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做贼心虚

　　对于这种场景，苏看得有些痴醉，有些羡慕，更有些嫉妒……她不忍心走近，不忍心打搅这对恩爱的人……
因为，苏亲眼亲目所见，李教授正在亲吻陈大姐的嘴唇……
陈大姐的表情特别地享受，特别地陶醉，她正接受着这生命中最美好的馈赠，，苏向后退了几步，她停住了……因为，这时，李教授正好直起身来，他俩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苏！]他唤了一声，苏不仅听到了他唤她的亲切的声音，她还看到了他性感而沾满了香吻的嘴唇……
没有退路了，苏只好喷红着脸，迎了上去……
[你们让我好找……][我楼上楼一阵好跑，累得背后都有点汗津津的了……][来就来，还买什么东西……]坐在轮椅里的陈大姐，看上去苍白的脸上泛着粉红，有一种少女般的羞色……，[苏，正好，你来陪陪你大姐，学校来电话，我要赶回去有点儿急事儿。]李教授把轮椅交给了苏，然后匆匆地离开了。
苏推着轮椅在花园里转悠……然后，来到了一条木椅旁，苏坐了下来，正好与大姐面对面地，可以好好说说话……
陈大姐一开口，就问了一苏最不愿谈论的问题：[苏，你知道我得的是什么病吗？]苏一时间愣了好半天，然后才结结巴巴地回答。
[脊椎……脊椎炎吧……]当她说完后，心里便后便慌张起来……
苏可不是胡乱地说的……苏知道，看望病人不能乱说话，说漏嘴了不好收场……
她这么说，也不是撒谎，是有根有据的……
刚才苏找到病房时，幸好在病床前的卡片上多看了一眼，卡片上写着陈大姐的名字，另外，上面还有三个字：脊椎炎[噢，][是啊，所以，苏以后要多运动，久坐不动对身体不好，][自己病的这么重，还在关心别人，多好的人啊……]苏这样想。
两人的话题自然还是在病上……，陈大姐告诉苏：她患乳癌是两年前，手术后又进行了化疗，她手术后的化疗对身体的影响也渐渐减少，她的精神也从治疗后的压抑期中解放出来，开始慢慢恢复……但，那个疤痕清晰可见……她告诉苏，她排骨上的肉都刮干净了，自己梳头时臂都抬不起来……
手术后，她渐渐地重新找回了那个旧日的自己，她说：这种感觉就像经历了一段黑暗、危险且恐怖的历程，最终回到温暖的家……
对于那是一个冒险的外科手术，带来的疼痛和虚弱；然而最恐怖的时刻却是得知自己患癌的那个时刻，而且是极具危险性的第三期……
[整个人都在疲惫和虚弱中苦苦挣扎，情绪像被冰冷的大石头把你一直往下拉，抑郁难当……，][那个时候我还是想，要奋力拨开迷雾，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让自己活下去……][一切都过去了，你这是新的生命……]苏笑着对她说，并用手摸了摸她又黑又顺的头发……
[医生说了，还必须定期复查……我这次来是检查腿痛的，不想，一查又查出了脊椎炎。]苏听说陈大姐是在工作时突然摔倒，腿骨骨折，到医院先是查出了骨癌，然后继续检查才查出是肺癌转移……
[现在我一直想，为什么是我这么倒霉，以前是癌症两个字，它仿佛成了我的朋友，现在脊椎炎又成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看样子，陈大姐想说的仍然很多，但苏赶紧插着话说：[脊椎炎比癌好治，你只要好好的安心休息……]苏找不到什么可以安慰的话来说，只是说了些没有油盐，不痛不痒的话来……
[诺老师有没有什么音讯？去年，大家都说你要与他一起回加拿大的……]没有想到陈大姐会一下子把话题扯得这么远，苏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来回答她……
[我不可以走的，我还有很重要的家事……我要……]苏断断续续地说。
[那罗老师呢？我看见你们是很相爱的，每天形影不离，手拉着手……]陈大姐眯眯地笑着，望着苏的眼睛说。
[我们……哦……是……]苏开始躲避陈大姐的目光，她的目光有些犀利而且越来越犀利，好象可以把苏整个人看穿……
[他今天有课，所以我一个人来看您……]苏不会说慌，说起来心中怦怦直跳。
[苏，爱也是一种生命，它也是有期限的，有爱就要抓紧了爱，只到不能爱为止……]陈大姐说这句话时，眼睛里的发出的光，比阳光还要耀眼……她说的话比教授们在课堂上的语言还要精辟，还更有生命力……
苏想：这也许是用血肉践习出的真理，用生命熬炼出的的心语……
[苏，请把我推到阴凉地，这里的阳光太刺眼睛……]陈大姐轻声地对苏说。
苏把轮椅推到了一处凉亭里，在石凳上坐了下来，感觉到有些阴冷浸凉……
[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回病房休息？]苏寻着问陈大姐，她看到她脸色有些苍白……，[不了，我想在这里歇息一下，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陈大姐有些气喘吁吁……
[你和李教授……]听到这几个字，苏心里咯噔一下……象是做了贼心里面虚着……
难道大姐听到了什么不实的风言风语？
她想告诉她：我没有偷你的男人……
可是，如何地在一个病入膏肓，形将就木，心地善良的弱女子面前，好好地解释这件事情？
苏听人说过，人要死之前，灵魂就开始游离身体，可以看穿人做过的，和想过的事情——陈大姐难道也是这样？
——她是鬼？是人？还是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