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耳房,昊月却突然停下脚步,目光直直的看着天空中的红云奇景。
狭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遮住了她眼底划过的那么光芒。
垂下头,昊月显得很是犹豫,她虽然并不觉得瞎子是麻烦,可是此时却也不能让瞎子留在汜水宫。
“瞎子,你我相识一场,我也不愿害你,你快离开汜水宫吧!我能够感觉到危险即将来临汜水宫,若是因为汜水宫一事而牵连你,我心难安。”昊月终还是硬着心肠下了逐客令。
蔡夜脸上的笑容一僵,目光闪了闪,看着昊月许久这才开口说“我不怕危险。”
昊月摇了摇头一脸严肃的说“凤邪出世,天下即将乱起来,你即便是留在汜水宫也无法避免,与其这样,不如早做打算。”
蔡夜一愣诧异的看着昊月说“凤邪出世,这是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昊月脸色有些苍白,看着一脸迷茫的蔡夜叹了一口气说“凤邪是一把剑,传说凤邪一旦出世,便会引动天地之灵血洗整个苍穹,也代表着一场浩劫。而与凤邪不同是当奉和降世,便会迎来新的生命。”
“可这与汜水宫有何关系。”蔡夜拧眉不解的问道。
昊月扯了扯嘴角带着几分嘲讽说“因为汜水宫里住着凤邪的主人,汜水宫汜水大人我昊月正是凤邪的宿主。”
蔡夜一愣,眼底划过一抹惊讶,看着昊月微微拧眉“这怎么可能呢?就算是凤邪出世,谁知道凤邪究竟在哪里,而且你一直在汜水宫,怎么可能乱了这盛世。”
“瞎子你真是太天真了,这可不是什么盛世呢!自十年前那场预言出现后,这冀云国已经从内部开始衰败。”
蔡夜听后不由得拧眉,汜水大人的话令蔡夜的心中升起一股不安,他有种糟糕的感觉。
带着一丝迷茫,蔡夜开口问道“难道凤邪真的有那么大的力量吗?”
“瞎子你说错了,不是凤邪有这么大的力量,而是那些上位者认为凤邪有那么大的力量。”昊月淡淡的说道,她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嘲讽。
“我不懂。”蔡夜想不明白,便问道。
“瞎子你要知道一个上位者他所代表的有时候并非只是他一个人的想法,冀云国的君王他想守成,说来以煊皇的能力也只能守成,可是有些时候人心却总是那般诡秘多变。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想要一成不变,冀云的国师昊行就想要攻占。”
昊月直直的看着蔡夜,她的目光很平静,没有害怕没有兴奋,这样平静如水的眸子反而,显得深不可测。
她说“瞎子,你能想象得出来吗?”
昊月抬起手,指着苍穹淡淡的说“你看,这红月可壮观。”
“铁蹄下,狼烟四起,男儿的热血,总是这般澎湃。”
“这红月就是他们的热血,风吹起,我似乎能够嗅到战场上那股血腥在弥漫。”
昊月微仰着头,轻轻的嗅着,似乎她真的嗅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战场。
“瞎子,你可有想过有一天你也会和他们一样,在战场上厮杀。”
蔡夜目光一闪,看着天空,许久不曾言语。
而昊月也没有在意,继续说“我曾经想过我若是凤邪的宿主,必然会持剑前往战场,会一会这硝烟下的厮杀。”
她的手屈指成拳,明明手中没有长剑,可是那一刻的昊月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锐利,仿佛出鞘的利剑,锋利无比。
“可惜,我被禁在汜水宫十年不曾离开。”
“十年说长其实也不短,我的希望在一年复一年下渐渐消磨殆尽,留下的是一天天都在叠加的苦厄。”
“哥哥说过唯有我看清看淡方能离开这汜水宫。只是怎样才算看清看淡我却从来也不知道。”
“所以瞎子这汜水宫大概会是我葬身之所。”
昊月抬起的手臂骤然下落,就在蔡夜以为她会收起放置腹侧时,她的身体突然一转脚下一拧转了一个方位,她的手指正巧指向了水誊冢的方向。
“那里,将会是我结束所有纷争的地方。”
“瞎子,我知道,一直都知道那里将会是我的墓穴,是我即将死去的最后归宿。”
“汜水大人别怕,我会保护你的。”蔡夜目光一闪带着几分郑重说道。
“好啊!我给你三年的时间,三年之后你若能够打败我,我就同意你留下来保护我,你若连我也打不过,留下来岂不是拖累于我吗?”昊月没有拒绝,坦然的对蔡夜说道。
可蔡夜却看到汜水大人眼眸中没有希望的目光,显得无比呆滞,就像是昭华逝去留下死气沉沉的迟暮。
沉重的令蔡夜心揪在一起,他不忍,也不想看到这样充满绝望的汜水大人。
