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南方边陲小镇，一个小商店开张了，看那俗气的店名就知道这个商家是多么的爱钱，钱多多爱钱多多。
这个招牌却是吸引人们眼球的，特别是在这样的小镇，没受过什么城市人花样百出的促销手段的熏陶，成功地被这个小店给吸引住了，走进去一看原来是个咖啡店，小镇很小，能够去得起那么高逼格的地方的人也不是很多，老板看起来斯斯文文，瘦瘦白白，只是那双笑起来就看不到眼睛的小眼神让人感觉他好像没有睁开过眼。
陆雪是常来这家咖啡店喝咖啡的人，她家算是小镇的殷实人家，家有良田数亩，生意也做得红红火火，加上人长得漂亮很多自认为是上流人士的男人就争先请她来这个小镇号称逼格最高的地方喝咖啡。
也是，店里的装潢极为奢侈，也不知老板是怎么想的，装修的那么好，咖啡又卖得不贵，还是在这种小地方，能不能赚回本还两说，陆雪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老板，虽然看不到他眼睛里面的沧桑（因为眼睛小）可是从他煮的咖啡里面，能尝出一番愁苦的滋味。
如果让老板知道，肯定指着陆雪的头破口大骂，这不是废话吗，咖啡不苦那还叫咖啡吗。还愁，小姑娘被言情小说荼毒的不清不楚想来这里寻求安慰来还原小说情节来了。
“喂，老板，我整天过来你也不打个折扣，这不符合你们商家的经营之道。”
老板正背对着她擦着盘子，他的动作很细，看起来已经是干净的盘子被他擦拭的一遍又一遍，似乎没有听到陆雪的话，好像陷入了沉思之中。
“喂，老板，你不会假装听不到我的话吧？”陆雪笑着说。
老板用一块干布，用极快地速度把盘子上的水分给擦干净，转过头，笑眯眯地说：“当然，我们店自然是对老顾客有优惠的，怎么样你要不要办张会员卡，充一千送五百。”
陆雪挠着头在心里面算了一下，一杯咖啡二十块，一个糕点三十块，我基本两天去一次，也就是一个月七百多，这样算下来我倒是挺赚的。
她二话不说从包里掏出一千块，这个动作着实让老板很诧异，他可是知道，能带一千块现金在身上的学生而且还是在这个穷乡僻壤几乎是跟他会在这里地方开咖啡店的几率是一样，微乎其微。
不过，既然他能在这里开咖啡店就证明别人也能在这里消费，他有些好笑地看着她，说：“你家那么有钱？学生要有学生的样子，你这样大手大脚你爸妈知道吗？”
“对我家很有钱，我这样大手大脚也是我爸妈惯出来的，怎么样！”
陆雪一番刁蛮任性的话，把老板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只好磨咖啡，在这里消费的人不多，他不能这样让老顾客溜走，在他的店，咖啡倒也是可以无限续杯，然而第一次，这姑娘足足喝了二十多杯才离开，气得老板都想把她给扔就酒糟里。
对，这个咖啡店还卖酒，还是咖啡混在酒水里，号称是酒水咖啡，酒本是清苦让人迷醉，而咖啡却是甘苦让人清醒，当这两种东西混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味道回事怎么样，包括老板本人，他说他只负责调，但不负责品尝，要是有人敢尝试，那就能免费在他店里面喝一杯咖啡。
那杯咖啡也号称老板特别调制，也不是没有人尝试，有人喝了之后，就再也不来了。据说对咖啡和酒产生了极大的恐惧，从此之后就把酒给戒了到也算的上做了一桩善事。
陆雪指了指那杯老板特别调制，说：“老板你就不怕都把客人给赶走啊，你整天调那么稀奇古怪的咖啡，到时候你这咖啡馆倒闭了，我这个老顾客在你这里买的会员那不是白费了？”
老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没关系，老板家更有钱，开这个店我就没指望能赚钱。”
“那老板是个败家子了？”
“哪里哪里，我不是败家子，我只是一个有钱有闲的没事干的富一代。”
陆雪见过不要脸的人，可是没有见过那么不要脸的人，像他这样能把败家说的那么的冠冕堂皇，她自认为还是做不到的，不过这老板很有意思啊，毕竟是大城市里过来的人，看来得问他多一些关于大城市的事情。她是个不甘寂寞的人，绝不希望偏安一隅，她梦想的是走出小镇，去往繁华的大都市。
