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里的夜晚降临了。
皎洁的月亮悬挂于墨色的天空之上,柔和的月光洒在洒在地面。
易无葬推开样式古老的木门,引入眼帘的,是被月光铺满的院落。
她抖抖身上新换的黑色蟒袍,据说这个是古代官员才可以穿的衣服呢。侧身看向屋内床榻之上看似笨拙的冠冕,摇头,易无葬觉得,大半夜的她还是不要带得好。
轻撩蟒袍的下摆,易无葬迈开了步子走出了门槛。
几时之前,那个奇怪的女子把她们分开了两间屋子,罗烛泪、离歌、岳裳三个人住一屋,而可怜她易无葬孤零零的一个人住一间房,独望明月。
两间一样大的房子,其中一个房间三人,一个房间一人,真不知道那个大王是脑子长泡了还是数学不及格?其中的心思真的是令人费解。
看着周围怡人的景色,易无葬深深地为这个大王的脑子担心了一下,倒真是杞人忧天。
易无葬漫无目的的晃着。
假山坐落于花簇之中,淡淡的雾气笼罩在花瓣上,薄如蚕翼,往日里如此鲜艳的百花在夜晚似乎多了几分朦胧。
青翠的竹子排排而落,每一只都像一个标兵一样站的笔挺。
摇摇头,毫无留恋的向前走去,易无葬现在不喜欢竹子……
40分钟过去了……
易无葬认真的记着周围的地形。
这里对于易无葬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巨型的迷宫,每穿过一个用石头砌成的小拱门,便是一个独立的院子或者花园。易无葬从一开始就一直在不断的从拱门里走进去再走出来……
最后……
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
……
易无葬无语望天啊。
苍天啊!你赐给我这么英明神武的大脑,为什么就不同样赐给我一个认路的本事啊!
……
兜兜转转,易无葬终于穿过了她今天晚上走的第13个拱门。
呼,易无葬看着眼前的空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地方也太大了吧?虽然易无葬是个名副其实的路痴,但是凭着她杀手的直觉竟然发现这13个地方竟然她没有一个走重复的。
这就证明这里至少院落或花园……并且都大的离谱!
等等……
好像其它地方没有这么大的空地啊?而且这个拱门也太高了吧?
似乎察觉到有一丝不对,抬头,易无葬看向她头顶足有5、6米高的拱门。
那顶上好像有什么字?
后退……再后退……继续退……
“流烟谷?”
三个血色的大字刻在拱门之上,笔锋凌厉霸道……不过却出于女子之手。
相比起字是谁写的这个话题来说,易无葬到不是很在意,她现在比较在意的是,这里是哪里?
……
流烟谷?有招牌的地方,这里应该是出口吧?【……人家再不济也顶多叫牌匾!神马招牌!你当时饭店呢!
易无葬抹汗,她竟然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走了出来?一点阻碍都没有?
话说……这里不是叫鬼谷么?难道流烟谷才是它真的名字?
再话说……这里不是白天呆的地方吧?
……
从最开始,易无葬脚下踩得每一步都是湿润的土壤,与她们在鬼谷之中踩得碎石根本大不相同。
易无葬迷离的看着躲在薄云之下的月亮。
难道……
“穿越……了?”
……
“你想太多了……”
飘渺的声音从易无葬的头上方响起,微微一愣,轻易无葬抬嘴角,勾起千娇百媚,白色的发线与墨夜交汇,黑衣与夜色相溶。
“你……舍得……出来啦。”
“找我何事?”与声音伴随而至的还有不规律的水流声。
易无葬摇头,看着远处的石壁。她平时最讨厌的就是这些装高深的人了,你说闲的没事你装哪门子的隐士高人?
背手,虽然她自己有时候也爱玩高深~
“把我……弄上去,懒得爬。”
声音中带着笑意“你这小家伙,倒还真是有趣。”
话语刚落,易无葬只感到自己一个天旋地转,便来到了与地面相差着近6米高的拱门上面。
石门上,迎面拂过的微风很舒适,还有淡淡的酒香夹杂其中。易无葬背手站着,略微享受的多吸了几口气。
“说吧,为何事而来?”