脚下不由自主的抬起靠近汜水大人,蔡夜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藏在袖口下的手颤抖着终究还是抬起小心翼翼的将昊月揽进怀里。
她的身体异常的娇小,蔡夜几乎以为他抱着的是一个易碎的花瓶,是那样的不经摔打。
冀云国祭天台
红色的奇云在天空久久不曾散去,昊行现在祭天台,双手背于身后,微仰着头一副认真以待的样子看着天空中的红云。
身穿浅色衣服的昊行俊脸透着凝重,看着那冲天的红光,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讶,他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轻轻扯了扯嘴角,昊行其实还是有些茫然的,凤邪出世的时间比他预测的时间早了些许时辰。
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是昊行还是淡漠开口说“凤邪出世了,也不知是福是祸。”
天空中星位在迅速转变,它的速度极快,昊行的目光变得悠长且深远。
不过数息之后,昊行方才叹了一口气,看着天上的星宿不由得暗想到“看来是真的无法阻止啊!也罢,既然他们已经相遇,这就说明他们之间还是有缘分的,至于这份缘分是好是坏,唯有让她吃到苦头,她才会知道谁才是真正待她好的人。”
想到这里,昊行不自觉的甩袖放开了对星宿的监视。
比起控天决,其实昊行知道除非他前往传承之地否则想要修改凤邪那绝对是妄想。
唯有天地诀方可让他有所准备。叹了一口气,收回发散的心神,昊行认真的看着天空中星位向他传来的消息。
昊行不自觉的拧眉,看来他却是是输了,凤邪还是出世了。垂眸,敛去眼底的深思,昊行阖了阖双眼,他的心很累。
算计了那么多,到头来一场空,他什么也得不到,月儿的埋怨,无泪的死亡皆是他一手造成的。
愧疚吗?昊行自然是愧疚的,只是他明白即便自己有再多的愧疚,他也不会后悔自己之前的做法,哪怕是再重新来过,他也不会改变这样的办法。
想到这里,昊行终于睁开了双眼,有些结是需要他用时间来化解的。
无泪,昊月与他之间的恩怨是用言语也无法说清楚的关系,所以昊行才会如此冷漠。
远远的一个身穿蓝色衣服的男子快步走来扑腾一声双膝跪在地上,没有说什么话,反而砰砰砰……用力磕在地上,不过少顷,他的额角就已经发红,这小奴但是对自己颇为狠厉。
自己狠狠地虐了自己一番,换做昊行那是不可能出现的。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而已,昊行看着小奴眼底划过一抹疑惑问“何事如此惊慌。”
“国师,煊皇来了。”小奴连忙停下脚步,旋即恭敬的跪在地上说道。
昊行一愣,视线落在小奴身上,故而目光骤冷,带着几分探究旋即冷哼一声,转身便先走一步。
小奴脸色顿时一片惨白,这国师大人的威严越来越深,即便是他常年侍候在侧的人也习惯不了。
也不知煊皇这次来所为何事。小奴虽然有些好奇,却也知道此事不是他一介奴仆能够有资格知道的。
逃了一口气,小奴爬起来三步做两步的快速跑到昊行身后满脸的纠结犹豫。
“还有什么事。”昊月脸色不变冷冷问道。
“国师大人,刚才汜水宫出现异常,您要不要派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小奴小心翼翼的问道。
昊行眸色深沉,脚下没有一丝影响,依旧快步向着正殿前行。他知道煊皇在正殿等他。
哪怕是现在昊行也闹不准煊皇今日前来到底是为何事。
小奴未听到国师大人的号令,也并不意外,汜水宫是禁忌有关这一点冀云国子民皆知。
小奴之所以这么问也不过是因为这汜水宫里面居住的人儿是国师昊行大人唯一的亲人昊月姑娘。
“你还跟在我身边有什么,现在给我马上去汜水宫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回来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昊行脸色不是很好看的说道。
小奴一听较忙点头哈腰恭敬的说“大人放心,小奴这就去打听。”说完,小奴较忙弓着身子等着昊行先一步离开。
昊行也自知他若不先离开,小奴是万万不敢先一步离开的。所以昊行说完没有一丝停顿,继续大步流星的向前急速行走。
小奴直到昊行的身影从视线中看不见后,这才直起脊背,抬眼看了一眼祭天台,这才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