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夺舍

韦虎透过洞口密密麻麻的魂魄光团，寻找到对面远处岩壁上有一个强光团，应该就是一个强大的魂魄，立即通过魂识传音道：“请问阁下，此地是何处？”
“咦？”
那个强大的魂魄光团发出一声惊咦声，没有做任何理会，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夜空中。韦虎也是一惊，对方明明是发出了一声惊咦声，这说明能听得懂自己的问话，为何不做任何回答掉头就走？
“阿茗，刚才那个强大的魂魄听到我跟他说话，惊咦了一声，就逃走了。”韦虎立即将情况告诉莫如茗。
“逃走了？那说明你可以跟魂魄交流，你确信魂魄对我们没有威胁吗？”
莫如茗对外面数量惊人的魂魄始终都有些恐惧，不放心地问道。
“按说魂魄是不能对生灵造成伤害的，可是这个世界奇异之事太多，以我们的认知，也不一定都是绝对的。比如那个将我重伤的深潭底部的水，就不是我所能解释的。我们还是小心为妙。”韦虎慎重地叮嘱道。
“可是我小时候也常听说有鬼魂害人的，这些不都是鬼魂吗？”莫如茗接着又问道。
韦虎微微一笑，道：“鬼魂和魂魄不同，鬼魂是一些极为强大的魂魄在生前有大执念，或是怨恨，或是仇恨，死后执念难消，在步入轮回之前机缘巧合下夺舍了一些生灵的躯体，从而变成了鬼魂，拥有实体，当然可以伤害生灵了。而纯碎的魂魄没有实体，无法对生灵发出攻击。”
“夺舍？我只听说修炼到元婴期的修真高人有第二元神，一旦本体被杀，第二元神得以逃脱，则可以再找一个人进行夺舍，没想到，魂魄也能夺舍啊？”
莫如茗觉得她的虎哥懂得太多东西，总是能给她一下新的知识，睁着一双水汪汪，充满崇拜之情的大眼睛看着韦虎问道，表情可爱至极。
“是的，元神夺舍，这很常见，可是魂魄夺舍就极为少见了。一来是魂魄强大到能逆天道，可以不入轮回，且要比被夺舍者的生魂魄还要强大，这就十分难得了。世间魂魄分两种，一种生魂魄，就是在活着的生灵体内的魂魄，我们叫魂识。第二种就是死魂魄，是死去生灵的魂魄，我们叫游魂。生魂魄比死魂魄要强大得多，可以说一个妖王死后的魂魄想要夺舍一个玄兽都是相当困难的。所以，一个游魂想要夺舍，那这个游魂生前必须要十分强大。二来是游魂自己不愿意进入轮回，都是生前执念未消的，不是大仇就是大怨，这也是不多见的。游魂一旦夺舍，也不一定能成功，也需要一些机缘，否则很可能被反噬，导致彻底魂消魄散，游魂夺舍风险奇大。由此可见，选择夺舍的游魂是非常非常罕见的，这就是为什么，这个世界妖常有，而鬼却少见。”韦虎十分耐心地解释道。
“那这么说，游魂一旦夺舍成功成为鬼，实力会十分恐怖？”莫如茗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通常是这样，鬼一般都十分强大，不过也要看被夺舍生灵的先天条件，如果先天条件不佳，实力也会大受影响，但总而言之，鬼的实力再强，也无法和游魂生前的实力比，当然，鬼也可以再继续修炼的，且寿元非常长。传说修炼到鬼圣也有几率飞升仙界。”韦虎答道。
“虎哥，你懂的真多，你说的这些我从来都闻所未闻。”莫如茗对自己的虎哥充满了崇拜之情。
韦虎呵呵一笑，戏谑地说道：”你不要忘记了，我可是个活了一万多年了的老妖啊！你怕不怕？哈哈哈！“见虎哥逗自己，莫如茗撅了撅小嘴，美目含笑，面带红晕地轻声道：“虎哥是老妖怪，那我就做个老妖婆，缠着你一辈子。”说完，娇羞地将脸贴靠在韦虎的臂膀上，柔情万种。
