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若是，结局可期

本源没有想到自己逃出幽冥界的刹那，就不小心扑倒天寒，然后直接被天寒抓住。
这还真是前有狼后有虎的节奏。
想到这，本源神色萎靡不振地耸拉着脸，跟在天寒身后一蹦一蹦，活脱脱的像是赶尸派小道士带着他的僵尸在虚空瞎晃悠。
“照你这么说，破灭那个家伙并不承认他是你的一部分喽！”天寒像逗狗一般，突然停下，转身对着本源摸了摸那头金灿灿的头发，好奇的说道。
“哼，他就算不承认也没用，事实上他就是我的一部分。”或许是天寒的顺毛让本源暂时忘记了他与天寒之间可不是朋友的这层关系，他不屑的冷哼道。
天寒听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本源，然后缓缓开口说“我倒觉得事实上破灭的选择才是正确的。”
“相反，地魂与主魂的选择却是让我心中有诧。”
本源一愣，目光一转，反应过来后，愤怒的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我没有资格得到他们的拥护吗？我可是本源。本源。”本源怒不可遏制地说道。
“你难道忘了，破灭原来也有本源的吗？”天寒嘲讽的笑了笑了。
“本来，我还有吞噬你的这个打算。”
“不过，既然连破灭对你也是不屑一顾，我又怎么可能捡一个他不要的本源呢？”天寒眯了眯眼说道。
泛紫的瞳孔中划过一抹幽光，旋即勾起一抹轻讽的浅笑。
连自己的本源都不要的破灭，又怎么可能受制别人的本源左右呢？
舍弃自己的地魄与主魂达到剥离本源，的确像破灭的手段。
只是破灭居然没有将本源囚禁，反而任由他四处游荡，看来，破灭现在肯定是自顾不暇。
天寒想到这里，眼中的紫芒越加的幽深，但他脸上非但没有表现出一丝凝重，反而越加轻松。
似乎，像是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一般，笑容越绽越大。
“你……”本源脸色瞬间一沉，低下头不禁有些迟疑，难道真的如天寒所说，破灭便有如此大的魄力吗？
若是如此，他逃出九幽界的行为岂不是愚昧到了人神嫌弃的地步了吗？
本源好生恼火的看着天寒，不停的平复心中的怒火。
可偏偏越想越气，目光一转，本源直接用力一跃，压倒天寒说“我不管你还想不想吞噬我，现在你给我松绑，我要回去问问他，我不信连他也嫌弃我。”
天寒听后挑了挑眉，神态自若的看着本源，丝毫不在意本源现在的冲撞，躺在虚空任由本源压在他身上。
“你到底答不答应。”本源恼羞成怒的吼道。
谁规定本源就一定要很厉害了？他就是不厉害又能怎么样？凭什么一个两个的都瞧不起他。
本源气急败坏的又说“你到底给不给我松绑。”
“你觉得就算我给你松绑了，你能找回九幽界的位置吗？别傻了，九幽界可是会自动移动的星位。”天寒说到这里，不由得皱了皱眉。
怎么回事？
明明刚才脑中灵光一闪，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却又在话说完后，生生遗忘了。
目光一转，天寒将心神落在本源身上，紫眸微闪，他有预感，答案似乎就在本源身上。
但具体是什么，天寒却有着摸不清。
想了想天寒便同意了本源的希望，给他松了绑。
本源一获自由，立马从天寒身上爬起，颇为嫌弃的跺了跺脚，拍了拍衣服，然后开口说“我告诉你啊！虽然找不到九幽界，但是我可是不会和你一道走的。”
“我们就现在各自划道，然后分道扬镳，不准偷偷跟过来知道吗？”本源指了指东方和西方又说“你选哪个方向？”
天寒看了一眼本源之后，撇了撇嘴说“何必这么麻烦，喏，那有个黑洞，你跳下去，从白洞出去后，会到另一个虚空。”
“反正你这么弱，留在这里也是被吞噬的命运还不如离开这个虚空，我保证你出去后一定能够避开天地劫，怎么样？要不要去。”
本源狐疑地看了一眼天寒，然后探头好奇地看了一眼黑洞，正欲扭头拒绝天寒的提议，还没来得及说，这个黑洞转得太快，他看着都头晕，还是不要了。
就被天寒一脚踹了进去。
本源发出一声凄惨的大叫，便消失在了黑洞中。
天寒看着黑洞惊讶的挑了挑眉，然后便抬脚也走进了黑洞……
而此时，还在九幽界中的破灭，并不知道本源会有这样的机缘巧合会放着好好的阳关道不走，偏生遇到天寒，和天寒一起去独木桥上走一遭。
