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第二节）

然而，大伙心里总是有一个疑问，赵明才和吴俪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鲁洁说只要他去吴俪根本不用劝呢？他总得说点什么呀，可什么话能在一两句之内就让她乖乖的下山呢？吴俪那么听赵明才的，感情那么好，为什么他们又不愿意在一起呢？
女人们耸恿起张如秀，让她去问鲁洁，大伙猜了那么久始终想不出答案，鲁洁那么了解两人，她们相信她一定知道一切。在所有女人当中，她的脑子是最好使的，她们只有从她那儿才有可能知道一切了。但她们不能自己去，她们怕鲁洁骂她们是长嘴妇，于是，周玲玲出主意让张如秀去。张如秀正为那天自己的表现得意，虽说在鲁洁那儿什么都不算，但她觉得那是她的进步，一种飞跃。女人们再一夸她就连姓什么都忘了，乐颠乐颠的就去找鲁洁去了。
“你们为什么老对这事感兴趣呢？非要知道答案吗？何不去问明才呢？”鲁洁自然是没有好脸色给她的。
“我们……嗨！”张如秀说道：“这不是关心吗，他们那么好，应该在一起啊！我们都觉得般配呢，就连吴金徐艳黎世芳都觉得他们应该在一起，二嫂，难道你不觉得吗？”
“可你们这种关心有点过分了，你们忘了那天吗？”鲁洁说话仍然冷冷的。
“那天？”张如秀睁大眼睛：“那天是他们的父母去山岗上惹出事来的，与我们无关呀！你可不能把账算到我们头上啊！”
“可是谁提头要说媒的？这不是你姐姐干的好事吗？”
“是啊，当然是她干的好事了！”听到鲁洁说她姐姐做的是好事张如秀得意极了，“上一对不是彻底成了吗，我姐姐顺应所有人的意思，想成全这一对，可谁知道会这样啊？”
“她不知道？你不是说她顺应所有人的意思吗？既然顺应了所有人为什么会这样呢？”鲁洁反问道。
“是顺应所有人呀，包括他们的父母，这你不是看见了吗？你难道觉得他们不般配？”张如秀说。
“般配，但他们不愿意在一起呀！”
“这怎么可能呢？”
“这不成了事实了吗？”
“这背后一定有原因！”
“那还用说吗？”
“那是什么呢？”
“谁知道呀。”
“你知道呀！”
“我知道？我怎么就知道了？”
“你那么了解他们，怎么会不知道？”
“我为什么了解？”
“二嫂，你就别绕了，我脑子笨，你可不要欺负我，你就说说不行吗？再说，不光我们想知道原因，吴金他们也想知道呀，可怜天下父母心，你总得告诉他们吧。”张如秀放缓了语气，哀求着说道。
“我真的不知道！”鲁洁无奈极了。
“你就说说吧！”张如秀再次哀求道。
“我真的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他们的想法呢？”鲁洁说。
“不可能！那天你为什么断定吴俪不会有事呢？”张如秀追问道。
“那很简单呀，就因为他们相互没那个意思所以他们就不会计较，你看明才不是过后就跟没事人一样了吗？吴俪毕竟是女孩子，但她也只是一时觉得有些不高兴，如果世芳她们不去找她就什么事都不会有的。这么一个乖巧的孩子可能会出问题吗？这个道理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啊。”
“那你就猜猜他们为什么不愿意在一起可以吗？就算给我们，不，还有他们的父母一个参考，可以吗？张如秀想了想说道。
“什么，参考？”鲁洁打量了一会儿张如秀，“行啊，你还真有很大进步了，知道搬他们的父母出来了。我说了你再去乱传，出了事责任又是我的？是这样吗？”
“你不是说不会出事吗？”
“你！”鲁洁被张如秀给气得无奈的摇了摇头，“真的想不出你有这么大的变化，但不管你是要套我也好，反正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自己仔细想吧。”
“哼，你就别夸我的长进了，我才不希罕呢。我要是脑子真好使了也就不会来讨没趣了。”张如秀嘴上说的和表情表示的是两回事。
“我说的是真的！”鲁洁不耐烦了，“他们不愿在一起肯定有他们的原因了，他们的心思在别处呗！”
“你是说他们心里有别人？”张如秀如获至宝。
“我——”
“好了，你别说了！这么简单你给我绕圈子！”张如秀打断鲁洁回头就走了。
“喂！我没有这么说！你不要去乱传！”鲁洁气得直跳，但是张如秀却走远了。
张如秀回去就告诉了大伙，大伙炸锅了，怎么会这样呢？他们心中有别人，那会是谁呢？赵明才想的是谢燕、程朱，还是程彤呢？吴俪自然就是对汪彬和李密中的一个有意思了？是啊，这完全有可能，可这就复杂了，这么多人选，该怎么猜呀？大伙是得到了一个答案，可这个答案却让他们更加糊涂了。
几个孩子的母亲都有些坐不住了。周玲玲、张如群和张如秀，一想到赵明才有可能喜欢她们的女儿，心里便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可她们又害怕这不是真的，担心赵明才不喜欢她们的女儿。曾萍也非常兴奋，因为吴俪有可能会成为她的儿媳妇。仔细想想，那种情况都有可能，赵明才对每个女孩都不错，吴俪对汪彬李密也很好，但这该怎么证实呢？家长们想问自己的孩子，可这该怎么开口呢？问了会不会出现这次同样的状况呢？
