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钰走了,收拾的一干二净,就像没有来过一样。
人没有了手脚,只剩下大脑还会动吗。李钰就像手脚,徐峰就像大脑,她完美的执行徐峰的一条条指令,没有丝毫差错。她一走,福源地产的运作马上受到了影响,即使徐峰极力地去操作,结果还是一团糟,他发现他还是离不开离开李钰。渐渐的,他也不在过问公司的事不负责任地一股脑丢给周红照看,自己却去花天酒地。
人要是做错事,想挽救却是很难了。即使有心把李钰叫回来,却也开不了这个口,而且李钰也未必肯回来。李钰离开后不仅工作,生活也是一团乱,家里没有李钰,来了个连饭都不会做,地都不会打扫的女人,家里充斥着一股快餐盒的味道。吕倩文只会花钱,她可不会赚钱,赖上了徐峰,肉体上给予他极大的快感,精神上却无法让他满足。
徐妈打电话过来,说:“我要李钰都不想要你了,你不把我准儿媳哄好了看我不怎么收拾你。”徐爸说:“我能给你的同样也可以拿回来,如果你不能胜任这份工作,我派个人去打理。”
徐峰为感情和工作的事忙得焦头烂额,他向来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对谁都好,却不知道感情这种事是应该快刀斩乱麻的。
徐爸还是派人过来了,因为资金链断了,交房期延后,注了一笔资金过去,就把他给罢免了,给了他一个闲差,他整日跟着吕倩文花天酒地,直到信用卡透支了,吕倩文觉得这个他也不过是个没出息的富二代,玩腻了也悄然离去。偌大的房子终于没有了女人只剩下他孤单一人。
有时候他会坐在沈冰的床上,有时候他会坐在李钰的床上,一呆就是一整天,有时候他会在天桥上,有时候也会在河岸边。他一直想,一直走。走过那些他熟悉的路,看到那些熟悉的人。
自从周静来过之后,林庆也变得疏远起来,除了工作的事其他时间很少往来。在这个熟悉的城市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是他自找的,在这里他好像一直都很倒霉。直到碰到了王丽春同事,她从菜市回来,远远看到徘徊在街头的徐峰她使劲挥舞着手。
她还是没变,眉飞色舞地说着公司的八卦,如今她已经是部门主管了,说起这是面带自豪,惹得徐峰一阵好笑,整个公司就十来人,她一个主管,嘿。
她说:“峰哥,自从你走了,我感觉生命失去了色彩,整个人都生活在老板的黑色统治之下。怎么联系都联系不上你,还以为你回去建设家乡了。”
徐峰笑着说:“少来这套,看你红光满面,定是桃花朵朵开,还要人家给你色彩,你就是个大染缸。我换号码了,我也以为不会再回来这里了。”
丽春掩嘴笑道:“这不是回来了嘛,我都结婚了,还以为像你讨份红包的,本以为你会是那新郎的。”说完还一脸幽怨地看着他,看得徐峰浑身起鸡皮疙瘩。
“结婚,感情是好啊,红包等你生儿子改日一定补回来,能娶到你也是三生福气。”
“谁说不是了,便宜那死鬼了,对了还没问你最近怎么样,看你一副成功人士的样子,向来发了吧。”
“无业游民四处游荡。”
“找你女孩娶了吧,成家立业,成家立业成家才会有事业,峰哥,有喜欢的女孩一定不要错过了,错过了就后悔一辈子了,我当时都恨没有陪你共度难关,要珍惜眼前人啊,行了,回家做饭了,有空再聊。”
看着王丽春挥舞着手离开,徐峰愣住了,细细琢磨她的话,珍惜眼前人,共度难关,谁陪着他共度难关,谁陪着他勇闯天涯。他醒悟了,大步地跑着,风吹乱他的头发,吹迷离了他的双眼,吹散了他心中的阴霾。
第二天他就收拾行李,直接买了张机票飞回去,一向有飞机登机障碍的他此刻竟全然不顾,只为快一点见到那个在远方等候着他的女人,临走前还跟大山道歉,跟哥三几个便是感谢,还让老大给周静带个话,说声对不起。
大山笑得眉开眼笑,说:“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这小子会自己醒悟,不亏是我赵大山的好兄弟!喂你俩什么眼神。”
钱不发也是乐了,说:“我猜他这次肯定回苏州找李钰表白,顺便求婚,嘎嘎。”
林庆反驳,大声嚷嚷:“我说老四肯定是去哈尔滨抢亲去了,真不愧是条汉子!”
