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重生之地

　　——一本旧的日记本，记载着旧爱点点滴滴：早餐、晚茶、和风、细雨，即使是鸡零狗碎的生活，也是刻骨铭心的爱。一枝干枯的玫瑰，记忆着真真切切的生活和生命。日子走了，爱的生命没有离去。
只好祈求：让生命重生，让新的生命在爱中天天快乐！
晚上电来了。
罗告诉她：[听邻居说，罢工还在继续，是从土耳其大陆送来了电力。]苏说：[噢。]苏再也没有理由睡在起居室，她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冲了澡，捂着被子就睡。
罗来敲门，问她：[你想吃什么？]苏说：[我不饿。]罗退了出去。
半天睡不着，她起来写日记。
翻开日记本，一片棕色的东西滑落出来，掉在洁白的被单上面。
苏拿起一看，是枝干枯的玫瑰。
她知道，自己却拿错了日记本。
这里一本旧的的日记本，早已经写完，里面字字句句都是记载的她和诺相爱的点点滴滴：——早醒六时整，天气晴，气温27－－15C，早餐喝菊花茶加冰糖，一个苹果。穿黑丝裙，外披金黄色毛衣。去逸夫楼403室。进他的教室，学生们行注目礼，他也是。
——路过留学生楼，摘一朵蔷薇戴在胸前，去他的教堂。为他带去了一块德芙巧克力，一根香蕉。他说：正好没有吃早饭，这就是我的早餐。
——课间，他走到我的面前，用火热的目光看着我。我对他说：你的嗓音真好听，象微风穿过篱间的蔷薇，抚过青青的草地。他嗤嗤地笑着说：那个男人受得了你？
——天气转冷了，早起为他做早餐，青豆、蘑菇、鸡蛋、生菜，配烤吐司，泡红茶。穿孔雀蓝和黑色方格披风，与他同去逸夫楼206室，观看法语版电影《遥不可及》。
——今天是他的生日，我去了大学的蛋糕房，秘密地为他订了生日蛋糕。课程快结束时，我去取了蛋糕，带到教室，和学生们一起为他点燃蜡烛，请他吹灭。我和学生一起为他唱生日歌。用法语的，英语的，日语的，和中文的，一遍又一遍，他和我都泪流满面。我们在学生的注视下亲吻。。。。。。
苏再读这些文字，让她的心象被虫一块一块地噬咬着，她已经好久不敢看这本日记了，她早已换了一个新的日记本。
这些文字一脉相承，从他们初次见面，到相爱加深，有鸡零狗碎，也有情意绵绵，难舍难分。她不知道这些是胡言乱语，还是直抒胸臆？
苏没有野心走到这一步，她已经不求爱到至死，情到至深。
她在问：是知道是谁导演了这个过程？
她努力地追忆，也是枉费。因为追忆往事是件愚蠢的事情。
她不敢直视，再也没有了底气。
这些语言的空隙里，仿佛注释着这样一句话：所有的欢乐之后是痛苦！
她不知这是谁说的，但这些文字飘浮在她的眼前。
这些丰富而繁乱的日子走了，似水的年华也流去，只剩下自己敏感地在这哀愁里活着，走不出去。
[是不是自己太矫情？太脆弱，太和自己较劲？][老天给什么，就享受什么吧！]她在自己和自己和解。
虽然她不懂神，但在睡前，她还是试着祈求道：[神，我是你亲爱的孩子，如果我明天不醒来，请你保管好我的灵魂。如果我明天活着，我就是您的新生命！]
早上，苏醒来了。她觉得全身醒痛，脑袋是昏昏沉沉的，没有一处不难受：胳膊、腿、腰和背。。。。。。
她起不了床。
她想：[也许是昨天，泳游得太远，太狂。也许是在海边坐得久了，着了凉。]她哼哼着，想哭，又哭不出声。
罗来敲门，她说：[COMEIN！]罗进来了，他手里端着托盘，托盘里是她的早餐，还有一枝玫瑰和一根点燃了的蜡烛。
罗说：[生日快乐！亲爱的。]苏没有惊喜，也没有兴奋。因为，她没有气力跟他多说，只对他说：[我身上很痛，我的生日是明天。]罗也发现她不些不对劲，把托盘放在台桌上，说了声：[SORRY！]就转身走了。
过了一会儿，罗进了门，他的手中端着一杯橙法汁。
罗对她说她说：[亲爱的，把它喝了吧，里面有阿斯比林，会让你感觉好些。]苏喝了橙汁又重新躺下，罗退了出去去，轻轻地掩上了门。
[这杯中难道被他施了什么魔法不成？]苏只躺了一下会儿，全身酸痛一扫而光，她感觉好了许多，肚子也好饿。
苏一咕噜爬了起来，她没有梳头——让头发自由地披散着；她没有去寻找可以搭配的衣服——她拉了一块纯白的被单披在身上，用一条淡黄色的细丝带随手一系，成了一件单肩百褶及地裙；她的拖鞋也不知被踢到了那个角落——她干脆赤着脚。
她只想赶快去吃掉这盘摆盘漂亮，营养丰富的早餐——里面有切开的鳄梨、煎双蛋、炸薯条并配以各种色彩的蔬菜水果。当然还有一杯香喷喷的拉花咖啡，那图案是一个心形。
还有一根蜡烛燃着，代表着祝福。
苏需要找一个地方，先把蜡烛吹灭，然后再把这些美食消灭。
她端着托盘，走过长廊，站立在起居室的门口停住了脚步。
她看见罗的嘴张着，象是一条被钓着的大鱼，瞪着眼睛，一副惊愕的样子。
他坐在那张土耳其地毯上，靠近壁炉的地方，手里捧着一本厚厚书。
她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你？]他的样子到是惊到了她。
[我的天，]他依然是惊愕的神情。
[你，]他又吐出了一个字。
[我怎么了？]她以为她的脸上沾有什么食物之类的。
但是之前，她并没有偷吃。
[你，]他又说一次。
[你真象维纳斯！]罗扶了扶他的眼镜，终于说出了中心词。
[维纳斯？维纳斯没有臂，而我有臂。]她说。
[是的，那是所以我能看到你，你象一个活的美神，苏！]罗的眼睛放着光。
听到他说这些，她的脸上有了微微的潮红。
苏盘腿坐在土尔其地毯上，把托盘放在了自己的面前，在吹那支蜡烛之前，她对罗说：[谢谢你！罗，今天就是我的生日。因为，我每天都是新生的，也祝你快乐！][等一下，我为你拍一张照片。]罗拿出相机，取下镜头盖，对准了她。
[咔嚓！][噗！]烛上飘走一缕青烟。
苏在心里对自己说：[祝我每一天的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