“啧啧啧！好一对儿恩爱的小夫妻啊，咿哈哈哈！这是多久了？嗯，我想想啊，到底多久了？啊！五亿年？好像不对，三亿年？哎呀呀，老了老了，不中用了，记性越来越不好啦！算了算了，管他的娘的几亿年了，反正是很久很久没有见到活人了。啊哈！还是个大美人啊，造化！造化！生前当了那么久的男人，再当当女人，岂不更快活？咿哈哈哈！”
在韦虎二人用魂识说着话时，忽然从外面传来一个尖锐阴森的声音，由远及近，说着一些疯癫的话，被韦虎和莫如茗听得真真切切。
二人顿时一惊，抬眼望去，只见很远的夜空中一个硕大的强光团，迅速朝石窟靠近，犹如突然出来一个太阳，将整个洞外夜空照的亮如白昼，光团中心竟然出现一张狰狞的人脸，正阴阳怪气地说着疯话。当硕大光团向石窟靠近时，其他的小光团如遇天敌般，四散逃开，只有为数不多的一些稍大一点的光团停在稍远处的空中，显得毕恭毕敬。
“敢问阁下此话何意？”韦虎听出对方不怀好意，冷冷地问道。
”阁下？咿哈哈哈！小家伙，很久很久没有人这样叫我了，嗯，受用，受用！不过可惜啊，你不是个人，只不过是只小老虎，现在身上没有一块好肉，没用，没啥屁用。这个小丫头倒是不错，资质也还凑合，啊！那就借你的身体一用！”硕大光团中的人脸懒得搭理韦虎，歪腮咧嘴地自语道。
“哪里来的鬼祟野物！休要作乱！”韦虎见势不妙，厉声喝道。
莫如茗也是早有防范，翻身而起，将韦虎挡在身后，手里三尺灵剑横在胸前，尽管被突如其来的惊变吓得有些腿软，危险时刻，却能镇定自若，朝着洞窟口的硕大怪脸问道：“你，你是谁？想要做什么？”
“咿哈哈哈！我是谁？问得好，很快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光团中的人脸说完突然睁开双眼，不等洞内二人有任何反应，硕大光团猛地一缩，刹那间就缩小成拳头大小，刺眼的强光让韦虎和莫如茗忍不住闭上眼睛，如一道闪电般“咻”的一声就钻进了根本来不及躲避的莫如茗眉心中。
“不好！阿茗！阿茗！！！”
看到硕大光团对莫如茗突然发动攻击，韦虎魂识发出撕心裂肺地嘶吼，他身体无法动弹，双眼鼓出，额头青筋暴突，可是也只能眼睁睁看到自己的阿茗一声痛苦的惊呼，倒地不起。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打他第一眼看到这个硕大的光团就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个魂魄太恐怖了，强大到几乎要实体化了，这实在超出了韦虎的认知范围。他也不知道这样强大的魂魄还能否叫做魂魄，可是形态除了有一张人脸，和其他的魂魄没有二至。
当他听到对方的话语，心里就大感不妙，这个变异魂魄显然是要对莫如茗夺舍，之所以没有选择他，可能一来是韦虎是妖兽，而这个变异魂魄说他生前是个人类，人类自然是他的夺舍第一选择。二来自己身受重伤，即使夺舍成功，也毫无反抗之力，任人宰割，这也不是他想要的。
韦虎很快就理清了思路，可是即便如此又如何？自己现在就是个活死人，根本保护不了莫如茗，当他目睹莫如茗被夺舍的瞬间，几近疯狂。
“阿茗！阿茗！！你怎么样了啊！！？？”
韦虎泪水滂沱，牙关咬得“咔咔”作响，嘴角鲜血直流，仍然不停地用魂识呼唤着不省人事的莫如茗。男儿弹泪时，最是心痛刻，亲见自己最最心爱的人惨遭残害，近在尺咫却束手无策，这比杀了他还痛苦一万倍，敢问世间何为悲？敢问世间何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