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哥哥……”溶月伤心的哭了起来。
宇文璟顺势抱住了溶月,“别哭,溶月,等明日烨凛醒来,一切说清楚,我想他会答应你的。”
“若他不答应呢。”溶月抽泣着。
“那我就是抢,也要想办法将你抢回来,到时候,我会将后宫那些女人全部赶走,这样,你就不会再受到任何威胁了。”宇文璟紧紧抱着溶月。
溶月靠在宇文璟胸前,哭了很久,宇文璟眸中溢满悲伤,为何,为何会这样……
偏殿内,如泣如诉,空气中弥漫着悲伤的意味,这本是美好幸福的洞房花烛夜,却因为这样残忍的事实而改变了一切,烨凛,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一个时辰后,宇文璟先离开了偏殿,面色清冷,看不出任何悲伤过的迹象。
“皇上……”董卓迟疑的开了口。
“无事,回宫吧。”他尽量压低着声音。
待马车缓缓驶出将军府后,溶月也推开偏门,径直向灼华阁走去。
屋内,红烛摇曳,大红的喜字,大红的纱幔,此时在溶月看来,都是针刺一般的痛,榻上,烨凛面色殷红,醉的不省人事。
“嗯……溶月……我娶到你了。”烨凛突然大笑道。
“溶月……我会对你好的……”
“溶月……溶月……”
溶月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烨凛,一如十年前,他冷冷的举起长剑一般,半晌后,溶月坐在案几旁,发了一夜呆。
第二日清晨,烨凛醒了过来,摸了摸身旁,空空如也。
他立刻坐起,“溶月……”目光扫到案几时,溶月背对着他,一身喜服,烨凛微微一笑,径直下了榻走到溶月身后,环抱住了她。
“怎么起的这么早。”他闭着眼睛,语气温柔,“我太高兴了,竟然不知不觉间就喝醉了,不过没关系,我们既已是夫妻,也不急在那一时。”
然而溶月只扫视了一下环在她腰间的双手,下一秒便用力将它拿开。
“怎么了?”烨凛顺势坐在一旁,依旧笑着。
溶月冷冷的看着他,“我想跟你讲个故事。”
烨凛趴在案几上,点了点头,“好啊,你说。”
溶月将放在案几上的手稍稍挪开,说道:“有一个小女孩很可怜,很小的时候父母亲便被人杀了,就在她想要逃跑的时候,那些人还是追了过来,有一个人坚持要杀了小女孩,但另外一个却悄悄的将小女孩放走了,十年后,小女孩长大了,来到了宛丘,错把十年前要杀自己的人当成了放自己逃走的人……”
“溶月……”听到这里,烨凛猛地抬起了头,吃惊的看着她。
“等等,让我把故事讲完。”她说道,“可是这个人不但不说明实情,还就此隐瞒了下来,让这个女孩差点就害死了十年前救过自己的人!”说道这里,溶月起身,笑道:“烨凛,你觉得这个人是不是该死。”
烨凛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抱住了溶月,“溶月,溶月我不是有心要瞒你的,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啊,十年前我不过是作为将军在履行自己的职责,可是十年后,我愿意用生命来保护你的啊。”
溶月将烨凛的手用力的掀开,说道:“初到宛丘,我无处可去,是你收留了我,教我剑术,也解决掉了那些要追杀我的人的问题,我很感激你,虽然你顶替了璟哥哥,但这样看来,算是一笔勾销,我不会恨你,求你写下休书,放我走吧。”
烨凛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昨日成亲,今朝分离?“不,你是皇上御赐的正夫人,你与将军府签过死契的,这不可能!就是因为我不是十年前的小哥哥,所以一切都变了吗!”
溶月没有说话,径直离开了灼华阁。
身后,烨凛大喊:“我决不会写休书的!!!”
“主子,您怎么过来了?我待会儿就过去服侍您。”春蕙阁内,侍女云儿正在梳妆。
溶月微微有些惊讶,“这里……?”
“哦,回主子的话,将军吩咐过,以后您就住在灼华阁了,所以这春蕙阁闲出来,就给云儿住了。”
听到这里,溶月不禁苦笑,做的还真快。
“以后要称夫人,不能再叫主子了。”身后响起了烨凛的声音。
云儿当即跪在地上,“是,将军,奴婢失言,请将军切勿生气。”
“你先下去吧。”
“奴婢告退。”
“以后这里是云儿的住处,灼华阁是你的住处。”终于,沉默了好久,烨凛还是开了口。
“你当真不写休书?”溶月并未回头。
“是。”烨凛回答的十分干脆。
“烨凛,既然事实已清楚,你我又何苦纠缠不清,这样子,只会让我们都不顺心,徒增烦恼不是吗?”
