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说的到底是什么?”黑黑的皮肤,一头有褐色卷发的切尼说——他的头发倒与他脸上的雀斑挺般配。
“就是,你还承诺过我们可以得到一些‘闪闪发光’的东西呢?”他用不是很熟练的英语说,他是一个黑头发、尖鼻梁、棕色皮肤的西班牙人。另外五个人也眼巴巴地盯着她。
“领航员,这是个好问题!维多利亚叉着腰说,“不过没那么快!还需要一些准备。”
“我劝你最好赶紧卖弄完,然后告诉我们你说的宝藏。”一个人撩开自己挡在眼前的暗黄色的一缕头发,不满地说。
“够了,克拉克,你没权利对我指手画脚。”她大声对那个人说,“还有,我就先提醒你们一句,那个地方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未知的,所以,别对活着回来报太大的希望!”
“这些话你在招船员时就已经说过了,如果我们怕死,当初就不会答应。”汉克说,“赶紧把你的藏宝图拿出来让我们看看,不然我们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在骗我们。”
“切,无趣。”她撇撇嘴,从堆积的箱子上跳下来。她取出那个盛着乳白色液体的小瓶子,二话不说把瓶子使劲往地上一摔,里面的液体一接触到外面的空气便变成了白色的烟雾,由里到外地扩散开来,先由白色转变灰色,又由灰色转变为了黑色,直到黑烟把他们包围至什么都看不见了。
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烟终于消散了。
脚下坚硬的甲板变成了柔软的沙地,一些灌木植物渐渐显现出来。“哦!上帝,难道除了岛,就没有别的地方了吗?”维多利亚无奈地摇摇头。
他们走进矮树丛,到了那些弯曲的椰树和厚厚的藤蔓下,路窄的只能让一个人侧身通过。他们好不容易挤出了那片荆棘地,来到一条小路上。这条路上铺着小石子,上面长着一些滑溜溜的苔藓。“伙计们,看来这条路有点滑啊,要……”她刚想提醒他们注意一下脚下,结果听到了‘扑通’一声。
“怎么回事?”维多利亚说。
“我在这。”他的声音从地下传来。
“你怎么跑到下面去的?”她弯下腰看着一个井口大小的洞,应该是年久失修而导致木头腐烂,承不了重量,“还好吧?”
“呃……我还好,不过这里看上去很奇怪。”他的声音从底下闷闷地传出来。“等等,这个是……”他的脸从一块唯一明亮的地方消失了。
“什么?汉克!怎么回事?”维多利亚大声朝下面喊道,可是除了回声,没有任何声音回应她。“搞什么鬼?”
“船长,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本建议道。
她又喊了几声,结果仍是没有人应。“看来我们不得不下去看看了。亚当,跟我一起下去看看。”
“我……我还是算了吧。”亚当畏惧地看了一眼黑糊糊的地洞。
“你想违抗船长的命令吗?胆小鬼?”克拉克厉声问,没想到他在关键时刻还像个正常人。
“算了,他不愿意就算了。维多利亚不屑的说,“好了,克拉克,既然你胆子比他大,就你跟我下去吧。”
他们手脚并用,攀着那些镶嵌在土壁上的岩石,小心翼翼地挪下去。
“这看上去像一个密道。”克拉克拍着洞壁说,“而且像人为修建的。”
“谁都能看得出来。”维多利亚把一堆生锈的铁链踢到一边,“汉克?你在哪?别让我们费劲找你了!快出来!”
到了一个生锈的铁门前,克拉克一剑砍断了发着霉的铜锁,它随着铁链子掉在地上。再往前走,地上全是大块的骷髅。整块头骨和胸骨从地里冒出来。陈旧、腐蚀的衣服和帽子松松垮垮地挂在那些残肢上。“这些人就这样饿死了!”她吃惊地说。
“这里是属于威利的岛,二十年前他是海上的霸主,几乎没有人见了他的船而不落荒而逃,他占据了一个岛国,修建了他的城堡,可是他不幸地惹恼了戴维?琼斯,于是,被戴维的大海怪拖进了冥界。我想,这里应该是他的地牢。”一个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她吓得几乎跳起来,回头看见了切尼印在火光里的脸。
维多利亚捂着胸口说:“你们不声不响地就来了,为什么不在上面等着我们?”
“往前再走就是很深的大峡谷了,也只有这条能继续走了。”本把火把递给她。
“陶德夫人,请过来一下。”克拉克在前面说。
“小姐,”她纠正道,“有什么问题吗?”
克拉克俯身跪在地上,在看着什么。
“你认为在这潭连水藻都不长的水里会有汉克的踪影吗?”她不屑地反问道。
“我觉得这不止是一潭水那么简单。”他把手伸进水里。
“你不要命了!随便碰未知的东西!”她有些生气地说。
克拉克抽出剑,往水里面戳了戳,只听见“咔”的一声像是薄冰碎裂的声音,上面的水消失了,随之出现的却是一个黑黝黝的大洞口。下面缓慢地冒着白气。
“这是一条地下河吗?”她凑过去,没想到白气却冷得逼人。
“谁都能看得出来。”克拉克阴阳怪气地说。
亚当呼出一口热气:“我们不会要下去吧?下面那么冷?”
“废话,当然得下去。”维多利亚说,“或者你可以选择一个人呆在这里,我不介意。”
“那我想我还是跟你们下去比较好。”他打了个哆嗦。
由克拉克打头,他们一个一个地跳进这“冰窖”一般的地下河,踩在坚硬的冻土层上。
“汉克!你在哪?”本大喊道,他的声音在这狭小的地方显得格外的大。
“这里真是太冷了。”切尼搓着手说,“我的脚趾头都快冻掉了。”
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声,他们赶快走过去看个究竟。
汉克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躺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他的眉毛和睫毛上挂着冰晶,手脚都缩在不够御寒的衣袖里,一边哆嗦着,一边喃喃地念叨这什么。
“哦上帝!你在这干什么?”克拉克惊讶地看着他,“亚当,把火把递过来。”
亚当不情愿地把火把交给他,克拉克把火苗靠近了汉克,汉克脸色渐渐红润起来,长舒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臂,一骨碌爬起来。
“你是怎么到这来的?”本打量着他说,“是从一个洞下来的吗?”
汉克摇摇头,憋了许久才说出了一句不太完整的话:“不……不是,我不知道到这里来是怎么样的,就这么到这里来了,奇怪实在是。”
“喂,你在抖什么。”切尼不满地转向亚当,“你在害怕?”
他声音颤抖着说:“这里……这里是个受诅咒的地方,我要离开,一定要离开!”
“哦?是吗?这件事情随便你,不过,离不离得开就不管我的事情了,你请便吧!不然你就闭上你的嘴,在观察天气变化的时候再开口!”维多利亚极度睥睨地说。
“本,”一直没说话的卡尔轻轻说,“可以把你的剑借给我一下吗?”
“干嘛?”他一边问一边抽出剑给他。
所有人都看着他。卡尔一言不发地走到一块冰封的很厚的土墙壁前,砍掉上面的锈铁链和人骨,开始捅冰块。
“快,过去帮他一把。”维多利亚命令道。
他们走上前去,一起敲碎冻土层。碎掉的冰随着混凝土飞出来,做填充物的森森白骨也渐渐显露。最后,卡尔一剑捅出了一个大洞。那里面似乎比这里更黑。
“没想到威利的城堡这么有趣,真是令人担忧呢。”卡尔令人不解地说了一句。
维多利亚也不免对未知的一切有些担忧,手上的火把快烧没了,接下来黑暗里到底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