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也绝不让你夺舍

他从来不畏惧死亡，因为他是破灭，只要世间有一人心中有希望，他便不会死。
正是因为他可以不死不灭，所以，他才可以如此不惧天道，他被规则束缚的同时，也享受了不死的待遇，这是一场交易，把自己的命运交托给天道，获得永生永世，不死亦不灭。
可是意识会湮灭，会迷失，所以蔡夜不允许，他绝对不允许有人占据他的神魂，改变他的意识，绝对不允许。
破灭的力量在加倍的攀升，天际划出一道蓝色的光芒，在云层中若隐若现好似是在呼应蔡夜。
希望之火在他的魂体燃烧，破灭之息更是跟着外泄的魂力迅速逃离魂体，以破灭之息召唤天地元素，以魂力操控灵力，不得不说蔡夜天赋悟性都是极高的。
七彩斑斓的灵力在破灭之息的召唤下迅速聚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向蔡夜所站之地聚拢。
已经初显肉身的蔡夜此时仿若疯魔了般，在雷霆之力的破坏下，他的肉身一再破裂，而他仍旧没有停止操控灵力的举动。
“比起死亡，我更怕我不再是我。比起爱情，我更怕拒绝你的人不是我。所以，汜水就算是要舍弃，我也不会让别人顶着我的生命去舍弃你。”蔡夜平静地想着，他不会向任何人妥协的。
雷云在翻滚，紫色的雷劫仿佛要将整片天空撕裂，比起天威，蔡夜实在是太过渺小。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渺小的人，居然也敢触犯天威，简直是挑衅。
此时已经犹如水桶粗的雷劫瞬间从天空劈下。
轰隆…
“勾牫大人…”不远处，牞夷满脸骇然的看向前方，他抓住勾牫手腕的五指在收紧，他的声音在颤抖，很显然他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慌乱。
这一幕勾牫自然也看到了，他的目光不由得看向墨鸢。之前，正是墨鸢在他的脑海里吵吵嚷嚷个不停。
而现在墨鸢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显然来不及，勾牫目光一闪，收回视线他挣了挣手腕，轻轻哼了一声说“牞夷，不会有事的，我们是雪之神的子民，去告诉大家停止前行，收敛气息。”
“是，勾牫大人。”牞夷是勾牫的死忠，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对于勾牫，牞夷更是全身心的信任。
不止是勾牫会跳血祭之舞，还有，勾牫救过牞夷的性命，无论勾牫吩咐下去的命令是什么，牞夷都会无条件的服从。
所以，即便这次勾牫下令是让停止前进而不是撤退，他也会服从。
牞夷怕死，他是真的怕，但是比起勾牫，牞夷却能够不怕死，这是很奇怪的驳论，可是，这就是牞夷。
勾牫虽然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最简单的一件事他还是知道的，猎人会在看到猎物后出击，而当猎物消声灭迹后，猎人就会离开。
这雷霆的威力看上去异常的庞大，也许那个人类是在渡雷劫，也许不是，但这与他无关。
所以勾牫可以不在乎，但是族人的生死安危他却不能不在乎。
所以，当勾牫脑中一闪而过的雷劫信息，他便做出了让族人收敛气息的举动。
至于能不能骗过天上的雷劫勾牫不清楚，但终归要一试，反正是生是死全凭天做主。
风雪也好，雷霆也罢，他们信仰的雪之神，始终把雪族的子民当做是宠物，高兴的时候，会逗弄一二，不高兴的时候，会发怒，让他们这些悲哀的子民们匍匐在地，为了雪之神的喜怒颤颤发抖。
勾牫觉得悲哀，为雪族的子民悲哀，可惜，即便是他在雪族执掌最高权利，也无法改变子民们对于雪之神的敬畏。
有时候，勾牫会认为自己不该是雪族的一员，因为他体内的血脉始终不肯敬畏雪之神，他身有反骨，从出生起，他就在憎恨雪之神。
