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莹在同伴们的帮助下,终于脱险,并封印了养尸地,而后被钟洋带回了公寓。杨新宇和周天天汇合,一起听小女孩讲述母亲临终前的奇怪遭遇。
“小妹妹,你仔仔细细的讲。”周天天轻拍着小女孩的肩膀:“越仔细越好,不要漏掉任何细节。”
“嗯。”小女孩点了点头,便开始详尽的诉说了起来。
那天,雨下得很大,地上都是水,母女二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小女孩的外婆家走去,好容易才走到了那座坟场边上,可却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走——坟场里全是水,根本看不清哪里有路。
“妈妈,要不然我们回去吧?”小女孩见妈妈那样狼狈,实在是心痛。
“回去?我们哪还回得去呀?”母亲面无血色,浑身颤抖着说道:“回去被他们打,被他们骂吗?”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阴郁的声音传来:“没地方去,就进来躲躲雨吧?”这声音不大,却极其富有穿透力,在山洪倾泻般的雨生中,居然特别的清晰。
两母女抬头一看,前面竟然是一座小茅屋,一个佝偻的身影就站在小屋的门前,他半长的胡须,短而直立的头发,全都是如霜似雪的白色,脸上满是沟壑,眼睑松松的垂了下来,看不清眼睛是睁着还是闭着。
“这……什么时候盖的?”母亲诧异的望着那小茅屋。
“诶……刚才还没有啊!”小女孩也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建了很久了。”那老者缓缓地说道:“快进来吧,别冻坏了。”
母亲犹豫了一下,说道:“不用了,小薇,我们先回村,在你大娟姨家住一宿,等雨停了,地干了,再去你外婆家。”
“嗯。”小女孩转身便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这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那是一阵笛声,很怪,一高一低,一起一伏,听不出来是什么曲子。但却使母女二人觉得浑身一震。
“诶呀!吹得什么呀?这么难听!”小女孩忍不住抱怨道:“妈妈快走!”
可这时,母亲却停了下来。
“妈妈!”小女孩用力拉了拉母亲。
可母亲还是一动不动,连原本冻得发抖的身子,现在也变得木头一般的僵直。
“奇怪,怎么会没用呢?”那老者低低地说道。
“你说什么?”小女孩狐疑的问道:“你说什么不起作用?”
那老者没有回答,只是嘴巴轻动,不知念了些什么,然后用右手单手一指笛子,笛子上便泛起了一片红光。
“怎么回事,那笛子上没有灯啊?”小女孩更加不解。
那老者依然没有理会小女孩的问题,而是又把笛子放在了嘴边,吹奏起来。
这一次,笛子里传来的并不是笛声,而是一种非常尖利刺耳的声音。
“啊……别吹啦……难听死啦……”小女孩忍不住大叫了起来:“震死人啦……耳朵都快聋啦……”
“唉!”老者深深一叹:“可惜呀!”她低低的说道。随即又开始继续吹奏刚刚的音调。
“什么可惜啦?阴阳怪气的。”小女孩一头雾水,便又拉了拉母亲:“妈妈,我们快走吧。”
这时,只见两道红光从母亲的太阳穴闪过,准确的说,是钻了进去。
小女孩一愣:“妈、妈妈……”
“啊……”母亲忽然抱着头大叫并且跌跌撞撞的原地转起圈来。
“妈妈,你怎么啦?怎么啦……”小女孩吓得快要哭了出来。
好一会,母亲才停了下来。“小薇,我们走!”她说着便气呼呼拉起小女孩,走进了坟场。
小女孩只好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母亲,好在坟场的地势越来越高,水越来越浅,雨也渐渐停了。
“妈妈,你头还疼不疼了?”小女孩关切的问道。
“不疼了。”听母亲的语气还是一肚子火。
“哼!都是那个怪老头,吹那个怪笛子!”小女孩又回头看了一眼,可那座小茅屋却不见了。
小女孩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仔仔细细看过去,可没有就是没有。
到了小女孩的外婆家,老两口见女儿和外孙女落汤鸡一般的狼狈吓了一跳:“大萍、小薇!这是怎么了?快!快进来!”
