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我是你的哆啦A梦

“你的病情曝光了，记者现在都在找你。”
“什么？！”许呈雅失声惊呼。“怎么会这样？是谁说出去的？”
曾界一脸凝重，“前最佳辩手、世界计算机新秀失明病重，呵，这样的新闻出去绝对是大热，全世界都在找你。”
几乎可以想象到那些不堪的标题——最佳辩手成瞎子，计算机界的败者……
季蓝拳头握紧，耳边许呈雅慌问怎么办的声音越来越远，恍惚间好像陷入一个黑洞，冰冷，伸手不见五指。
祸不单行！
她几乎要冷笑出声来。
老天爷真是最爱跟她开玩笑！她现在的情况还不够糟糕吗？还需要在雪上加霜？到底要把她逼到什么地步，到底要走到多绝才肯放过她？！
“这件事夏清空知道吗？”许呈雅问。
顾长宇说，“他最近都在公司，应该还不知道。”
“要跟他说啊！”许呈雅急得快哭了。
“不行！”沉默的季蓝忽然决然地说。
“季蓝！现在都火烧眉毛了……”
“我说不行。”她连眉眼都冷泠，“他这一个多月连觉都没时间睡，不能再拿这些事去烦他了。再等等吧，再等等……让我想想办法……”扶着额，声音渐渐低下去。
躲了几天，新闻却完全没有停止的趋势，反而愈演愈烈。
由于一直找不到当事人，很多谣言胡诌变得非常离谱不堪，学校限制记者进入，但毕竟是大学，不可能真正做到禁止。有些记者伪装成大学生的样子潜进学校，躲在高工大楼和宿舍，或者图书馆、饭堂。
季蓝已经被迫缺考一门课，再这样下去，不用交申请表，也很难在高工院立足。
上午有一门考试要上机房操作，季蓝硬着头皮和许呈雅东躲西藏，终于来到二号楼。
两人正准备走进去，单车棚那边锁单车的学生突然汹涌冲向她，纷纷掏出藏在衣服下的照相机对着季蓝一顿猛拍。
两人大惊失色，在拥挤的门口仓皇后退，却被身后的人堵住，进退不得。
“季蓝你脸色很差，究竟你的病情如何？”
“比上次见面瘦了那么多，听说你曾几度昏迷进手术室，眼睛也看不见了，是真的吗？”
“……季蓝你现在是不是半瞎子？以后完全看不见了你有什么打算？”
“听说你将被赶出高工院这是真的吗？”
记者见势飞快上前围住她，季蓝努力往后退，不知哪个记者先伸出手来抓住她不让走，季蓝挥手挣开，“放手！我拒绝访问！”
其他记者见状纷纷围堵住她，推推嚷嚷，把紧紧跟在季蓝旁边的许呈雅挤了出去，许呈雅猝不及防一脚踩空阶梯，右脚踝处传来锥心的刺痛。
等她抬头再看，季蓝已经被人紧紧夹在正中间，内层的人手上的相机被外面的人不断推挤，好几次重重撞到了季蓝的额头上，慢慢渗出血来，季蓝抬起手挡着脸，手肘已经一片片红肿。
周围的学生个个抱臂围观，指指点点，一点也没有帮忙的意思，许呈雅又急又怒，连忙给曲方云打电话。
忽然间不知道哪个记者惊呼：“她的嘴唇好黑！”
许呈雅大骇跳起来，不知哪来的力气把人群推开，就见季蓝失去倚靠身体软软往下滑。挡着脸的手臂跌落，一张脸比冬雪更苍白，嘴唇黑得吓人！
“季蓝！！”眼泪一瞬间滚下来，紧紧抓着季蓝，许呈雅愤怒的抬起头看着那些记者和学生，“季蓝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这群人统统都是杀人凶手！谁也别想跑！！”
倘若是十分钟前，她或许还会找周围的人求助，但是现在，她绝不指望这些所谓的同学、学长！她吃力地扛起季蓝昏倒后沉甸甸的身体，用力一背，站了起来。
耳边那些快门的声音几乎将她逼疯，她竟怒痛得想拿刀砍人！
才刚踏出两步，身旁的相机突然被人一脚踹到地上，摔得粉碎！
“喂！你干什么啊！”几个记者的相机被毁，愤怒的指着来人，看清后哑然，“曲、曲方云……”
“夏清——”
几个身影冲过来，抓起他们的衣领一拳揍过去！
夏清空一身风尘仆仆，不顾身后一片混乱，冲到许呈雅面前接过季蓝。
季蓝双眼紧闭，额角下巴都是擦伤，血丝细细窜出，映在那张白的透明的脸上格外刺眼。怒火翻腾着窜上胸口，堵得夏清空心口剧痛！
“你们敢打记者！你们连记者都敢打——我能让你们名誉扫地！你们等着瞧……呕——”
夏清空抬起脚往那人背上狠狠一踹，那人当即飞出三四米远，倒在地上痛苦地滚爬着。
