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以命填补夺天命

结界中，昊月伸手拉住戴尔的手，淡漠的说道“走吧！”
“等一下，你就这么打算解开结界又出去吗？”戴尔没有侥幸，摇了摇昊月的手问道。
昊月皱了皱眉不解的看着戴尔，想了想这才说“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啊！这里是凡人城啊！修士需要备了身份，来靖远的目的，才能行走在靖远城内。”戴尔翻了翻白眼说道。
“哦！”昊月点了点头，一脸恍然大悟。
“…哼…”什么态度啊！连一句道谢也没有，真是的。戴尔不高兴的甩开昊月的手，直接蹲在地上，气哼哼的不肯走。
昊月一呆，地魂这是生气了，都是蔡夜的前世，活了一辈子了，居然还能像个小孩子一样闹脾气，真是够了。
昊月眨了眨眼，总算是把这份惊讶压了下去。
轻咳一声，昊月屈膝蹲下伸出葱葱白指戳了戳戴尔说“你生气啦！”
“才没有生气呢！”戴尔斜瞥了一眼昊月，哼哼着说道，显然此刻因为生气，他是横看竖看都觉得昊月不顺眼。
“好好好……你没有生气，是我不好，要不这样吧！我带你直接瞬移回别院怎么样。”昊月嘴角一抽，无奈的说道。
“哼，不过是瞬移而已，我才不稀罕呢！”戴尔冷哼一声说道，他以前也是空间卷轴一抓一大把，又不是土包子没开过眼界，真是的，用得着用这种哄小孩的办法哄他吗？戴尔无语的嘴角直抽搐。
“呃……”昊月满脸无语，看着戴尔，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早就说过她一向对于孩子都没有经验，所以，到底要怎么哄啊！一点也没有蔡夜可爱，白瞎了前世那么长的时间，居然还闹别扭。
“算了，瞬移就瞬移吧！好歹不是用走的。”戴尔满是嫌弃的站起来说道。
“唉！”昊月听到戴尔的话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灵力运转，长臂一伸直接将戴尔拦腰抱住，瞬移到了别院大门。
戴尔在昊月抱住他的时候，迅速闭上眼，因为以前撕开空间卷轴转移的时候会有一段眩晕感，想来瞬移也一样，所以戴尔没有一丝犹豫的闭上眼，直到很久之后，他不再感觉轻飘飘的，这才睁开眼，目光一闪，眼前熟悉的大门，令戴尔清楚已经回来了，不由得侧头看着旁边的昊月说“你应该知道今天早晨我是在利用你。”
“我知道。”昊月皱了皱眉，他这是打算在大门口摊牌吗？吐出一口浊气，昊月淡淡的说道。
“你不生气吗？”戴尔挑眉带着几分讶然问道。
“你不是他，所以我没必要生气”昊月想到在汜水宫相处的三年，缓了缓语气说道。
“他？”戴尔眼底划过一抹疑惑，想了想又问道“你是说那个又蠢又笨的蔡夜吗？”
“他不蠢也不笨。”昊月拧眉不善的看着戴尔说道。
“哼…能把生活过的一团糟，你觉得他不蠢不笨？笑话，这世上再也找不到像他这般愚蠢的人了。”冷哼一声，戴尔不满的说道。
“他是你的今生，有必要这么看不起他吗？”昊月脸色越加难看了，黑色的眼眸隐隐有发红的迹象。
戴尔目光一闪，袖袍下的手指不由得挛缩了起来，抿了抿唇，戴尔淡淡的说“你到底是谁，他如何与你何干，我不过是说了他一句，你便这般急红了眼，怪哉，真是怪哉。”
“……”昊月顿时被戴尔的话挤兑的哑口无言。死小孩，早晚有一天我要打的你知道什么是花儿开。
“你怎么摆出这副死样子，难看死了。”戴尔撇了撇嘴继续不要命的说道。
昊月脸皮一抽，看着戴尔说“难看你不要看，这张脸又不是为了迎合你的喜好才长出来的，爱看不看。”
戴尔听后轻飘飘的收回视线凉凉的说了一句“你还是女人吗？哪有女人不在乎自己的容貌。”
昊月目光一闪，整个人顿时变得森冷恐怖，幽幽的看着戴尔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嗯？你说什么？”戴尔一愣，诧异的问道。
“你是不是看出了我的本体。”昊月咬牙切齿的问道。
