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扑哧一笑，“自然，皇上，如果您真的对我别有用心，当日就不会那么容易的让我离开陈国了。”
“你倒是越来越聪明了。”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总会成熟些的。”
“慕姑娘，朕还真是羡慕顾倾然，虽然你嫁给顾倾寒可能有诸多的迫不得已，但是，慕姑娘，你既然不爱他，又何苦委屈一生，朕是没了机会，可是顾倾然还在，你难道愿意让自己后悔吗？”
“我已经别无选择了。”
“你还想和顾倾然在一起吗？”
“已经不可能了，我已经……”
“朕就问你想不想，没问你其他的。”
“想，当然想，我这辈子心里认定的只有他！”
“那好，朕会帮你的，就当是还了你当日帮助溶月的那份情，朕也就了无牵挂了。”
“你能做到吗？顾倾寒他……”
“凭朕一己之力自然做不到，可是慕姑娘，你别忘了，你认为顾倾然知道真相后，就会坦然接受？你当真是看轻了你们之间的感情？”
“没有！”我当即否定道，“这么说，你会选择与东陵哥哥联手？”
“我想顾倾然是十分愿意的，所以，之后的讯息，我会派信鸽与你联络，到时里外接应就好。”
“好，皇上，南烟多谢您的救命之恩。”
“客气了，如果此刻溶月还在，那该多好……”
“皇上，我想溶月姑娘现在一定很幸福。”
宇文璟淡淡一笑，“或许吧，慕姑娘，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好。”
我们在谈判的地方道了别，我告他东陵珏还有一个月才会彻底醒来，这一个月我会想方设法不让顾倾寒起疑心的。
宇文璟让我好生照看自己，便离开了。
回到营帐后，大军已经开始收拾准备返程，这场战争，大概是持续时间最短的一次吧，只有一次交战，双方的损失都很小，其实宇文璟也很清楚，他得保存实力，毕竟他的父皇不像顾之明那样，留给自己的是一个烂摊子。
宇文璟靠着自己的努力，才让陈国有了今日的地位，已然是不容小觑，就连东陵珏曾经也说过，宇文璟如果是他的兄弟，那么他是绝对放心将楚国交给宇文璟的。
可是上天偏偏让两个人分道扬辘，终有一日，宇文璟和东陵珏，会决出一个胜负，只是这一天，还有很久，而现在，我要做的，是跟着顾倾寒，去衡州，然后……
趁着顾倾寒还在帐外视察，我偷偷的写了短笺，告诉慕师傅东陵哥哥的毒已经解了，让她直接去衡州找我。
小心翼翼的做完这一切后，我才稍稍放了心，终于，除了东陵珏，一切的事情，总算是放下了，我无法想象东陵珏醒来后知道真相是什么情况，我只能在心里虔诚的乞求上苍，不要让每一个人再受到伤害。
“南烟，收拾好了吗，我们该起程了，过几日，就会到衡州了。”顾倾寒走进了帐内，总是这样不经意的出现，我竟然也习惯了。
我微颔了下首，“好了，我们可以走了。”便拿了东西转身出了帐子。
帐外，大军早已整装待回，之前由重臣举荐的两位大将见到我后都行了大礼，“末将给皇后娘娘娘娘请安，您的轿子已备好，请娘娘上轿。”
我将两人扶起，笑道：“不了，我已经不是皇后娘娘了，你们回宫后自然会知道的。”
两人不由得一惊，但还是说道：“末将遵旨。”
“我会和恒亲王一块离开，大军就由你们负责带回。”
“末将遵旨。”
终于，一切交代完后，我坐上了去往衡州的马车，车窗外的风景依旧大好，可我的心，越来越空，越来越空。
一路上，我们交流的其实很少，我极少开口去向顾倾寒询问什么，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他会掀开帘子，问这问那，左不过是应承几句，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感情，顾倾寒自然是体会的到的，他倒也很知趣，放下帘子继续前行。
夜晚，星河辽阔，我会躺在草地上，望着一望无垠的长河发呆，思绪飘到很远很远，有时，我竟然快要忘记我是谁了。
“南烟，你是不是很恨本王？”我正在发着呆，顾倾寒就蹲在了我身旁，没有任何思索，我准备起身，却还是被他拉住了，只得坐了下来。
我将头埋得很低，好久才说出一句话：“民女不敢。”
顾倾寒就突然将我拉入怀中，我下意识的先护住了腹部，我已经很对不起东陵哥哥了，我们的孩子，说什么，我也要保护好她。