“你有本事就说——我夏清空打的就是你！今天这笔账，我跟你们慢、慢、算！”寒冰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他阴鸷的目光一扫而过，让人不寒而栗。
事件越来越严重，在季蓝住院的期间，多家媒体争相访问。夏清空在床头沉寂了几天，终于站出来，接受国家电视台的采访。
中央记者问道：“请问你殴打记者一事属实吗？”
他几天不曾合过眼，一脸倦容，眼神却锐如寒冰，紧紧盯着镜头，沉着而从容。
“我不知道是不是手上有着某种权力的人就能为所欲为，将一个病人往死里逼，将人生生逼得病发垂危，还不让救人！还口口声声威胁说连记者都敢打要让我们名誉扫地！这件事我方属于正当防卫，警方已经作出公判。同时对于这几家杂志和电视台的记者蓄意伤人的行为，我将会坚决起诉！”
“那请问季蓝现在情况如何？外界传闻她失明是真的吗？她会不会放弃计算机专业呢？”
男生坚毅的脸庞一夕间黯然，目光变得柔和。
“我知道最近外界有很多关于季蓝的传言。诚然，因为身体的原因，专业对目前的她而言极为吃力，但是现状很快会改变，”他顿了顿，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眼角眉梢都俊逸得不可思议。他说，“最近北央集团积极研发了一款新型编程机，完全适应视力障碍者的编程需求，已经申请了专利，目前正在调整过程中，相信不久后就会面市。”
这个消息一出来，现场哗然。中央记者脑筋转得极快，飞快发出疑问：“夏清空你一直对季蓝非常照顾，听说你们正在交往，这款新型编程机是你为了季蓝而专门研发的吗？”
听她一问，所有人更加激动，屏息等待夏清空的回答。
但男生却淡淡的说了句“采访到此结束，请各位不要再打扰病人休息”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第二天报纸登上男生走进医院的端然挺拔的背影，导语赫然写着——夕最佳辩手情深可叹，制新型计算机博红颜一笑。
夏夜寂静，窗外蝉鸣喧嚣，如海浪重重汹涌，偶有路人的说话声，显得幽谧盎然。
季蓝慢慢睁开眼睛，鼻子先辨识到满腔的消毒水的味道，房间里只有沙发角落留着一盏橘黄的落地灯。窗外苍白的路灯穿过纱帘落进房里，非常安静。
右手忽然被握紧，柔软温热覆盖其上，侧脸而望，旋即撞进一汪幽黑深潭般的眼睛里。眼鼻酸胀，她猝然别过脸，左手背盖住眼睛。
“季蓝……”夏清空低低唤。她侧过去的脸那么冷静，微张的鼻翼却泄露了她的难过，见她醒来时的喜悦消散无踪，他的心也一点一点难受。
“为什么……”她声音沙哑，“为什么每次……都被你看见我这么狼狈的样子……”
心像被什么猛地撞了一下，夏清空俯身拿下她的右手。严厉坚决的目光在看见那双眼里的泪意时瞬间柔软下来，他微微俯身，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湿意。
低声轻哄：“不哭，别哭。傻瓜，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有多高兴每次这样的时候在你身边的不是别人，而是我……只是我……”慢慢摩挲着那张白皙的小脸，神色怜爱而宠溺。
季蓝垂下眼，终于不再掩饰心里的难过，哽咽地说，“我觉得自己好没用！我现在……连弓都拉不满，编程编的一塌糊涂，甚至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我简直就是废人！我是个废人！”眼角划过泪痕，她闭着眼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泣不成声地握着拳头。
心头被她的抽泣狠狠抽过，夏清空心疼得颤抖。此刻的她展现着前所未有的脆弱和无助，洁白的病床上她瘦弱的身体像初生婴儿般蜷缩成团，皱眉闭眼颤抖着哭泣，几乎要把他的心揪碎！
一把抱她入怀，狠狠扣进胸膛，迭声说：“别哭，别哭，蓝儿……蓝儿不哭……不哭了……”从容尽失，他仓皇失措地重复着这几句话。
原来，越在爱的人面前，我们越会变得像失语症一般，笨拙慌张。真正的爱，往往都难以启齿。
出院之后，当夏清空把PPG（PortableProgramer便携式编程器）放到季蓝面前时，季蓝眼睛都亮了起来，笑得咧开嘴，冲上去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这台目前仅有的PPG。