为了稳妥一些，家长们决定暂且不问，等先看一看再说。目前，谢燕和程朱都去广东了，只有程彤在赵明才身边，她们首先要确定的就是赵明才是不是喜欢程彤。这个任务自然又交给了张如秀，程彤是她的女儿，只有她最适合观察她了。但张如秀理智冷静的时候毕竟很少，大伙又怕她藏不住，为此还教给了她很多办法。张如秀信心满满，她认为她已不再是他日吴下阿蒙了，是绝对能够完成这个任务的。在听取完大伙的主意后，她就迫不及待的回家执行她的任务去了。
张如秀紧记大伙的话，绕山绕水的和女儿套近乎。她常常问及养鸡场的情况，频繁的去养鸡场帮忙，对程彤个人也时不时的表现出关心，把她作为一个母亲的柔情和慈爱尽量的逐步展现出来，企图以此取得女儿的好感和信任，但是，实战才让她觉得自己的智商还是不够用，这样一段时间后她确没能从女儿口中得到半个字的信息，这让她苦恼极了。
“你怎么光看呢，这样你能看出来吗？知道什么叫旁敲侧击吗，你不仅要看她和明才的举动，还要根据你看到的再套她的话，这样才有可能呀！”
姐姐的话让她茅塞顿开，但这样就麻烦了，两人的一举一动都让她觉得是有意思的。两人在养鸡场配合的那种默契，简直就像一个人一样，最让她肯定的就是两人的亲密程度。有一天，她竟然看到赵明才在给程彤擦汗，有一天她又看见程彤在喂赵明才吃东西。天哪！赵明才和我的女儿好上了！赵明才喜欢我的女儿！张如秀激动不已。
哦，这事先不能告诉她们！要不然她们会吃醋的。张如秀用起了心计，她要装出还不知道答案的样子瞒着大伙，但她的心里却是高兴得到了极至了。啊！太好了！这个家伙将成为我的姑爷，啊，真是太好了！两个孩子从小的一切不停的在她的眼前浮现，每一次都让她更进一步相信他们是有意思的。别说其他，就拿这最近的一次来说，程彤死也不去广东，非要留下来和赵明才养鸡就是最有力的证明。对！就是这样，程彤还说赵明才的梦想就是她的梦想呢，典型的夫唱妇随嘛！啊，天哪！张如秀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脸红，但却无比的激动。
哦，天哪！
张如秀庆幸只有她一个人，要不然就可能被那群人发现了，她们会嫉妒死的！张如秀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往下想着。哦，对了！还有，当初程彤连晚自习都不上，在第一时间就为赵明才送资料回家。还有，后来，在她一心要加入养鸡场的时候，程彤去给赵明才说完赵明才就答应了，而且还当着大伙的面。这一人的一切都在说明两人的关系绝不一般。还有，还有，啊，真是太好了！这家伙不会是吴金的姑爷，更不会是姐姐和周玲玲的姑爷，而是我的姑爷！周玲玲和姐姐哪儿配呀，那谢燕老早就跑出去了，哦，对，赵明才留都留不住呢，她哪有资格呀？哦，幸好那丫头昏头了，要不然……还有程朱，嗨！我的程彤才是最棒的，她能对赵明才不离不弃，他们最应该在一起！
啊！妈呀，这是真的吗？
张如秀关起门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她提醒着自己，冷静！冷静！哦，天哪！这事还得证实一下，千万不能慌！很快，她就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有一天吃饭的时候，程彤和她说起了养鸡场，当然，平时她们说得最多的也是养鸡场，但那一次不一样了，再加上张如秀心里有事就更不一样了。那一天程彤告诉她赵明才又把销路扩大了一些，他又把鸡卖到了一些小饭馆了。程彤说话的时候，张如秀仔细观察，发现女儿每提及赵明才都会有几分激动，她总是会尽可能的把他夸奖一番，那语气和眼神都和平时也有天壤之别，这让张如秀也不免有些激动。种种迹象表明这事十有八九了。为了能够完全确定，就在程彤夸夸其谈赵明才的功劳的时候，张如秀冷不防冒出了一句话。
“彤彤，你喜欢赵明才吗？”
“喜欢呀，他干得太棒了，当然喜欢了。”程彤说道。
“他呢，对你怎么样？”张如秀高兴极了，赶紧又问道。
“很好呀！”程彤又说道。
“我说他喜欢你吗？”张如秀追问道。
“当然……你什么意思？”程彤对母亲的话有所警觉了。
“没……没什么，随便问问。”张如秀也发现自己问得太明了，赶紧解释。
“我明白了！是不是那天大姨大伯母那事？”程彤脸一下子就红了，“你没事瞎琢磨什么呀？我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我想的什么样？”张如秀假装糊涂。
“妈！”
程彤有些生气了，她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扔，站了起来，“你真有长进呀，她们说我还不信呢，原来你真的有，可就是只长了舌头！”程彤说完回头就走了。
“我不吃了，你慢慢吃吧！”出门时她又摔出了一句。
“嗨！这事是真的！”
程彤消失在转角处时张如秀喊了出来。太好了！啊，真的太好了！张如秀有答案了，她已经完全证实了，赵明才喜欢的是程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