同时心底也有些疑惑，这家伙不余遗力的诋毁自己，难道是看出来自己现在的面容不是自己的吗？不然怎么会一直挑剔。
戴尔推开大门跨进门槛恰好听到昊月充满不确定的话，不由得一愣，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的本体不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吗？那她是什么东西，奇怪，她的灵力前所未见，居然是从身体内发散出来的，而非从天地之间摄取，这让戴尔有些疑惑。
想了想，戴尔这才开口说“我并没有看出来你的本体是什么，不过，你若是有兴趣说的话，我倒是会恭耳垂听，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逼迫不了你什么，对吧！属于你的秘密。”
“我是怨气之心，由心中的一股滔天的怨气衍生出来的。”昊月缓缓开口说道，她的目光划过一抹无奈。
戴尔目光一闪，脚步突然一顿，一抹凌厉的杀机从眼底划过“等等…有人。”
昊月微惊，目光直直看向房间，黑色的眼眸里红光闪烁，指尖符纸若隐若现。
“不必那么紧张，他活不了多久了，全身几乎全部笼罩着死气。”戴尔看出了昊月的紧张，沉下声音安慰道。
“他是谁？”昊月听后并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更加认真以待，金色的法则灌入红色符纸上，森冷的戾气几乎从她的身上宣泄而出。
“不知道。”戴尔摇了摇头回答道。
同时，心中也飞快的盘算着昊月的话，由心中的怨气所化，倒是比较稀奇。
只是心底纵然对昊月的来历感到好奇，戴尔也只能压下，漆黑色的眸子直直看着他的房间，戴尔心中的危机感一点也不敢放松。
“你在这里等着，我先进去看看。”昊月没有多想，直接对戴尔说道。
以她的万物控修炼大成，只要不是遇到诸神的人，一般她都不会出事，所以昊月说完之后，抬步就向蔡夜的房间靠近。
房间内闭目养神的蔡福星猛然睁开眼，黑色的眸子中星辰迅速移动很快又敛去，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严厉“既然回来了，还不进来。”
一挥衣袖，房间的大门被一股劲风直接撞开，抬起眼皮，蔡福星淡漠的看向来人。
却在看到昊月的时候怔住，这张脸…出乎意料的熟悉。
蔡福星轻轻地吐出一口浊气，看着昊月缓缓想到。
昊月皱了皱眉上下打量蔡福星，若不是因为她自己知道这是蔡夜的记忆，她一定会惊讶倍出的，明明那股控天术的气息很强，可是昊月目光一闪昊行的功法他怎么会修炼出来？
“你是谁？”两人同时开口说道。
“蔡夜和你有什么关系？”出乎意料的两人仍旧默契的说道。
“与你无关。”同样心中惊讶的二人又一次如出一辙的说出相同的话，这让蔡福星与昊月又惊又气。
惊讶于两人说出的话会这般默契，生气于眼前的人他（她）根本不认识。
哼……巧合的做出相同的动作，两人彼此看着对方冷哼一声同时侧转脖子，傲娇的不再去看对方。
无论是说话，语气，动作还是心里的想法两人基本上如出一辙。
这让昊月感到了诡异。
“你是亲情之皇。”昊月戒备十足的问道。
“你是怨气之心。”蔡福星不可置信的说道。
“我不是亲情之皇。”蔡福星下意识的排斥道。
“吾名怨气之心。”昊月目光微闪，听到蔡福星的话后，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居然还活着。”蔡福星听后提高嗓音惊讶的说道，同时眼底暴射出一股狂喜。
昊月一怔，下意识的忽略了蔡福星对她的不敬，高傲的颌首，轻轻甩袖两只素手别在后背，气若长虹的说“吾自然会活着，就算是天下人都咒吾早死，吾也要好好的活着，让他们看着，看看吾是怎么站在九幽云巅。”
“你竟然还活着。”蔡福星怔怔的看着昊月，他的脸上虽然并没有任何表情，可是语气中却暴露了他的惊讶，疑惑，不解以及迷茫。
如此怪异的蔡福星又怎么不让昊月感到奇怪。