它的外观和传统的PG（Programer编程器）刻板暗淡的外形截然不同，光滑的轻质金属作机身，棱角圆润如流水，USB接口配合先进的常用型号修改得十分人性化，深蓝色的哑光看上去极为讨喜。
季蓝忍不住赞叹，“好漂亮啊！”
夏清空站在她身后，连着机器一起轻轻拥着她，低笑说：“当然漂亮，这个设计可是出自你青梅竹马的蓝颜知己之手。这种大气简洁的风格难道不觉得熟悉？”
脑海里灵光一闪，季蓝惊喜的叫了声，“方云设计的？原来之前你们两个就是弄这个去了，难怪一起失踪了呢！”
季蓝拿起旁边的蓝牙耳机带上，手指飞快输入一段常用代码，完毕后她微微侧脸：“怎么测试呢？”
“声控，或者快捷键。念一声就行，”温热的气息落在耳畔，“Done！”
声音传入耳机，PPG迅速响应，耳机内传来悦耳的纯音乐，测试结束后音乐停止。
“音乐结束，证明跑完测试，没有错误。如果有问题，音乐会停止，报出序号和代码，发出warning（警告），重新修改之后会继续跑，如此类推。懂了吗？”
季蓝用力点头，“嗯！懂了！呵呵……”
“小傻瓜，笑什么？”
季蓝眯着眼，乐呵呵的说，“前不久还在想如果有台没有屏幕又能运算的机子就好了，没想到真的有啊！简直就像做梦一样！”她转过身，抱住夏清空的脖子，笑微微，“你是圣诞老人吗？”
伸手环住她的腰，微勾唇角，在小巧的鼻尖轻轻落下一吻，“我是你的……哆啦A梦。”
季蓝高兴地呵呵笑，银铃般的笑声充斥满室。夏清空无限温柔地望着她满怀喜悦的笑靥，也不自觉地露出满足的浅笑。
这个暑假，睽违已久的江小松终于放假回国，季蓝和江小枫先行回到南河市。
江小枫每个工作日都回去福利院做义工，季蓝则在家里用夏清空送她的PPG接工作。偶尔晚上，江小松或者胡子栋会来找她吃饭，几个人就在外面晚餐，然后去喝点小酒或者咖啡，过得很惬意。
这天几个人约好去市体育馆游泳，季蓝兴奋得不得了。她已经很久没有运动了，坚持了三个月的治疗，夏启芬说她的恢复情况很好，只要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就没问题。但是每个月要回去复诊一次。
于是某季乐颠乐颠的就号召大家去游泳。
泳池里的水清澈凉爽，水花飞溅四射，游了一个来回之后，季蓝爬到岸边休息，胡子栋不会游泳，江小枫在旁边卖力的嘲笑他，江小松对妹妹幼稚的行为很是无语，像赶苍蝇一样赶她走，胡子栋恼羞成怒地大喊大叫，忽然一个不小心松了手，噗一声沉进水里喝一大口水，拍着水面拼命咳嗽。
季蓝在岸上看着笑得乐不可支。
忽然身旁一个人影笼罩下来，仰起脸，“你……梁学礼？”
眼前的人正是许久不见的高中七班的梁学礼。他也是一副游泳的行头，做完热身刚要下水就见到她，披着浴巾，头发湿漉漉的望着泳池里大笑，明媚动人。
视线从她修长的双腿移开，微微红了脸。“季蓝，好巧啊……好久不见。”
季蓝微微一笑，“嗯，好久不见。你一个人吗？”
梁学礼有些尴尬，望了望身后。季蓝溯目而望，看见不远处在做热身动作的长发女生，很娇小，一边热身一边往这边瞧。
她莞尔一笑，问：“女朋友？”
梁学礼一窘，点了点头。又觉得有些尴尬，于是岔开话题：“你不游了？”
“先休息一下再游。”
望见她还是有欠血色的脸，想到之前那些街知巷闻的事。
“你……身体还好吗？”
先是微微一愣，她才笑着回道，“好很多了，你看，现在还能游泳呢。”
梁学礼张张嘴想说话，身后女朋友已经开始叫他。
季蓝见他回头去看，便说：“你女朋友找你了。”
“嗯，那我先过去了。你……你保重身体！”
“好的，谢谢你。”
走到女朋友身旁之后，两人一起下了水。他再回头去看岸上已经没了踪影，却见尽头一道飞鱼的影子跃进水中，泳姿流畅优雅，从容不迫。
回想那段暧昧模糊的情愫，梁学礼都万分庆幸自己点到为止。如今看来，越发清楚那样一个人终究不是自己能拥有的，比起夏清空，他缺少淡定傲物的自信和势在必得的决心，注定要不起她。
从游泳馆出来后，接到曲方云等人回来的消息，几个人便买了菜去季蓝的海心公寓开伙。
晚饭后玩闹了一通，众人见季蓝面露疲色纷纷告辞。霎时间热闹非凡的客厅只剩她和夏清空。夏清空自下午刚下机来就没怎么出声，约莫是累了。
