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虽然混进了大牢,可却并没能阻止,冤煞含冤而死的悲惨命运。于是大家决定,在冤煞出世的时候找到她,解开她的心结。
夜风冷冷的吹着,六人一边仔细的感知着冤煞的阴气,一边在无人的街道上游荡。
“好冷啊!主人,我们找个地方避避风吧!”白丝雨颤抖着说道。
“对呀!我们找一家宾馆,不对,应该是客栈,在客栈过夜吧。那个冤煞,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出世,我们也不能一直这样餐风饮露啊!”周天天也有些熬不住了。
“住客栈,哪来的钱啊?你们的钱又不能在这里用。”韩滨一边冷飕飕的说着,一边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披在周天天的身上,眼神中依然带着心疼。
“不、不用了。”周天天看起来有些不自然:“莹莹,你画点银子或者铜钱出来吧。”
“可是……我画出来的实物,顶多可以维持七天的效力。”李莹还是有些犹豫。
“七天,那个冤煞应该是等不了七天吧。等她一出世,我们很快就离开这里了,到时候法力失效都无所谓了”杨新宇说道。
“可是……我们这样不是骗人吗?”李莹于心不忍。
“我们身处的,只是一个局,冤煞设下的迷局。眼前的一切,都并非是真实的世界。”钟洋淡定的说道。
六人住进了客栈,还是三男生一间,三女生一间。可一连等了两天,都没发现什么明显的阴气波动。
在六人焦急的等待中,太阳又一次升起,不过,今天并不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天空中爬满了乌云,让人感觉非常压抑。好像随时都会有一场倾盆大雨。
六人正在一家小店里吃早餐,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嘀嗒嘀嗒”的唢呐声和雷鸣般的鼓声。
“这是谁家办喜事啊?”用餐的人们,纷纷向窗外张望着。
“没什么好看的,是霍府的大小姐。”一位老者冷冷的说道。
“不会吧?这么仓促。”一位客人说道。
“那个刁蛮的老姑娘,等不及出嫁了。”又一个客人面带一丝嘲讽的说道。
“夺人家丈夫,不知廉耻!”小店里唏嘘一片。
“要我说啊,最可恶的是那个男人,为了攀附豪门,不惜杀妻灭子。”
小店里的客人们纷纷议论着。六人目光在次交汇:机会来了。
夜幕低垂,可是天空中看不到月亮。霍府之内的宾客已经大多散去。新郎官儿,也就是冤煞的丈夫,一身酒气,来到洞房门前:“娘子,我进来了。”他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以秤钩挑起喜帕。丫鬟和喜婆服侍二人喝了交杯酒,便退了出去。
“娘子,时间不早了,我们早点休息吧。”那男人急切地搂住了新娘。
“好啊……”一个冰冷阴郁的声音传来。
男人一愣:“嗯,娘子,你喉咙不舒服吗?”
“对,不只是喉咙,全身都不舒服……”新娘口中传来的,又是那个让他头皮发麻的声音。
“是吗?娘子,你哪里不舒服?”男人貌似关切的问道:“明天叫郎中过来瞧瞧。”
“郎中?只怕来的是衙差吧……”冰寒阴沉的声音继续说道。
“衙、衙差?娘子,你在说什么?”那男人露出了一个极不自然的表情:“娘子真会说笑,衙差来干什么?”
“捉你呀……”新娘阴冷的一笑:“你在洞房花烛夜,下毒谋害自己的妻子。”
“什、什么?”那男人非常诧异:“娘子,别闹了,你不是……”他话音未落,便看到新娘改变了模样:涂着脂粉的脸忽然变得铁青,樱红的嘴唇忽然变得青紫,耳朵,双目和口鼻,都流出了紫黑色的血液。
“啊?来人啊!小姐中毒了……”那男人转过身来跑到门口,可是门居然打不开。“怎么回事?怎么会打不开呢……”男人用力的拉着门。
“别白费力气了。”阴森冷厉的声音再度传来:“不用急,衙差自会来的,在此之前,我们先好好玩玩,开心一下。”
男人惊愕的回头,只见新娘慢慢走到床边,躺到了床上。一个红色的光点,从她的身体里慢慢飞了出来,落在了男人的面前。
那男人瞬间傻在了门前,眼前的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清丽白皙的脸孔,秋水般明媚的眼睛……
“娘、娘子……”
“是吗?那么,床上躺着的,又是谁呢?”
“你、你不是已经……啊!鬼呀……”男人转过身去,拼命撞门。
“相公,你跑什么呀?不是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吗?”