“那也好过身边没有你,溶月,我有信心,我们会回到之前的。”
“呵呵,回到之前?”溶月苦笑道,“当我知道一切时,就已经回不去了,烨凛啊烨凛,你别忘了,是你亲手毁了这一切,你既不愿意写休书,那就顶着这个有名无实的关系,慢慢熬吧,总有一天,你熬不住了,就会写休书了。”
烨凛笑道:“静候夫人。”
看到烨凛如此,溶月真是恨不得给他几巴掌,她走过去将他一掌推开,快速的离开了。
“夫人,夫人您等等我……”
“云儿,以后没有我的旨意,不要让烨凛进灼华阁半步,还有,灼华阁与春蕙阁相距有些远,灼华阁地方大,今日你就搬过来。”
“这……”云儿又吃惊又为难。
“需要重复吗?”
“不,云儿知道了,夫人。”云儿一路小跑跟着。
烨凛站在那里,脸上溢满了哀伤,溶月,只是因为一个小哥哥,这前后的变化为何如此之快,如果我与宇文璟换了位置,你会这样对他吗?
自溶月吩咐过后,灼华阁的大门一直都紧紧关着,几天来,烨凛都不得而入,他实在放心不下,便好几次借着轻功偷偷溜了进去,发现溶月并未有什么异样,也就放下心来。
几日后,灼华阁的大门突然打开,服侍的侍女太监陆陆续续的进出,烨凛看在眼里,心里却充满了疑惑。
“李凌,本将军让你暗中注意着夫人的动向,这几日是怎么了?”
“回将军的话,属下只知夫人命人从府外购进了很多花移植在庭院内,其余的就不知道了。”
“什么花?”
“好像是,朝颜。”
“朝颜……朝颜……”烨凛念着念着,突然笑了起来,“溶月啊溶月,你就真的忘掉了之前的所有吗,就因为宇文璟十年前救了你,你就对他这般深情?溶月,你别忘了,去年是我收留了你!你的命都是我的!
溶月在灼华阁内种植朝颜,宇文璟在宫内种植夕颜,一朝一夕,相对而望,互诉衷情,溶月这是在告诉烨凛,她的心中现在只有宇文璟吗?
夜晚,烨凛放下手中的公务,径直去了灼华阁,门依旧紧闭,里面却传出了溶月银铃般的笑声。
这样能让她开心些,也是好的,于是烨凛飞身立在灼华阁的屋檐上,朝笑声的方向寻去,长廊之上,被朝颜环绕,长廊尽头,烨凛瞬间笑意消失,他此时心好痛。
溶月依偎在宇文璟的怀中,宇文璟紧紧抱着她,两人看着夜空,聊得无比开心。
“璟哥哥,你看,月色下这些朝颜也是开的不错呢。”
宇文璟点点头,“哪日你想进宫,我们再去我们的小花园里。”
“好,璟哥哥,好希望能一直呆在你身旁。”
宇文璟微微叹了口气,“溶月,都是我不好,一纸诏书,让你……”
溶月立即堵上了宇文璟的嘴巴,安慰道:“没事啊,这样也好,反正我总会让烨凛休了我的,他总不能这样孑然一身过一辈子。”
“呵呵,孑然一身。”烨凛凄苦的笑道,溶月,你好歹还是我的夫人,就说我孑然一身,会不会太过残忍?
溶月叫宇文璟璟哥哥而非皇上,宇文璟对溶月,也不再自称孤,这世上,怕只有溶月可以这般了。
烨凛立在屋檐之上,看着长廊尽头的一切,不一会儿,泪水便模糊了眼睛,夏日的夜晚应该是炎热干燥的,可在烨凛看来,阵阵袭来的,却是让他浑身颤抖的冷风。
“皇上,你与臣的夫人半夜在此闲聊,可尽兴?”烨凛突然飞身而下,径直落在宇文璟与溶月身前,溶月顿时感到有些不安,因为烨凛的语气,已是十分客气了。
然而宇文璟却笑到:“到底是谁的,想来你心里清楚,你顶替了孤的位置,孤没有怪罪你,已是十分宽容了。”
“呵呵,是吗,溶月,如果我是他,他是我,你还会这样对他吗!”烨凛大喊道!
这句话着实把溶月问住了,溶月没有看向他,而是将脸别了过去。宇文璟看到后,也收起了那丝微笑:“烨凛,注意说话分寸。”
“什么分寸不分寸!宇文璟,枉你为一国之君,竟然与别人的夫人在此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