上海虹桥机场,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从飞机下来,吓得全身呈筛糠状,还要空姐搀扶着。
“美女,慢点,我心脏不好,呼~”双脚着地的感觉真是实在啊~
飞机下来后,立马转乘动车,直奔苏州。
推开家门,家中还是空无一人,想来老头子是去应酬了吧。
没坐在多久,门就打开了,徐峰暗暗惊奇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了,他事先没有通知他爸,他爸还以为家里招贼了,那些个扫把小心翼翼地走进去,看到坐在客厅这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徐峰率先笑了起来,徐老爷子可不跟他嬉皮笑脸,拿着扫把直接就抽了过去。
“爸,快住手!我是你儿子。爸!”久违的疼痛再一次出现在他身上。
“我没有你这个不孝子,钰儿呢!你不把她带回来就别想进家门,你给我滚!”说完竟真的把徐峰赶出家门。
徐峰一脸苦逼地坐在门口,心里想全身连个钱都没有怎么去挽回,用心可不成,他又拍着大门大叫:“爸!你想要儿媳妇就把我行李扔出来,我这么寒酸你也不好意思让我上门吧。”
没有一丝声音传出来,砰!二楼扔下一个行李袋,徐峰摸摸下巴,这老头子真是难伺候,看来不把钰儿追回来这家门可是再难踏入了,关键是要怎么才能把她追到手呢?
李钰家是小户人家,自从李钰赚钱后,已经搬出了贫民窟,步入中下层人士,可依然还在巷尾里。红砖瓦砾,虽然复古,可租金却不便宜,二老老是埋汰,说怎么不问徐家小子要套房子,李钰不说话。这怎么开得了口,他已经不再跟我有任何关系了。
徐荣生虽然数次想找李钰回来,可都被她婉拒了,虽然他说他那不成器的儿子伤她很深,可依然把她当儿媳妇看待,希望他能回来。她心想:我又何尝不想当你家儿媳妇,可你那儿子不给我名分,还带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家,你叫我怎么忍受的了这样的委屈。
论泡妞,他比不上大山,可是论泡妞的法子,大山都得问他要!不然怎么每次都能制造不同的浪漫。这下可费脑筋了,按理说,搞定她家二老基本上就没有问题,可钰儿的心不搞定,是不行的。他又鬼鬼祟祟的去鼓捣他那么泡妞玩意儿。
天还未亮,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头,推着一个冒着丝丝白色蒸汽的大蒸笼,在小巷子里龃龉独行,有晨起的老人向他问卖包子,他居然说卖完了,就这样一路推进,直到去到李钰家门,他闭门养身地等在门口。
过了一个多小时,天已大亮,李钰着装打扮后,打算去一家与徐家没有瓜葛的公司应聘。一出门,就看到一个老头,弯着腰连脸都看不见,李钰对这种小摊有这一种莫名的情感,她就是被她爸推着小车给拉扯大的,见到这老头仿佛想到自己的父亲。
“老伯,给我来两包子,一豆浆。”
“好……好咧。”
沈冰看到那个拿来蒸笼的手如此的光滑细腻,简直跟比她的手还要女人,这难道不是老头,虽然心存疑惑,可当她看到蒸笼打开那一幕,瞳孔瞬间一缩,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一样楞在哪里。
一条用绿色包子拼成的鲫鱼,嘴巴叼着一块心状的胡萝卜。鲫鱼鱼鳞都刻画的清晰可见,青色的鲫鱼,李钰!李钰终于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心里的震撼久久没有平息,那个老头褪下衰衣,拿下草帽,原本弯曲的身子此刻挺得笔直,一个青涩的年轻人,正满怀深情地看着他。
“钰儿,我们在福源相遇,用福源包子相知,这条福源鲫鱼是我亲手做的,那代表我的心。”徐峰指了指鱼嘴上那个心。
李钰心里激动不已,心中死去的爱情像是在此刻又开始萌芽,他的意思是说他的心交到我手里吗?她眼眶有些湿润了。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她还爱着徐峰,她怎么会忘得了这个男人,只要他说爱她,她会奋不顾身地回到他身边去。
“钰儿,我爱你,今后不论是我的人还是我的心都是你的,嫁给我吧。”徐峰当即就跪了下来。
“你让我再考虑考虑,不要那么着急行吧。”
徐峰一拍脑门,是他想的不够周到,刚求人家原谅就要人家嫁给人,换他也不愿意,他贼兮兮的笑着。
李钰拿起包子,一口咬了下来,小脸顿时煞白,怒喊:“好难吃!徐峰!你就给我吃这种东西,想要我原谅你,你给我把这条鱼吃下去!”
朝阳升起,徐峰巷口吃包子,苦中带甜有点咸,鲫鱼李钰到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