“你有什么不敢的。”顾倾寒的视野变得冷冽，他将我搂的很紧很紧，他的唇抵在我的脖颈上时，我却感到一阵冰凉。
“倾寒……”我低低的唤了一声。
明显感到他环着我的双臂微微有了抖动，我轻轻叹了口气：“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的。”
“你想反悔？”
我笑着摇了摇头，“你觉得我逃得了吗？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会实现我们之间的约定。”
嗖的一下，顾倾寒将我紧紧地抱住，“南烟，本王一定会好好对你，好好对你。”
我看着眼前辽茫的夜色，这曾是我年少时渴望的自由，如今我只身于这片广袤的天空之下，却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兴致，那些被岁月剪碎的记忆，终于，是要被这遥遥无期的长河渐渐吞没。
七日后，衡州。
南方的衡州，似乎已经十分温暖了，江河两岸早已绿柳成荫，因为临江，这里的经济倒是十分发达，马车在石板路上支扭支扭的前行，窗外传来阵阵嘈杂的声音，顾倾寒告诉我还有一刻钟便会到府里了，而此时，我还在发着呆，手里拿着几日前在琴城做的白兔面具。
那是行程的第四日，这几日总是感到心情很糟糕，晨起时也不知为何就莫名的哭了起来，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哭，我真的感觉自己有些神经质了。
“南烟，你哪里不舒服吗？”顾倾寒听到我的哭声后立即赶了过来。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就是想哭。”
“怎么会这样子呢。”
“倾寒，大概是有了疯病吧。”
顾倾寒当即脸色一沉：“乱说，本王看你是心情糟透了，我们就要到琴城了，今儿就先不走了，本王带你去琴城好好玩。”
起先我是没有什么兴致的，但经不住顾倾寒的连连要求，我总算是答应了，好，既然这样，我一定要吃穷你。
于是，其余人都留在了城外的树林休整，顾倾寒拉着我的手当即向城里奔去，琴城虽小，可是五脏俱全，什么都有，于是，我开始在每一家商铺里疯狂的买，不论是喜不喜欢，只要看起来顺眼，我连价格也懒得问，直接要掌柜包了。
那掌柜大概也是从未见过如此客人，自然是心花怒放，马屁拍了不少，就这样折腾了一早上，也不知花了他多少银子，只是他手上已经堆满了东西，却未有一点不耐烦的样子，甚至是淡笑着的。
我只得瞪了他一眼，笑什么笑，等把你的银子花完了，看你还笑！
随意拉了一个路人，问了全城最高档的酒楼，二话不说直接奔了过去，店小二忙过来热情的招呼着。
我还在听店小二报着菜名，一旁的顾倾寒就开了口，“不用说了，把你们家最贵的，最好的，都上。”
我当即目瞪口呆，可是顾倾寒满不在意，把玩着手里的茶盏，饶有兴致的看着我。
终于，一番“狼吞虎咽”后，我满意的出了酒楼，只是人往往吃饱了就困，再加上早上已经走了不少路，这剩下的铺子，我是真的不想再去了，本来，我就是对这些铺子没有什么兴趣的，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想让顾倾寒生气罢了！
我还在张望着，顾倾寒就悠悠的开了口：“南烟。”
当即心生窃喜，看来，顾倾寒是受不住了，我刚要开口说话，顾倾寒却将脸凑了过来，小声说道：“我们还有那两条街没有逛呢，你休息好了，我们就过去吧。”
我当即一脸鄙视的看着顾倾寒，没想到顾倾寒却一脸无辜，我当即故作生气：“不好玩，不去了，我们回去。”
说罢就转身准备出城，顾倾寒就快速的跟了过来。
走了没有多久，就被路边一个卖各色面具的小铺子吸引了过去，其实我看中的，只是那个看起来有些蠢萌的大白兔，我便不自觉的走了过去。
“夫人，您随意看啊，我们家的面具，都是手工制作，质量好得很。”面具掌柜热情的招呼着。
因为急于想买下大白兔，我也未计较这掌柜喊了我夫人的事，不过我想顾倾寒应该是颇为高兴的，不经意间瞄了他一眼，果然，顾倾寒看起来颇为得意。
“掌柜，这个面具我要了，多少钱？”
“不贵的，二十文。”
“好，我要了。”
命中注定
白露
2024-12-24 15: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