只是昊月素来喜欢摸清敌人的底细再考虑发招，所以抿了抿唇昊月直接说“你既然不是亲情之皇，那么你到底是谁，为何你会控天术。”
蔡福星此时已经知道眼前的人是怨气之心，自然也明白了她为何会执着的问控天术的原因。
毕竟亲情之皇是昊月的哥哥，这一点从他选择修炼控天术开始，就已经知道诸神时期，亲情之皇，仇恨之魔喜欢怨气之心，然而在神弃时期他们因为转世重修而忘记部分自我，最后甚至迷失本心。
蔡福星想到这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控天术是我在传承里得到的，并非是诸神时期邪神的传承之殿接受的传承，而是在新生时期逆界得到的传承。”
“新生时期？”昊月诧异的看着蔡福星疑惑的问道。
难道不该是神弃时期吗？新生时期又是怎么回事？昊月不禁拧眉疑惑的想到。
蔡福星并不知道此时的怨气之心其实是神弃时期的怨气之心，并不是后来神弃结束后在新生时期的那个怨气之心。
所以听到昊月疑惑的问话后，他不由得加深了解释。
“嗯，其实严格来说虽然现在是新生时期，可是我们其实都知道无论是诸神还是神弃其实都没有被彻底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蔡福星颌首缓缓说出这段从逆界传承中看到的事实。
“哪怕现在是新生的天下，可是我们这些属于新生的人类其实知道无论是诸神的反扑还是神弃的反扑都是频繁的让人神经紧绷，生怕自己的身边就隐藏着一个神弃或是诸神时期的‘神’。”说到这里，蔡福星反倒扯出一抹轻蔑的笑。
“说是一千年一次神弃或者诸神的反扑，可事实上几乎每两百年就会出现一次诸神亦或者是神弃的反扑。”
“修士之间子嗣缘一般都比较浅薄，可一旦天道允许孕育子嗣，又有谁能够轻易放弃子嗣呢！”
“天道…呵……有时候真的很狡猾，给予希望的时候同时将绝望也带来了。”
“千年劫，每一次的大动干戈都是一场腥风血雨的战斗，亲情，爱情，友情在顷刻之间崩塌，唯有厮杀，血液，死亡才能够重新组建起安全。”
“没有经历过，又怎么能够明白这场筹谋已久的算计是如何的残酷。”
“人心，善恶，错对，生死，在这千年劫中显得微不足道。我甚至不知道，我到底是活着，还是早已死去，逆界一行，我失去了一颗本该坚守本心的道心，今日能够遇见你，想必是一种缘分。”蔡福星目光闪烁满含希翼的看着昊月说道。
他的目光说不上热切，却带着一股坚持。
昊月不明白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本心所失对于修士来说无疑是生不如死的事情。
这是一件比起一朝失去修为还要痛苦。
她不理解，因为她的本心被她守得好好的，没有被影响，移动甚至是改变。
本心所指，便是道，即将走出的路。
一个人如果连前行的路都看不到，那么这个人是真的完了。
昊月清楚的知道，所以她看着眼中明明还是拥有坚定不移信念的蔡福星心中充满了疑惑。
“我对于千年劫有所了解，不过这应该是每隔千年才会出现一次。可我不明白，为何你会说每隔两百年诸神或者神弃就回来一次反扑。”昊月皱了皱眉实在是不能够理解。
蔡福星听到昊月的疑惑后倒也没有在意，事实上若不是因为曾经出现在逆界，蔡福星也无法得知这些消息，所以现在他也没有一丝私藏的想法，反而大方的说了出来。
也算是蔡福星存心想要把事情全部交给昊月来解决。
只是蔡福星想了很多，算计了很多，却也少算了一件事。
那就是昊月。
接下来昊月的想法以及她的说词充分让蔡福星感到挫败的同时心里也明显的发现他的所有算计当真是应了一句成也昊月，败也昊月。
“第一次说出千年劫来正是亲情之皇，当时他说人类生来便比旁的生物得天独厚，在逆天而行的时候完全忘了他们本身就是一个变数。”
“大道三千，天衍四九，遁去其一，这其一是生机，是希望不灭。”
“我一直都在好奇一到底是什么？诸神也好神弃也罢我总是在寻找这个一。”
“不明白，终究不明白，天道也好，本心也罢，到底什么才算是一呢？”