“对、对,娘子,不是我害你的,不是我……”那男人靠在门上颤抖着。
“不是你!你到现在还在说谎!不过,我就爱听你的谎话,听了一辈子,一直听到死。哈哈哈哈……”那女鬼大笑着改变了样貌:白皙的脸庞青光乍现,七窍流血,双目血红发亮。遍体鳞伤的身躯红光闪现,黑气缠绕。
“啊!救命啊……”男子拼命呼喊,可是喉咙却颤抖的发不出声来。
“喊吧,叫吧!我已经在洞房周围布下了结界,里面的声音谁都听不见。”女鬼伸出了青紫、冰冷的手,戏谑地抚摸着男人的脸颊、脖颈。
“别,别过来……”男人转身向屋子里面跑去。可是忽然撞到了什么东西。她吓了一跳,眼前是一个血肉模糊的身体,她惊愕地抬头,正看到妻子那阴冷狰狞的脸孔。
“啊……”她又一声惊叫向旁边跑去,钻到了床下。果然,女鬼没有跟来。他急促的喘息着,忽然觉得肩膀上冰凉,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血淋淋的手。
“啊!”他又是一声惊叫,将那只手从肩膀上拉下来,丢了出去。可是那只手并没有落地,而是转了个弯,飞了回来,飞到他的眼前,狠狠一抓。
那男人急忙躲闪,头重重地撞在了床板上。他颤抖着向后移动,在床下的墙角里缩成一团。浑身剧烈的颤抖。只听到床下哗哗的流水声,屁股下面热热的一片,然后越来越凉。
夜风呼啸,守在霍府外面的六人冻得瑟瑟发抖,可是,苦苦等了一夜,霍府里都没有任何动静。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丫鬟站在洞房的门前,端着洗漱的用品,轻轻地敲门:“小姐,姑爷,起床了,按照规矩,新人是要向长们请安的。”
洞房里没有人回答。
“小姐,姑爷……”两丫鬟继续敲门。
可是,洞房里依然没有半点动静。
“可能是睡熟了,大概是昨晚太累了吧?我们进去叫吧。”
“可是……小姐会不会发脾气啊?”
“没办法,如果误了请安的时辰,他们就会受到长辈的责难,到时候我们更惨。”
两丫鬟推门走进洞房,把洗漱用品放在桌子上,便恭敬地掀开幔帐:“小姐,姑……啊……”丫鬟们一看到小姐的状况,便立刻惊叫着跑出门去。
那男人忽然惊醒,发现自己躺在那张精致的大床上,枕着软枕、盖着锦被,新婚的妻子就躺在自己身边,可是已经全身冰冷,脸色铁青,口唇青紫,从七窍中流出的血液已经风干。
“啊!天啊!”男人忽悠一下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没穿衣服。于是便开始手忙脚乱的,把衣服一件一件的往身上套。
正在这时,一大群人呼啦啦地跑进了洞房,为首的是一对中年夫妇:“女儿!女儿,你这是怎么了?女儿……我的女儿啊……”中年妇人放声大哭。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女儿一片痴心对你,你竟然狠心害他性命!你真是丧尽天良,禽兽不如……”中年男子抓着男人胸前的衣服,拼命的摇晃着,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岳父、岳母,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那男人抓住了中年男子的手。
“谁是你岳父?谁是你岳母?”中年男子冲到床上,对那男人一顿拳打脚踢。
片刻,一大队衙差赶来,依然是不由分说的把男人带到了县衙。
“哎!好像是出事了。”周天天精神一震。
“那男人怎么被衙差带走了?”其余众人也都发现了事情的异常。
大家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昨晚,洞房里真的出事了,可是大家却丝毫没有察觉。
“结界。”大家都猜到了事情的原因。
“就是说,我们这次又落空了。”周天天非常沮丧。
“应该不会。”钟洋说道:“她已经开始报复这个世界了,一定会把无辜的人也牵扯进来,首当其冲的就是霍府。”
“那有什么用?她已经出事了。”杨星宇垂头丧气。
“也不是。”周天天忽然又振奋起来:“现在的她,肯定比后来那个容易对付。”
于是,大家便留在霍府的附近继续守候。
一转眼,又是四天过去了。这一天正是那女人的头七——回魂之夜。
漫天的乌云,遮蔽了月亮和群星。霍府一片寂静,霍老爷和夫人来到女儿的灵位前,点燃了三炷香。顿时又泪雨滂沱。夫妇二人都只顾着流泪,没有说话,屋子里非常安静。只听到窗外呼啸的风声。
忽然,一阵大风吹开了灵堂的门,油灯忽然熄灭,灵位、香烛散落一地。
“来人啊,点灯。”霍老爷向门外喊了一声。
“外面没有人,只有我……”一个阴郁,凄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两个红色的光点飘进了灵堂。
两夫妇仔细观瞧,原来那是一个周身黑气缠绕的人影,两个亮点原来是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