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通往苏州的官道上尘土飞扬。这三伏天气赶路,无论是人还是牲畜都显得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路边的野草耷拉着脑袋,失去水分的叶子蒙上了厚厚的灰尘。
路边的茶棚里,来来往往的客商歇脚纳凉的显得格外多。
“小二哥,这么热的天气,你这可有冰镇过的酒或茶卖呀?”刚刚坐下的一个黄脸汉字一边用衣服扇凉一边问。
小二迎上前去替客人倒了杯凉茶,笑道:“客官你可真会说笑,如今这天气你叫我上哪弄冰块。再说这冰块找来了它也藏不住啊~~~~”
黄脸汉子呵呵的笑了笑,他当然知道这道理,他也就随便一说。
“要冰块又有何难?”
黄脸汉子转过头去,发现声音发自隔壁桌的一位客人。此人手持折扇,温文尔雅,墨绿的长袍一尘不染,像是一介儒生。
“这位兄台何出此言?莫非你随身携带冰块不成?”黄脸汉子有些不信。
“小二哥,麻烦你找个大一点的盆子,然后装一盆清水。”儒生轻摇折扇,慢悠悠的说道。
小二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烈日骄阳,半信半疑地找来了一盆水。他在这官道边上摆摊已经七八年了,期间也见过不少能人异士,很多事情他也是见怪不怪。看到小二找来了清水,许多客人都围上来凑热闹。想看看这儒生如何变出冰块。儒生见众人一副期待的表情,很满意的笑了笑。只见他伸出两根手指放入水中,凝神静气,专心一致的注视着面前的清水。没多久,水中开始冒凉气。片刻之后,清水已经结成冰块。
“厉害呀~~~”人群中一片唏嘘赞叹之声。
儒生得意的笑了笑,抱拳向众人说道:“献丑,献丑!---小二哥,拿冰块去给各位把酒水冰镇一下吧。”
小二很兴奋的捧着清水离去。
“寒冰掌不过是雕虫小技,拿出来献宝,的确只是献丑。”不知何时,茶棚之外又来了一个手持大刀的男子。此人一脸横肉,脸上的那道刀疤显得狰狞恐怖。
儒生听闻此言,冷冷一笑,说道:“那么你山狼刀客又有何能耐呢?”
眼看着剑拔弩张的气势,茶棚中的人群已经自动散开,给二人空出了位置。小二已经远远的躲开,心里琢磨着今天肯定又是损失惨重。每年总会遇见那么几次江湖仇杀,碰见好心的人,赔偿一些他的损失,万一是那种目空一切的,那就只好自认倒霉。
寒冰掌萧儒和山狼刀客于天狼都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两人素来有嫌隙,并且都自视甚高目中无人。如今二人在这小茶棚中遇上,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僵持片刻,两人同时出手。
一道剑光闪过,从二人头顶飞跃过一个人影。瞬间,众人听到两声惨叫。
只见萧儒的折扇和于天狼的钢刀皆已掉落在地,两人的双手已被斩落,血流如注。
众人皆大吃一惊,眼光都投向刚刚出手的年轻少年。
这少年早在茶棚之中,他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无论是萧儒表演寒冰掌的时候,还是于天狼挑衅的时候,都独自一人在默默的饮酒。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刚才他手起剑落,没有人看清他的剑是何时出鞘,何时回鞘。当众人听见惨叫的时候,他已经坐回了刚才饮酒的位置。
“你是什么人?”萧儒忍住剧痛问道。他在江湖中成名已久,武功更属上乘。这一次居然被一个无名少年废掉双手,他不甘心。
少年不说话,继续饮酒。
于天狼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脑中灵光一闪,脸色苍白的问道:“莫非你就是江湖传闻的冷面罗刹?”
“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下次毒手?”萧儒问道。
少年的眼中略过一丝寒光,凌厉的眼神直视茶棚外已经受伤的两个人。“你们太吵了。”
萧儒和于天狼对望一眼,各自施展轻功离去。今日碰见冷面罗刹还能留下性命,估计是这位爷心情还算不错,趁他还能动杀机之前赶紧离开。
听见冷面罗刹的名号,茶棚之中的客人胆小的已经开始发抖,都纷纷放下银两离去。只是片刻功夫,原本喧嚣的地方只剩下风吹黄沙的声音。少年凌厉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苍凉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