见伴晓霜没有说话，离歌继续说道“将水蛭养成蛊虫之后，生命里本就顽强的水蛭更加不易死亡。你完全可以每隔一段时间将它们的身体切成几节，直到切成米粒大小，它们依旧能活着。你利用这些米粒大小的小蛊虫来制作精细的人皮面具，不得不说，这需要很强的控蛊技术。”
“制作完人皮后，人皮会因脱水而逐渐干裂，虽不起眼，却会有瑕疵。更甚至，它很可能会从最边缘开始脱落。一个追求完美骄傲的人，又怎会容忍这样的败笔。”
“这时，这些生活在水中的小蛊虫们再次派上了用场，你把这些小蛊虫藏在人皮面具的下面，之后盖在脸上，这样既可以保持水分，又能根据面具戴着脸上的实际情况而进行调整。更甚！你可以利用这些小虫子的移动让自己的脸在最短的时间发生第二次变化。”
“至于风池穴上的银针……你只为了让面具更加贴合脸部，而利用风池穴去放松脸上的肌肉……”
“这就是杀手界中传说的完美易容，但是知晓完美易容方法的人都认为完美易容其中的一点是用身体养蛊，导致没人敢去冒这个风险。所以……会完美易容术的人，才会那么少。”
……
“不知，我说的对否？”解释完，离歌不禁学起了伴晓霜的文言文，让罗烛泪与古梦璃一再扶额。
“啪啪啪！”听到这样的解释，伴晓霜毫不吝啬的鼓着掌，而她抬起的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戴上一张细腻的白玉面具“说得真好，不愧是易卿的首席大弟子，蛊术造诣非凡，连我用的什么蛊你都能想出来，真佩服。”
离歌目光一凛“你怎么知晓我师从何派？！”
“别这么紧张。”伴晓霜摆摆手，牛头形状的白玉面具把她的五官挡了个彻底“知道你师从何派又有何难，我甚至知道巫蛊界的泰山北斗易卿，与离沐风现任的妻子烟懦，是昔日的恋人。我还知道易组长就是离沐风与烟懦的第二个女儿。我更知道……”
故意的停顿了一下，伴晓霜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我更知道，易组长脑中的蛊虫，是十六年前拐走她的易卿……亲手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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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家二楼，守在易无葬游戏仓外的小棺材胆寒的看着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漂亮女人。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很危险。
“请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听到这个问题，女人轻笑一声，用眼角打量着唯唯诺诺的小棺材，精致的五官表现出一种蔑视与不屑“你认为，这个问题我会告诉你么？”
果然，话音刚落，小棺材具象化的两条腿便抖了三抖。这女人的气压，有浑然天成的傲气与帝王风范。
女人媚笑着弯下腰，几缕乱发从耳边滑落，发梢在小棺材的眼前摇摆了几下，芬芳的清香弥散开来，令人心旷神怡。只不过，比起身上的清香，女人嗜血的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或者，下了地狱，会有好心人来帮你解答这个问题。”语落，女人手中带着高压的电棒已经向着小棺材伸去，看着小棺材额头虚拟的冷汗，女人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装作懊恼的说道“哦~对不起我忘了，刚刚才想起来，机器人，是不会下地狱的。”
……
……
……
“风萧萧，收手吧。”
沙哑的女声打断了风萧萧接下来的动作，熟悉的声音让风萧萧的脸上充斥着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