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五节）

“她不上学了吗？她那么小能干什么？”赵明才根本不相信。
“不念了呗，她妈说她不小了，可以挣钱了。”
“呀，这很正常嘛，你没听程大爷和程三爷早就想不让程朱和程彤上学了吗，要不是还太小的话，今年她们恐怕就不能去上初一了。”
“咳，先别说她俩。”赵明才挪到两人身边坐下来，“等等，先别急，我觉得听不明白，你们先给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也不清楚，汪彬，你说是不是这样的：那天——就是有才大叔家买电视那天，我们不是去去看电视玩吗。我们看了一会儿付珍婶就显得有些不高兴了，说了些不好听的话，听了之后我们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谢燕她妈就给付珍婶吵起来了，吵完后又骂谢燕，骂完就叫谢燕别再读书了，让她去打工。”
汪彬皱着眉头眯着眼点点头：“可能是吧。”
赵明才看看汪彬又看看李密，“怎么回事呢？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呀？”
“你装啥呀，那天你不知道吗，村子里人人都知道呀？”汪彬不高兴地说道。
“我知道啥呀？那天我根本不在家，我去舅舅家借钱去了，第二天回来才听说有才叔家黄越买电视回来了，可我压根就不知道有吵架这回事。”
赵明才也不高兴了，他板着脸闷了好一会才继续说：“再说，她们俩经常这样，时好时坏的，一会打得火热，一会又像几世的冤仇似的，这个也不稀奇嘛，这怎么跟谢燕有关呢？”
“噢，对！明才不知道，不能怪他。”李密说道。
汪彬两眼眯成了一条缝，挠了几下头，笑着说道：“不好意思，我忘了。谁叫你这段时间老忙着搞你那什么科技致富呀。”
“唉，这个我也没办法，你还是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吧。”赵明才叹了口气。
“这得从有才叔家的电视说起，你知道的我们几个家里都没有电视，那天黄越搬电视回来时我们就跑去看希奇。我们去的时候他们把天线都安装好了，正在调台，见我们去有才叔和黄越都很高兴，招呼我们进去看看，结果我们就进去了。”
赵明才刚听了个开始汪彬却突然打住了，这让他有些恼火，开口便骂了起来：“你他娘的往下说啊，这些不说我也知道，我想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
“你别急嘛。”汪彬干咳了几声，“喉咙有些痒。”
“是这样的，那天——”李密接过话头说道：“我们在那里看了一会儿电视后，付珍婶，李付珍大婶从屋子里出来，看见我们在她家堂屋里便招呼起来：‘哎呀，小子们，什么时候来的啊，快看电视，据说这玩艺挺好看的，不过我也没看过，你们看看就知道了，怎么样，好看吗？’我们都说：‘好看。’付珍婶又说：‘好看就看呗，看完也回去买一个，花不了多少钱。’我们笑着说：‘太贵了，买不起。’她也笑着说：‘不贵，一点都不贵。’说完她又去忙去了，我们也继续看下去。可她忙了一阵后出来就变脸了，她再次来到堂屋里看到我们还在看而有才叔和黄越都不见了，她便大叫起来：‘黄越——黄越！你这破玩艺还在放啊？会不会放坏啊？听见了没有——黄越！’我们听见那说法有些不对，便准备离开，我们对付珍婶说：‘付珍婶我们走了。’她笑着说：‘没事，你们看，你们看，我不知道黄越跑哪儿去了。’正当跨出黄家大门时，玲玲婶就大骂起来：‘谢燕！你这该死的挨千刀的背时女，你去看啥呀，母猪牵窝你不看，厚着脸皮去看人家的啥洋机器，看烂了你赔得起吗？’我们还没反映过来，便听到李付珍大婶的声音了：‘周玲玲！你什么意思，我可没有骂你家谢燕，我也没有得罪你呀，你的话可有点不好听呀。’这么一来二去两人就干起仗来了。”
“就这样干起来了？我还说多大的事，这可能与谢燕有那么一点关系，但她怎么就要去广东了呢？她们还吵了些什么呢？”赵明才继续问道。
“谁爱听她们吵啊，再说她们吵的东西你听得懂吗，反正就那么回事，结果就是谢燕她妈不准她在家里野了，免得她整天没事东窜西窜的，也不让她念书了，叫她去广东打工。”
“她要是真走了，我们就没那么好玩了。她可是我们老大呀。”汪彬说话时总忘不了眯着他那双小眼睛。
“哈哈——”
赵明才突然大笑起来，因为在汪彬说话的时候他朝山破下和村子里望了一眼。正好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在向山坡上移动，“这你们也信？这分明是她妈骂着玩的。”
“真的。”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真的？”赵明才站了起来。
“那还有假——哎哟！”
汪彬也正准备站起来，却被赵明才按了回去。赵明才骑在汪彬身上就是一拳。
“干吗呢？你他娘的敢打我！”汪彬叫喊道。
“打的就是你，还有你。”赵明才指着两人：“我说你俩吹牛也不弄点好玩的，老子费了一个早上来听你们瞎扯，早知道就不来了，我还有事呢！”
说完赵明才放了汪彬站起来准备离开。汪彬和李密拉住赵明才，李密说道：“真的没有骗你，你为啥不信呢。你别急嘛，听我们说嘛。”
“还说？你看看这是谁，你还要给我吹啥呀？”赵明才往山坡下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