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李从珂正在批阅奏书,嘉懿快步走进,单膝跪下,“臣弟参见皇兄。”
“不必多礼,赐座。”李从珂放下奏书,说道。
“谢皇兄。”嘉懿坐了下来。
“皇兄一早召我入宫可是有急事?”嘉懿问道。
李从珂端起书案上的青花祥云纹茶盏,用茶盖轻轻掩了掩,说道:“嘉懿,你办事果然让孤放心,孤想着开春就为你们赐婚。”
“皇兄!”嘉懿站了起来。
李从珂却摆手示意他坐下,他喝了一口茶,说道:“你为夏以芟亲设发髻的事都传到宫里了,叫什么团留情丝?”李从珂大笑,“孤的弟弟果然有一手,想必那夏以芟已经喜欢上你了吧。”
嘉懿一听,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还好皇上不知他的心事,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如皇兄所愿,今日臣弟前往夏府,夏姑娘告知夏元朗此事,却是未想到夏元朗答应了下来。”
“哦?”李从珂似乎有些吃惊,又说:“这夏元朗的心思谁有真的能看透,我们还得防着他,这计划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臣弟……知道。”嘉懿略有迟疑的说着。
“如此,你便和夏以芟好好发展吧,等开了春,孤便为你们赐婚。”
嘉懿跪了下来,双手抱拳,“谢皇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愫,但嘉懿的拳头,却是用力的攥在一起。
“臣弟告退。”嘉懿走出了御书房,面色平淡,没有任何涟漪,仿佛又回到了冷面王侯的日子。
午后,夏元朗被召进宫内,御书房内,李从珂与夏元朗秘密的谈了三个多时辰,晚膳时分,夏元朗才回到夏府,一直沉默着。
用膳时,夏元朗才开了口:“蜀国近期多次侵犯我唐国边境,皇上想派我前去游说签订盟约,顺便考察一下两国的民间境况。”
“爹爹,您答应了?”夏以芟问道。
“嗯,此行大概得三个多月,芟儿,爹爹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夏元朗看着夏以芟,疼爱的说道。
“爹爹,放心好了,我都多大了。”夏以芟笑着说道。
“来人,吩咐下去,明天启程。”夏元朗清了清嗓子。
第二日一大早,夏以芟便站在夏府门口,泪眼汪汪的看着夏元朗的马车缓缓驶出,待消失在视线时,却是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解放了!”夏以芟高呼,夏夫人和一干侍女睁大眼无奈的看着她,这夏以芟可真是个古灵精怪的鬼马丫头。
夏以芟换了衣服,便出了门,直奔明府。
“什么?他不在?”夏以芟望着门外的侍卫,语气里带着些失望。
“是的,夏小姐,侯爷昨天就未回府,奴才也不知侯爷去了哪里,不过小姐,侯爷经常这样,有时好几个月都不回来,我们大家都习惯了。”因着是夏以芟,侍卫的态度毕恭毕敬。
“哦,好的。”夏以芟悻悻离开。
夏以芟回到夏府,一整天都把自己关在绿萝阁内,闷闷不乐。
“招呼都不打,就这么消失了。”夏以芟很是生气,“等你回来,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你。”
“小姐,您吃点东西吧。”清儿端了些茶点,耐心的劝到。
“拿下去吧,我没胃口。”夏以芟趴在桌子上,眼珠子咕噜噜的转着。
“小姐,若是侯爷回来,看到您这样,定会生气的。”清儿真是苦口婆心。
夏以芟并未理会,她起身躺倒软榻上,侧过身去。
一天,两天,三天……,夏以芟越来越难过,人也消瘦了不少,本以为爹爹不在自己自由了,没想到却是如此的痛苦。
一个星期后,嘉懿仍未出现,晚间,夏以芟褪去衣物,只穿着单薄的亵衣亵裤,白色丝质面料,腹部的地方绣了几朵梅花瓣儿,光脚站在毛绒月白蝶纹地毯上,右足踝处系着一根红色的绳子,站在梨木镂空雕花窗前,茫然的看着窗外,只偶尔眨一下眼。
月色朦胧,清冷的月光透进窗户泠泠的洒进绿萝阁中,清瘦的身子,白皙的皮肤,光滑柔软的脊背被长泻的青丝覆盖着,胸前微微隆起,被贴身的亵衣衬托的分外有致,清水芙蓉,天然无饰。
清儿稍稍灭了些灯,便说:“小姐,快歇息吧,站在那多冷啊。”
“嗯,我知道,你先去睡吧。”
屋内,一片寂静,只剩下榻边幽弱的烛火衬出一个孤寂的影子,夏以芟微微叹了一口气,“夜夜相思更漏残,伤心明月凭阑干,想君思我锦衾寒。”
突然,门支扭一声被推开了,夏以芟心中一惊,夏府守卫一向严密,一般盗贼是根本不可能进来的,这是谁呢?
闪进一个黑影,门被轻轻带上,还未及反应过来,夏以芟便被那黑影一把带入被子里,紧紧的箍在怀中,最后一点烛火,也被熄灭了,徒留漆黑寂静。
夏以芟完全懵了,可此时正被那黑影捂着嘴巴,禁锢在怀中,重要的是,自己只穿着亵衣亵裤,莫不是来劫色的?
夏以芟下意识的反抗着,却没有任何办法。他的气息渐渐扑来,他的温度也渐渐传来,他的手此时紧紧握着她的手,如此熟悉。
好久,夏以芟鼻子一酸,带着哭腔:“是你吗?”
“芟儿。”黑暗中,响起那个日思夜想的声音。
夏以芟不在说话,扭头埋在嘉懿的胸前,嘤嘤的哭了起来,嘉懿紧紧抱着怀中的人儿,唇埋在她的发间。
半晌,夏以芟才止住了哭声,点了烛火,才看到那张思念的脸,那张一眼就无法忘却的脸。
他的脸上略带倦意,一头墨发随意披散着,黑色的夜行衣将他的健壮精炼身材衬托的淋漓尽致,此时,正笑着,那笑,带着心疼,带着歉意。
“芟儿,我好想你,很想很想。”嘉懿再次将夏以芟揽入怀中,并盖上了厚厚的被子。
“一声不吭的离开,你知道这些天我有多担心。”夏以芟故作生气。
“是我不对,芟儿,以后不会这样了。”嘉懿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疲惫。
“我感觉你有些累了。”
“是啊,芟儿,突然就觉得好累。”
“那快休息吧。”夏以芟看着疲惫的嘉懿,很是心疼,拉了拉嘉懿,准备让他躺下休息。
“不行,你不听话,我得惩罚你。”嘉懿突然对着夏以芟坏笑。
“啊?”夏以芟一头雾水。
“你看你,瘦了这么多,一定没有好好吃饭,我说过,若你不听话,我可是很有办法的。”嘉懿神气的说道。
夏以芟哑口无言,百口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