易无葬侧目,轻笑的看着躺在石头上的……变态。
今时的她与下午不同,口味怪异的小丑换成了一个蝴蝶的面具,两只翅膀只能罩住女子的半张脸,带着神秘。裸/露在外的嘴唇出乎意料的不猥琐,饱满的双唇上泛着水渍,性感且迷人。一件袭臀的狐裘没有搭配任何的里衬穿在身上,略显空荡。修长的大腿毫不遮掩的暴露在空气之中,令人血脉膨胀。
就算不拿下面具,把她放在外面的话,这个女人也会是一个令无数男人为之疯狂的尤物……可惜易无葬不是男人,也对女人没兴趣。
“你找我……不是么。”
易无葬淡然开口,把她自己单独挑出来住一个房间,不就是为了找她么?
对着看似近在咫尺的明月,易无葬深深的叹了口气,难道你们真的以为她会在大半夜的不睡觉出来闲逛?
别逗了~易无葬这厮可是一个最爱睡觉的人啊!
“呵~”变态轻笑一声,缓缓地坐了起来,放下酒坛,将手自然的搭在自己修长的双腿之上“爱丝。”
易无葬挑眉,爱丝?我还纳爱斯呢~
摇头,爱丝有些踉跄的站了起来,顺带拿起了地上的两个最大的酒坛,笑着走到易无葬的身边,拎起了一罐,意思易无葬接过去。
伸手,易无葬接过酒来,有些不明所以。
轻叹一声,爱丝再次摇了摇头,拎起自己手上的一壶酒豪迈的喝了一大口“我不过是看你在那三人之中活得太累了,叫你来喝上一壶而已。”说着,丝丝不绝的生疏的用自己的酒坛强制的碰了一下易无葬手中的酒坛。
看着手中的酒坛,易无葬咋舌。
太不是淑女了,直接用坛子灌……
……
打开盖子,顿时酒香四散。
易无葬在爱丝笑意的眼神下,喝了一口。
甘甜中带着腥辣,液体刺激着味蕾滑过喉头,之后顺畅的流入腹中。燥热的感觉瞬息而至,胃里那种无法言语的灼热感让易无葬永远处于半睡眠置的脑子顿时清醒了许多。
“好酒!”
毫不吝啬的夸奖。
其实做杀手是易无葬其实也是一个好酒之人。
后来的话,她无奈的笑了笑。岳裳那厮抽查的太严了,这种不宜与身体的东西岳裳根本一滴都不让她沾染。
仰头又喝一口,易无葬细细的品啄着口中的美味。
易无葬不禁想着,倘若以后‘血瘾’犯了的话……偷爱丝的几坛酒回去喝也会是很不错的选择吧?!
同样在喝着酒的爱丝突然感到一丝凉意……难道最近穿得太少了?
易无葬也不管此行的目的了,直接坐在了地上开始痛饮,看着易无葬一副饥渴的样子,爱丝笑了笑也跟着再次坐了下来。
动作缓慢的喝了两口就,爱丝开口“我说,你带着这么厚的一层面具,不累么?”
易无葬动作一顿,放下酒坛,淡淡然的瞄了一眼爱丝。
【附近】易水寒:戴面具的是你吧?这么大的蝴蝶翅膀,不知道的你还是一只多风骚的蝴蝶妖精呢~
爱丝眯眼,看着易无葬笑的一脸猥琐,两只玉指直接就顺着易无葬的脸上捏了过去,顺带还掐着易无葬的肉轻微的晃了晃“有时候我看着你们这一脸假皮真的就很想把它们扯下来。”
“拿开手。”易无葬一把打掉爱丝的爪子,用空下的手揉揉自己遭殃的脸颊。
爱丝笑盯着看着易无葬,眼角里闪烁着不明的精光。
摇摇头,易无葬面无表情的抿了一口酒“聪明人……讨厌。”
“所以这就是你装糊涂的原因?”爱丝向易无葬身边挪了挪,拿起酒坛与她并排而坐“你是怕被人讨厌,还是怕伤了那三人的心?
易无葬喝酒不语。
爱丝看来无趣,捧起酒坛独自牛饮了起来。易无葬用眼角偷瞄了一下……
哎……喝酒的样子,还真是不淑女呢……
……
酒过三巡之后,两人身边的空坛子越来越多了,易无葬好久没有喝的这么尽兴过了,脸色透着迷人的醉红。
看着望不尽的天边,易无葬突然有些迷茫,当时的她为什么会爱上酒这种东西呢?
好像是因为一个想要忘却忘不掉的人吧?
现在的那个人,估计早已经忘记易水寒这个名字了……
……
风萧萧……
你在哪?