“老板，你老家在哪里，看你那么有钱一定是过来养老的吧。”
“你看我有那么老吗？我可是年轻力壮，是个大好青年，只不过不想在尔虞我诈的社会里继续生活就来这地方洗涤一下我那污浊的心灵。”
听了老板这番话，陆雪得出一个结论：“你很老，还很脏。”
“……”
陆雪这中吃法就连她的男伴都接受不了，自己吃的时候总是省着吃，一旦有男的请客，意大利面，提拉米苏，美式咖啡，只要店里有的基本尝了个便，对着这个吃货女伴，老板表示很欢迎，可男伴都基本上是含着泪付款，眼中那泛起的泪光基本上让老板确信他不会再来了。
老板倒也看得不错，陆雪是个漂亮的高中生，喜欢她的人都被她那能撑船的肚子给吓到了，都退避三舍绝口不提她的名字，说来也是，有她在他的店才有生意，可是她在了基本上她约会过的有钱男生都不会再带妹子来这里了，这也让他有些苦恼。
“老板，你之前家在哪里？”
“上海。”
说到上海这小姑娘的眼神都开始发光发亮了，这可是她向往地一个地方，魔都，有一种魔力让人沉醉其中，她一脸期望地看着老板说：“老板，你快跟我说说，上海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地方。”
她这一番话勾起了老板的回忆，往日里他不抽烟的，现在也叼起一根烟，浓浓地烟雾让他整个人都沉醉其中，这个地方，是什么样子？说实话他前半生的爱恨情仇都在那里，单说这个地方，许久说了一个字：“好！”
“喂，老板你不厚道，怎么说我也是你这店的大主顾了，你就用一个子打发我是吧。”
看着这小女生的目光，老板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确实是这个小姑娘让他陷入了回忆之中，他在义正言辞地说：“大上海，还有一个字形容，大！”
“……老板我再也不来你家吃东西了。”
“好吧，好吧，我跟你说说就是了，上海确实是一个又大又好的地方，这里有很多机会，可以说遍地是黄金，可是这里却也葬着满地的骸骨，一个人的辉煌是踩着很多这个人的尸体走上去的，不是每个人在这里都有发展的机会，只是你来到这里多了选择的机会，说多了也没用，你真要去就自己去感受吧。”
陆雪一拍胸脯，吐了吐舌头说：“你说得这个样子谁还敢去！不过本姑娘是不畏惧白骨，我能看到的皆是黄金。”
老板失落地看了她一眼，当初他的眼里也都是黄金，为了钱能做任何事，而有钱后，不是自己的钱花的空虚无度，花得让人却有些后悔，他想教育一下这个年轻的姑娘不要为了钱走上那条道路，可自己又能有什么资格去劝说别人。
“老板是个大富豪是不是，很多很多钱的大富豪，我一看店名就知道老板本人不凡，定不是这等小镇能容纳之辈，再看你这相貌气质，一看就是有钱人的范儿，如今到乡下体验生活，是不是有别样的情趣啊。”
“你这么夸我也不会给你免单的。”
“……”
没错，此人正是钱不发，他来这个边陲小镇已经不少时日了，这里通边境，站上小楼就能看到异域风光，这里的人也都挺随和，跟他相处的甚欢。
很久很久，钱不发的心没有那么安宁了，他也有思念的人，他思念他的父母，思念他的兄弟，可是已经回不去了，他也知道他地兄弟在找他，可是他已经回不去了，他拿什么脸面去面对他的亲朋好友，哪里还有脸面，越是熟悉的人，虽然表面上是不会去揭你伤疤，可越是这样就越感觉到现实对他的刺痛，也唯有这般远离这个熟悉的圈子才能新的开始。
“老板，来被特别调制咖啡。”
钱不发看了一眼这个人，他披着风大衣，把半张脸都遮了起来，在这里也算是个异类，不过来这里那么久了倒也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听他说要喝一杯特调咖啡，不发嘿嘿一笑。
“喏，这是你的咖啡。”
钱不发讲咖啡递了过去，这是他新鲜调制的，白兰地加拿铁。
风衣人坐在窗边，缓缓地喝了一口这个咖啡，眉头稍微一皱，旋即又舒展开来，很快一杯咖啡下肚，也不知道是噎着还是苦着，他没有说话，望着窗外的天空眼里尽带沧桑。
“再来一杯，不过这次白兰地要多点，咖啡换成美式的。”
喝完后，他也没有说话，将一百块钱压在咖啡杯下，推开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