季蓝从厨房出来时，他已经靠着沙发背睡着了。
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悄悄打量着他。
认识这么久，他几乎没有在她面前这么放松而没有防备的姿态，季蓝看着看着忍不住抿嘴笑。他有着坚毅的侧脸，眉宇清雅如远山，还有和她一样长而细的眼睫毛，在末尾的地方会微微往上翘，嘴唇饱满而柔软，颈脖和锁骨的线条极具美感……
“你这么色眯眯的看着人家，人家会很困扰的！”他不知什么时候微微睁开了眼，含笑地戏谑她。
季蓝蹦一下跳了起来，瞪了他一眼。“我心脏不好你还吓我，我告你谋杀！”
男生的喉咙传来低沉的笑声，在这安静的夜晚格外性感诱惑。
他伸手一拉，把季蓝扯进怀里，脸埋进她的发间深深一嗅，长长地叹了一声，“你真香！”
“喂！”季蓝面红大燥，推开颈窝处的脸，挣扎着要起来。
夏清空怎么肯？一手按住她的膝盖，一手扣住她的纤腰，挑眉望着她，仿佛在说“有本事你挣扎看看”。
季蓝大怒，真不信邪，用力去掰他按在膝盖上的手要起来。大手微微加大力道搂在腰间，季蓝被他碰到痒处，忍不住扭着身哈哈大笑，一边推开他。
猛然间夏清空身体一僵，季蓝方觉得他体温陡升，下一秒就被他松开搁到了沙发上，他自己却站起身背对她。
他的反应好奇怪，“怎么了？”
过了好久他都一动不动，也不答话，季蓝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却也下意识不敢去碰他。根据他军演回来那次的经验，他每回这种情况都……
想着想着她脸就红了起来。
半晌，夏清空才转过身来。季蓝坐在原处，手放在双膝上，一副标准小学生姿势瞪大眼望着他。
他忽而失笑，弯腰，长臂撑在靠背上，环绕着她。
“你呀……”
到底你呀什么，他没有说下去，之后很快就跟她道晚安。
在高新园的会议室，跟新网游公司的合作案接近尾声，内测在上半年已经完成。因为这款网游结构宏大，内测后的调试也需要一些时间。
把PPG接到电脑上，之前在家里做好的内容复制上去，整合在一起。
“季蓝你的眼睛没关系吗？”开发案的其中一个同事走过来说。
季蓝说：“稍微看一下电脑是可以的。”
传媒真的是很可怕的事情。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她的事情就已经街知巷闻。
等工作告一段落，窗外已经华灯初上。大家商量好一起去吃晚饭，季蓝却渐渐极为厌倦这种聚餐饭局，无奈盛情难却，只好跟了去。
关于加V
昨天上来才发现文章上架了，升了VIP。
今天下午，才接到了要改操作之类的通知。挠挠头，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但是看见VIP这个字眼……其实还是挺高兴的，加V了是对KIM的一种肯定呀，哈哈，说明KIM写的还不错~
可是呢，又有点觉得不好意思...
各位北鼻，这么久以来一直那么支持我，发评论让我知道你们一直在看着，增加点击和推荐。让我知道你们默默地追着文。
KIM还是那句，能够令你们分享你们的时间给我，看我的文，已经是KIM非常、非常、非常大的荣幸了！！
我比很多人幸运呢！很多人默默做一件事，可能做很久都没人支持，而KIM却拥有着你们的目光。真的，这么久以来，KIM十分的感激，非常感谢你们这么久以来的支持和爱护！
KIM在这里给各位北鼻，深深鞠一躬！
虽然被人叫发公告，然后要分券，付币才能看。但是啊，始终觉得不是很好，但是制度是这样的，KIN如果以后要在澄文长驻的话，以后的作品都放在这上面的话，是要这样一级一级积累上去的。所以不方便的地方，希望各位北鼻能体谅！KIM当然，很希望各位北鼻能一直一直这样，支持我，在我没有动力的时候，想放弃的时候，给我力量...但是KIM不能这么自私呢。如果北鼻们，因为付费的原因而却步，KIM也是非常能理解的！真的！
嗯...我还是等下周再发公告吧。让大家再多享受几天公开章节~~嘻嘻，以后的路，我还会继续加油前进，努力创造更多好的东西，分享给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