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锦儿再也忍不住了,只觉喉头一阵腥甜,浓稠的鲜血顿时喷出来,溅在上官芙蕖的脸上,殷红的鲜血有如夺命的曼珠沙华般惊了在场所有的人。
“娘娘,你……你……你居然下毒……”这是锦儿临死前唯一的一句话,当看到纳兰盈身子抖如筛糠,脸色惨白如纸日时,锦儿的唇角抹过一丝满意的弧度,纵是上官芙蕖没死,可她的目的确达到了,死的值了,值了,她相信过不了多久,便会在黄泉路上看到纳兰盈,她等着。
“怎么会这样?锦儿,你……你别吓我,我没有下毒,真的没有。”纳兰盈的脑子一片空白,强烈的恐惧,让她颓然堆在地上,整个身子不停的颤抖。
看着锦儿的身子,如断了翅的蝴蝶般砰然倒在地上,上官芙蕖如梦初醒,惊恐的眸光转向秋红。
糕点有毒?当上官芙蕖反应过来的时候,秋红的身子已然开始痉挛,煞白的脸如纸般顺间失色。
“秋红,你不要有事,求求你,不要有事啊?来人,快叫御医,快啊!”上官芙蕖撕心裂肺的呐喊着,将秋红紧紧的揽在怀里,噙满泪水的眸子闪出惊骇的光芒,不可以,她不可以失去秋红的。
“小姐,我好舍不得你啊,好舍不得……”额头冷汗淋漓,秋红的身子如风中芦苇般瑟瑟发抖,全身的疼痛让忍不住的蜷缩缩着身子,紧紧倚在上官芙蕖的怀里。
泪,滚滚而落,钻心的疼痛席卷着上官芙蕖每根神经。
“来人,把上官谨给联叫来。”看着已然没有气息的锦儿和奄奄一息的秋红,南宫烈陡然起身,几乎咆哮着开口,一股愤怒的火焰充斥着他整个身体,如果那糕点是上官芙蕖吃了,不敢想!只是那么一想,已经让南宫烈的心痛的无以加复。
“皇上,我没有下毒,我真的没有,臣妾冤枉啊,那糕点……”纳兰盈见南宫烈起身,登时匍匐至其身前,双手紧拽着那身龙袍,眼神恐惧中透着委屈和惊吓。
“滚开!”寒蛰的声音阴森骇人,南宫烈冷眸暴睁,一个巴掌狠甩出去,纳兰盈的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到几米开外,砰的一声摔在地上,猛吐出一口鲜血。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身影赫然出现在正厅门口,轻衣翩芊,墨发飞扬,人若嫡仙。
“上官先生,上官先生你快来救救秋红啊,秋红别怕,有上官先生在,你不会有事,不会……”在看到上官谨的那以刻,上官芙蕖的浸满泪水的眸底忽然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
见此情景,上官谨一刻也没有怠慢,條的抬脚直奔到上官芙蕖的身边,他甚至没有在意南宫烈的存在。
“怎么样?秋红她……”上官芙蕖紧紧的揽着秋红,声音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来,氤氲着客气的眸子闪烁着莫大的企盼。
“对不起,太迟了,秋红她……”看着心痛欲绝的上官芙蕖,上官谨当真不忍再说下去,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顺间压迫在上官芙蕖的胸口,心中的悲恸,像缠绕在心间的带刺蔓藤,紧紧钳固,稍一挣扎,就痛得无法呼吸,上官芙蕖隐忍着,任由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摔成一地破碎的琉璃。
“噗……”猛地,上官芙蕖突然感觉到一股腥咸的感觉蕴于喉间,浓稠的鲜血噗了出来,染红了她苍白的唇瓣。
“芙蕖。”
上官芙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应声倒在上官谨的怀里。
这一刻来的太快了,就在上官谨欲揽起上官芙蕖的时候,南宫烈已然快一步将上官芙蕖横抱在怀里。
“芙蕖怎么会这样?”沙哑的嗓音带着细微的颤抖动,南宫烈痛苦凝望着怀中的女子,眉目间仿佛凝结一层薄冰,蓦地,深邃的眸光狠瞪向上官谨,她分明没吃糕点,怎会吐血?
“怎么你还会在乎她么?”上官谨面容冷沉,眼中掠过一道凛然的光芒,清冷的声音竟蕴含一丝责备。
“上官谨!”南宫烈的神情陡然硬,面色冷如寒冰,黝黑的瞳仁夹杂着妒忌和愤怒的怒火射向上官谨。
“上官芙蕖不过是气血攻心暂时昏厥,并无大碍,皇上若不愿假手于人,便请皇上即可送上官芙蕖回房休息。”上官谨面色沉稳,眸光波澜不惊,心底,却似被人狠揪了一下,隐隐作痛。
“这里交给你了。”怔了很久,南宫烈突然丢下这句话,怀抱着上官芙蕖转身离开。
看着南宫烈的背影淡出自己的视线,上官谨的嘴角不禁抹过一丝苦涩。
“秋红,秋红!”一侧,绣娘早已泣不成声,秋红的身体渐渐发凉,她只是离开一会儿,怎会是这样的结果啊?
“绣娘,到底怎么回事?秋红是中了剧毒,还有这位姑娘,她们到底吃了什么?”上官谨眸光激滟,隐了心底所有的情愫,质疑着开口。
“我……我没有下毒,真的没有,皇上,臣妾冤枉啊!”末等绣娘回应,被南宫烈甩在一侧的纳兰盈眸光空洞,口吐鲜血,朱唇颤抖的重复着她的委屈和冤枉。
“应该是这糕点的问题。”绣娘不敢确定,狐疑的看着桌面上的糕点,糕点里有毒?
上官谨纠眉微凛,转尔走向桌面,将怀中银针刺向糕点,果然,银针顺间变黑,这糕点果然有毒。
“真的有毒,怎么会这样?秋红说的没错,这糕点真的有毒,纳兰盈,你好狠的心啊,你还秋红命来!”绣娘惊恐的看着上官谨手中骤然变黑的银针,心,仿佛被万条细线紧紧缠绕,很痛,却找不到根源,若不是秋红坚持,上官芙蕖怕早就气绝当场了。
想到此,绣娘轻放下秋红,发狂般冲向纳兰盈,扬起玉手,猛的煽向纳兰盈,这是绣娘第一次出手打人,可就算将纳兰盈活活打死,都不能解她心头之恨。
“绣娘,别这样,这件事皇上会处理,你现在就算打死她,秋红也活不过来了。”上官谨狠噎了下喉咙,将眸光嗜血的绣娘扯离纳兰盈,自私的说,他的心何不后怕,他知道,这些糕点本是送给上官芙蕖的。
夜色如墨,寒凉如水,肆虐了一天的狂风渐渐平息下来,雪,撕破了夜的寂静,跌跌撞撞的落在地上,悄无声息,这个冬天的雪似乎来的勤了些。
厢房内,炉中香烟袅袅,整个屋子弥漫着沁人肺腑的淡香,床榻上,那抹身影如孤叶飘零般躺在那里,没有一丝清醒的迹象。
寒风夹杂着渗人的寒气自半掩的窗户透进来,轻吹过上官芙蕖的苍白的脸颊,南宫烈下意识起身,略带薄茧的手伸向上官芙蕖胸前的锦被,将其向上轻扯了两下,而后掖紧。
回坐到床边,南宫烈颓然的倚着床栏,浓眉紧皱,面色说不出的憔悴,空荡的心,回忆着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