然而，令勾牫绝望的是，他改变不了族人，甚至连自己也改变不了。
献祭需要的血祭之舞居然会在他身上完美地跳出来。
这是多么的令人讽刺啊！
勾牫看着牞夷目光划过一抹暗芒，旋即，收回落在牞夷身上的视线，转即看向天空。
此时，雷云不散，又是一道雷劫劈下，勾牫不由得眯起眼，遥遥看去，那里凶险万分。
漫天乌云滚滚而生，狂风呼啸，电闪雷鸣，声势骇人至极，从这云层之间，更是有一种森然气息缓缓露出。
天威之强，令勾牫不敢生出一丝的反抗，他只能收敛气息，瞪大双眼看着这天威。
整个地面剧烈震颤，勾牫脸色发白地看向墨鸢，这便是他们的渡劫吗？勾牫没有想到，不过是修士的一次渡劫，竟会有如此大的危险，难怪他们逆天之人，可以得到长生。
相应的危险对应着相应的利息，无怪乎这些逆天之人如此疯狂。
蔡夜突然安静了下来，他能够感觉到意识在消散，以一种不正规的方式在消散。
更能够感觉到不属于他的记忆在冲击他的意识。
他知道不能再这样放任下去了。
动还是不动，此时已经不在蔡夜的考虑当中了，他是不会为了一具躯体，放弃自己的生命的。
指尖轻轻一颤，蔡夜瞬间感觉到灵力的喜悦透过他的魂力，进入了他的魂体，灵力纯粹的喜悦感染了他，令他不在焦躁，不安。
平静下来的蔡夜敏锐的感觉到了一股力量，熟悉的带着一丝生疏的力量，在一点点融进他的魂体。
星星点点的力量很少，但是蔡夜敏锐的发现那些力量正是破灭星中所蕴含的力量，这个发现让蔡夜不由得目光一闪，对于破除道心更是增加了信心。
在药谷他的心脏出现了问题，若不是希望种子，他恐怕活不到现在，可是直到现在，蔡夜才明白希望种子是云霄打在他身上的印记。
蔡夜是当真没有想到，在虚无之境，因为渊红的毒，他与孤心寒之间产生的误会，再到药谷云霄施法召唤十二天魔帮他蒙蔽天道只为了助他度过死劫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
有史以来，这是第一次，真的对于云霄，产生了憎恨情绪。
对于那份陌生的记忆，蔡夜清楚，那才是云霄的记忆。
说实话，云霄与紫陌魂之间的一切，他都不感兴趣，所以意识中这份记忆蔡夜只能发疯似得阻止它融入自己的意识当中。
他是破灭，是蔡夜，不是云霄，也不想去做别人。
如果没有坚持四十九天会如何？歧臾厉没有告诉蔡夜，所以蔡夜此时也不知道。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下午就在雷劫中度过了，蔡夜说不清楚此时是什么滋味，他只知道在那份记忆中他的意识一点点虚弱。
他的坚持就仿佛是一个玩笑。
每一道的雷劫都会带来属于云霄的记忆，每一次的记忆，都会冲击着他的意识，若非心中一直坚守着汜水，恐怕蔡夜真的会迷失，把自己当做是云霄，也说不定。
那夺来的三年竟成了永恒。
蔡夜不懈地坚持着，明明，他可以完全的放弃，可是他不愿。
汜水早已经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道光，是在他双眼失明，完全没有记忆的情况下，突然的出现。
打破了黑暗的世界，隔着手心的温暖，以生命为代价，结成的同心蛊。
从他们可以心灵相通开始，汜水，就成了蔡夜的希望。
所以，不能被替代，哪怕，为了汜水。
属于蔡夜的意识绽放出惊人的光芒，以肉眼可以看到的光芒迅速将云霄的记忆冲击撞碎，道心摇摇欲坠，如果不出意料的话，蔡夜的道心，定会破灭。
“勾牫大人……”牞芜脸色青白，悄悄对勾牫一番耳语，很快，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彷徨。
勾牫目光闪烁，牞芜的话让他彻底地认清了现在的现实，看着退到身侧满脸无措的牞芜，勾牫神思恍惚。
风雪不停，他们又该上哪里去寻找猎物啊！没有食物，难道，他要让族人饿死吗？
勾牫满脸迷茫的想到。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看向了墨鸢。