“我想不到，所以我的万物控一直以来都无法做到最好，因为我不是人类，而是阴神的化身怨气之心，所以我一直摸不清我自己的定位。”
“转世重修是一个机会，所以我格外的重视。然而从我们的化身出世就设下的局哪怕是选择了转世重修也无法摆脱。”
“一条吞噬的道路摆在我们面前，交好的兄弟姐妹为了完善自己，只能自相残杀。”
“遁入得一，吞噬得一，我分不清到底我们是在逆天还是天选择了我们。”
“棋子，下棋人，观棋人，一个个的排列在眼前，天道，阳神，阴神渐渐的我分不清到底谁才是执棋人，明明该随波逐流的，可我终究提不起心。”
“想的越多，我越加迷茫，道心上的不稳终究还是打散了我心中的疑惑。”
说到这里昊月突然停了下来，这是她一直以来的疑惑，她知道她的疑惑一日不解决，她就一日摸不着本源。
蔡福星的话对于昊月来说根本激不起一丝涟漪。
不过蔡福星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了，她也不能什么也不表示。
“我很好奇，我为何没有窥到一丝天道的威压。”
“而且依照你现在身体的状况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身死道消，那么，到底有什么秘密值得你如此费劲心思呢？”昊月拧眉问道，他已经知道了蔡福星为何会说出那番话了，动摇她的本心到底对这个接受了控天术传承的男人有什么好处呢？难道说他也可以吞噬吗？昊月觉得事情的发展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我是蔡夜的父亲。”蔡福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什么？”昊月一惊，诧异的眨了眨眼问道。
“我的确是蔡夜的父亲。”蔡福星苦笑着说道。
“千年劫每隔两百年天元界世家会出现一次，蔡夜…他是金家双生劫中的其中一个在劫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昊月脸色发白，她的心里隐隐猜测出不好的事情，可是她却不敢承认，目光一闪而过的凌厉问道。
“我的意思是蔡夜必死无疑，他在天道眼里是应该死去的人。”蔡福星看到昊月不善的目光后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蔡夜他…”昊月满脸不相信的说着，却说了一半突然顿住了，她的目光一点点黯去，心里对于蔡夜天魂主魂的各居一堂终于想明白了。
“既然天道不公，那我蔡福星便以命填补，就算是向天道夺取不该存活的生命，我也要夺一次，抢一次，只要我儿能活着，一切都值得。”蔡福星看着昊月正色道。
昊月一愣，旋即抿了抿唇说“既然你如此爱护他，为何不告诉他，更甚者将他丢在别院不管不顾多年。”
“我儿不是花朵，在修仙界，花永远长存不了，我要我儿活着，倘若在我的爱护下，决计活不长久。温室终究没有经历风雨，一场暴雨，便会折损枯萎，如此，这场以命填补岂不成笑话。”蔡福星知道昊月口中的他是他的儿子蔡夜，所以淡漠的解释道。
昊月听后沉默了，这个人说的的确很正确，以蔡夜被天道算计的如此诸多，的确不该让蔡夜过的安稳。
她的确没有理由指责蔡福星，毕竟她自己也是知道唯有这样才是对蔡夜好。
他过的越苦，天道才能对他放松少许的苛责。
“以命填补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昊月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对蔡福星说道。
蔡福星点了点头说“这点我自己也清楚，毕竟当年蔡夜出生的时候，他的母亲便是以命填补才换来了蔡夜平安降生。”
昊月听后目光一闪沉默了，蔡夜的生命看上去的确不想他应该有的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