……
夜色微醉,迷人且危险。
多少人在黑夜中卷缩,只为找寻那少的可怜的安全感……
……
低眉,易无葬侧目看向爱丝,不知道这个爱酒之人想忘记的会是谁呢……
嘴角挂起奸笑,易无葬满眼的算计,要不要一会去套问一下呢~~
……
并不用易无葬套问,爱丝并没有易无葬想象之中的好酒量。
只见喝的差不多的爱丝在无人询问的情况下已经自言自语了开来。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你们这些双面人呢?”
“每天,带着假脸皮晃悠来晃悠去的……不累么?”
哎……无奈的叹口气,易无葬惋惜的摇摇头,才两坛酒就不行了?
掀桌子!尼玛!谁家喝酒是论坛喝的!?
……
“易水寒,我真的……好想知道你们,面具下的样子……”还好,爱丝似乎还没有喝神志不清。
放下自己手里的空酒坛,易无葬直接从爱丝哪里拿过她手里没喝完的酒自饮了起来。
“恩?”手里的就没有了,爱丝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左看看有看看,最后无奈的从空间里面又拿了一坛酒出来,撅起嘴来“易……水寒,你说,你面具下,长得什么样……?”
无奈……
易无葬再次夺过爱丝的一整坛酒“你想……知道的……不是我,你爱……着谁么?”
“爱?”很抗拒的摇摇头,爱丝再次拿出一坛酒“我才不会,爱上那个死人……”
眨眼,其实易无葬也不知道爱丝对她心里的人是什么感情,本来想说你想忘了谁,谁知道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你爱谁?开玩笑的!难道她最近狗血的事情经历太多了?!
夺过爱丝的酒,易无葬缓缓开口“你……想,忘了谁?”
似乎已经习惯了,爱丝默默的从空间里拿出一坛酒,迷迷糊糊的说“忘了?不……我不想忘了它!但是……我也不想记起它……”
易无葬挑眉,这孩子似乎是真的喝多了,不想忘,又不想记得?这是什么感情?
爱?还是狠?
摇头,这些情情爱爱啊,她还真的是不懂。
易无葬只知道,她唯一一个想要忘记的人……是所有人都以为她应该恨的人。
轻微的勾起嘴角“可能它……很……重要。”易无葬接过爱丝的酒“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爱丝根本没有去在意易无葬的话,不知不觉,易无葬看见了从爱丝眼中滑落嘴角的眼泪。
撇过头去,易无葬面无表情的饮酒。
天色更深了,月色被浓云挡住,易无葬看着草丛上的点点荧光。
易无葬真的搞不明白,感情这种东西这么麻烦,为什么所有人还想拼命拥有。
……
手指摸上了自己的脸,易无葬眼中带着迷离。
面具?
深吸一口气,将坛中最后一口酒一饮而尽,腥辣刺激着易无葬的神经。
面具下的她,是连她自己都不想看到的已死之人……
……
……
不过多时,易无葬听见了平稳的呼吸声。
扭头过来,爱丝已经捧着酒坛睡着了,蝴蝶的面具依旧遮在脸上,看着爱丝的睡颜,易无葬奸笑的鼓起嘴来,不知道这厮的面具下会不会真的长相很猥琐?
小心的从爱丝的怀里拿出酒坛,易无葬的两根手指已经附在了面具边缘,只要她想,易无葬轻轻一扯就会看见爱丝的真面目。
……
……
算了……
看见她的长相又如何?淡笑着收回了手。
易无葬看着在她身后的五坛酒,摇摇头。
好像不够喝啊……
……
……
……
古人都喜欢在屋顶上装深沉,她易无葬今日到特别了一把,坐在拱门上玩起了深沉。
……
夜越深,天越冷。
一阵风吹过,易无葬搓了搓自己发寒的手臂,刚才还没有发现,现在静下来倒也真是蛮冷的。
看了眼爱丝裸/露的大腿,易无葬无辜的耸耸肩,反正她也冻习惯了不是?
嘴角勾起轻笑,易无葬今晚心情很好。
拿起酒坛,易无葬站起身来,一身蟒袍转瞬之间落到了她的左手之上。
看似随意的盖在了爱丝的身上。
易无葬侧身,仅仅穿着一件白色的里衬,站在瑟瑟夜风之中。
嘴角的淡笑一直维持着,易无葬一只手拎着酒坛伸直了胳膊,冲着这茫茫的黑夜,干了一杯。
爱丝是吧?游戏……希望你让我玩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