母亲满脸通红,羞愤交加,却说不出一句话,也掉不出一滴泪。。倒是小女孩,一见到外公、外婆就委屈的哭了起来,把事情的始末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得知了她们的遭遇,老两口心痛不已,立刻烧水给二人擦洗,又煮了姜丝面,为二人充饥、驱寒。
小女孩狼吞虎咽,连汤都没剩,可母亲却正好相反,她连一口汤都没喝。
“大萍,吃啊!身子要紧。”外婆眼中充满了怜惜。
“对对对。”外公也开解道:“先养好身子,别理那些不是人的东西。”
“爸,妈,我真的吃不下,我心里堵得慌,胀得快炸了。”母亲声音颤抖的解释道,然后就开始不住的骂着:“天杀的狗男女,不得好死。”
吃过饭,外公和外婆让两母女去睡一觉。小女孩一身疲累,沾到枕头便昏昏欲睡。可母亲去翻来覆去,还是不停的骂着。
“唉!这次是真把妈妈气坏了,让她骂吧,骂出来心里就会舒服一些。”小女孩这样想着,便沉沉的睡去了。可刚刚睡着,便被一声尖利的叫声惊醒。
小女孩的心“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耳边传来的是母亲近乎癫狂的叫骂声。
“这是怎么了?”外公和外婆急忙跑了过来。
三人愣愣的看了片刻,外公便开始上前劝阻:“行了行了,过不下去就离了吧。我和你妈,还有孩子,也能过得挺好。再说了,我女儿这么勤快,这么会持家,还怕找不到更好的?”
“对呀,别闹了,看吓着孩子。”外婆也上前劝阻。
好一会,母亲才平静下来,她不住的向父母和女儿道歉,说刚刚实在是控制不住,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就这样,母亲不吃不喝,每隔一会儿就会发作一次,间隔越来越短,情况越来越严重。第三天的晚上。
母亲完全失去了理智,把外婆家的东西都砸了,甚至砸伤了上前拦阻的外公和外婆。
“妈妈……”小女孩吓得哭了起来,“实在不行……就给精神病院打电话吧……”外婆老泪纵横:“让他们派人,派车。”
“唉!也只能这样了,”外公也无奈的流下了泪水:“要不然,这日子也没法过了。”
正说着,母亲忽然双手抱头,歇斯底里的嚎叫了起来,在屋子里到处狂奔乱撞,突然,她安静了下来,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三人赶紧跑上前去,可母亲却一动不动。
“妈妈!妈妈……”小女孩上前急切的推了推母亲,可母亲没有任何反应。
“大萍……”外婆也颤抖着上前轻拍女儿的脸颊,可依然没有反应。
“我看看。”外公颤巍巍的上前探了探女儿的鼻息,便焦急的说道:“快!快叫救护车!”
可是,山间的小路崎岖难行,救护车半个多小时,才赶到,在这个无比漫长的等待中,母亲始终一动不动,没有一丝气息。
医生们直接宣告了患者死亡,并将其带回医院进行尸检,可并未查出任何死因。
医院本打算将母亲强制火化,可小女孩的父亲舍不得火化费,外公和外婆也不忍将女儿烈火焚身,于是便以换个地方为托词,将母亲的尸体骗了回来。
小女孩说完母亲去世的经过,又哭得像一只小花猫。“照我说,我妈妈就是给他们气死的!”她愤怒的指着继母。
“她明明就是被那个怪老头害的!”继母一百个不服气:“对吧,二位高人?”
“你们也有责任。”杨新宇冷冷的说道:“就是因为你们,让她的心里有了怨气,才让那怪老头有机可乘。趁机用笛声给她种下了心魔,致使她心智崩溃而死。”
“那……妖怪害人还管心情?”继母觉得杨新宇的话非常难以理解。
“对。”杨新宇严肃的说道:“心魔就是要靠不良的情绪为引,才可以发挥作用。”
“对!”小女孩顿时变得底气十足:“全都怪你们!”
“你没听高人说吗?”继母还是一肚子不平:“我们只是有责任,不能说全都……”
“好了,这件事等下再说。”周天天打断了争论:“葬礼是由谁操办的。”
“我公公。”继母忸怩作态的回答道:“说那女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那个埋尸的地点是谁定的?”周天天又继续问道。
“一个游方的阴阳先生。”继母回答道,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啊……对了,也是头发胡子全白了,一脸皱纹。高人啊,那块地也有问题。”
“有问题。”周天天紧缩双眉:“告诉你们村里的人,以后都不准往那里埋葬尸体。”
“哦,知道了。”继母战战兢兢的说道:“高人啊,我有一个问题哦。当时那怪老头怎么没把这孩子也……”
“你刚刚有没有仔细听啊?”周天天有些不耐烦的说道:“那妖道明明是很努力的想让小妹着道。可没起作用。”
“那……为什么没起作用呢?”继母又继续问道:“会不会是后反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