据说，修士的体内含有大量的能量，这只绿鹰是妖修，他的体内会不会也含有大量的能量呢？
勾牫有些疯魔地想到。
也不知是不是勾牫的目光太过露骨，墨鸢顿时发出一声尖锐的鹰唳，它的翅膀被折断，腿上更是绑着一条铁链，墨鸢逃不掉的，它看到勾牫狰狞的脸上露出了杀机，满目惶恐不安。
“你想干什么？”墨鸢尖声叫道。
他怕了，哪怕他的真实实力比起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高，可是，在他实力在他妖修恢复伤势的优势都统统消失后，墨鸢是真的怕了。
尤其是这个勾牫，邪气的狠，墨鸢甚至能够从勾牫的周身看到业火。
“吃了你，我们应该还能够坚持几天。”勾牫目光呆滞，没有多想，在听到墨鸢的话后，直接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一瞬间，墨鸢便知道勾牫的想法，顿时就有一种完蛋的感觉。
“不要…”墨鸢惊恐地尖叫道，他不想被这些人类当做食物吃掉，寒荒生活了十年，他不想到了最后居然被人拔毛煮着吃了。
君谨言你在哪里？快出来啊！墨鸢焦急的呼唤着早就已经和他失去联系的君谨言。
他的恐惧早在生活在寒荒后的这几年日益渐长。
勾牫虽然抓住墨鸢两年之久，但他从来没有过多的关心墨鸢，所以，看到墨鸢挣扎的如此厉害，他的目光不由得冷了下来。
灰色的眸子划过一抹暗芒，勾牫开口对牞序说“牞序，把这只鸟给我带过来。”
“是，大人。”牞序一怔旋即连忙领命，将墨鸢带到了勾牫面前。
勾牫伸出手在墨鸢鸟头上敲了敲然后淡淡的说“雪鹰族已经南迁了，看样子你是没有用了。”
墨鸢知道，勾牫对它杀心已起，现在它无论多说什么也于事无补，所以，墨鸢直接沉默了。
天色渐晚，可这冰原危险重重，勾牫面色不虞，这里太过危险，可是前行有雷劫挡着，后方风雪不停，他们雪族在南迁这条路上竟前有堵后有赶。
“牞善，牞箐，牞巫，牞辛你们速速吩咐下去，让族人在这里简单的扎一座大冰屋，今晚我们留在这里。”勾牫开口说道。
此时，与雪族一样，雪鹰族也在忙碌，经过一天一夜的飞行，雪鹰族终于飞出了极北的这块冰天雪地的冰原。
为了飞过雪原，雪鹰族不敢有丝毫的停滞，哪是是途中有掉队的幼崽，他们也不敢停歇，生怕，风雪袭击，如今，他们终于来到了寒荒大陆的南方，这里四季如春，没有冬天，与雪鹰族居住的极北，截然不同，这里长年温度适中，可是，对于雪鹰族来说，这里始终不是他们能够适应的环境。
在寒荒极寒与极暖的边界雪鹰族停下了长途跋涉的飞行。
他们是注定要飞回极北的冰天雪地中的，所以，在这里只是简单的搭建了窝。
风雪不停，他们也没有办法。
黑鹰作为少主的护卫，他有责任去选定的巢穴方圆十里范围探查，探查了一圈后，黑鹰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或者是危险，便松了一口气。
待它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决定回去的时候，突然翅膀无法动弹了，黑鹰一惊，身体就已经飞速的从高空落了下来。
嘭…庞大的身躯瞬间砸在地上，顿时扬起一阵尘土，黑鹰清晰地感觉到翅膀传来的剧痛。
不出意料，黑鹰知道，自己的翅膀摔断了，竖瞳微闪，黑鹰的眸子极为的犀利，可饶是如此，黑影仍旧没有发现有人的迹象。
难道根本没有人吗？对于没有发现任何危险，结果自己却从空中摔下来的黑鹰感到很疑惑。
它清楚，这周围一定有危险，可是这股危险的来源出自什么手里他并不清楚。现在，唯有希望族人可以平安，黑鹰竖瞳扫视前方，冷静地想到，并没有因为自己突然出现的意外而慌乱。
徐风习习，黑鹰感受不到一丝的气息，它并没有因为感到一丝的烦躁，相反，他很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