“咳咳……”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从破灭的指缝中溢出，他脚步仓促的走出冰室，苍白的脸庞一片潮红，扯了扯嘴角，破灭抬眼看了一眼冰檐，嗤笑了一声。
这座城堡本就是他凝聚的，冰室的承受能力，如何利用巧妙的坍塌骗走本源，于他而言早就是了然于心。
也只有那个傻子，才会相信。
“不过，能甩掉他，倒也值得我舍弃地魄主魂。”破灭自嘲地说道，猩红的眸子划过一抹笑意。
抬步，破灭向着汜水的房间走去，他此时虽然身受重伤，但是心情却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推开房门，破灭走进房间，脸上的笑意却瞬间僵住，他怔然地看着冰床上那具冰冷的身体，整个人如坠深渊。
良久，破灭才疾步走近，他看着死气沉沉的汜水，瞳孔不自觉的紧缩。
“怎么会这样？”破灭伸手摸了摸汜水的脸颊，茫然的喃喃道。
汜水怎么会死呢？他有些迟疑的将另一只手也放在了汜水的脸颊上，猩红色的眸子中还带着一丝的茫然。
“汜水，你醒醒？”破灭不停的摩擦着汜水的脸颊，希望将她脸上的寒冷驱散，可他却惊骇地发现他摩擦汜水的脸颊在消融。
“为什么会这样？”破灭惊恐的将汜水抱在怀里一遍遍的喃昵。
他像是忘记了汜水会随着温度的上升而被融化，他就那样用力的抱着汜水，双眸呆滞的看着前方，低声喃喃自语着呼唤着汜水的名讳。
悲伤已成定局，破灭心中的希望寸寸断裂，希望之火慢慢变得微弱最后熄灭，失去希望之火修复伤势的身体开始不断迸裂，血红的液体顺着毛孔溢出，不过须臾间，破灭与汜水便被夹杂着血的雪水浸泡在其中。
放弃抵抗，破灭的生机在加快流逝，一缕白色的焰火从破灭的脚下腾然而起，他的身体汜水的身体寸寸消融。
轰隆隆……
凝聚的城堡失去灵力的供给，冰檐顶柱开始发出脆响，密密麻麻的网状形的裂痕迅速蔓延，冰檐一大块一大块地掉落，整个城堡顷刻间消失无存。
一株绿色的代表生机的小草从城堡的上放慢慢顶开寒冰，在九幽界出生了。
呜呜呜……
寒风在九幽界呼啸，这颗翠绿的小草随风摇摆着，幽幽绿光从叶子上如初晨的朝露般顺着长长的叶子划落掉在雪地上，然后绿光绽放出耀眼的绿芒，以绿光为中心，生机在迅速蔓延。
惊骇的一幕瞬间在这里绽放。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机在蔓延，一颗颗参天大树从寒冰中拔地而起，绿意盎然。
狂风似乎是因为这逆天之举而怒号，大树的叶子纷纷洒洒地飘落在地后瞬间化作一只只走兽。
风起云涌，天空中聚集的雷霆瞬间劈下，打在走兽身上，被劈中的走兽生机消弭，尸骨瞬间化作一只只飞禽，拍着翅膀飞上了天空，它们掉落的羽翼落地便化作一条条灵鱼，灵鱼轻轻拍打鱼尾，坚固的寒冰瞬间化作水，予以灵鱼一个家园……
而在九幽界最高的神台上同样也在发生着改变。
神台上铁链叮当作响，一个黑色的人影慢慢在凝聚，白色的火焰在铁链上幽幽燃烧着。
风吹不熄的焰火在铁链上肆意的跳动好似在挑衅着寒风。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黑影终于凝聚了出来。
是破灭。
他低着头，浑身狼狈，散落的长发遮住了他的面目。
他跪在神台中央，铁链贯穿他的心肺，稍稍一动，鲜血就会从伤口处泊泊流淌。
他如今已是不死不灭，可这命是汜水给的。
血海不枯，他的血就流不尽。
怨气不散，他就永远死不了。
是汜水的契约。
是那个契约贞救了他。
一滴血泪从破灭的眼眶划落，他缓缓抬起了头，苍白的脸庞上布满了魔纹。
他的琵琶骨，手腕，丹田，胸口，脚踝，膝盖上全都被铁链贯穿钉在神柱上。
他能够感受到铁链上焰火在抽取他的生机，他甚至能够感受到九幽界发生的所有事。
可是现在他的心死了。
他的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
没有汜水，他的世界是黑色的充满了死寂。
如果结局可期，你会回来吗？
破灭看着昏沉的天空，轻轻地喃喃道。
他的右手拇指与食指间夹着一个如拇指盖大小的芯片，轻轻地却不失坚定的慢慢抬起手臂，铁链发出叮当响。
破灭却仿佛没有丝毫痛觉一般，将芯片插进后颈。
若是结局可期，汜水你可会为了我放下所有的顾虑，永远在一起。
狂风大作，铁链叮当响，破灭慢慢勾起一抹浅笑，轻轻地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