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湖边,夏以芟与康瑾萱相对而立,一人素婉,一人雍容,她如水,她似火。
“狩猎大会时,你让我出尽了丑,你说何事?”康瑾萱开了口,直勾勾的盯着夏以芟。
夏以芟一听,只是觉着好笑,嘉懿对她那般,干自己何事?
“这与我又有何关系?”夏以芟并未看康瑾萱。
“有何干系?好啊夏以芟,若不是因为你,侯爷怎会无视于我?”康瑾萱很是生气,带着一丝不甘。
“你来找我,就为这事?”夏以芟听着她无理取闹,有些心烦。
“怎么?”康瑾萱看到夏以芟一脸平淡,心中更是气愤。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夏以芟,你有什么好的,侯爷怎么偏偏就喜欢上了你?”康瑾萱走上前去。
夏以芟一听,原本波澜无惊的眸子突然一震,“你说,侯爷喜欢我?”声音似乎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康瑾萱便更是气的不得了,“好你个夏以芟,原来你竟喜欢上了侯爷,妄我爹多年在朝中暗暗支持夏丞相。”
夏以芟瞬间无语,她只觉得康瑾萱很是无理幼稚,大人官场之间的事,和她又有何干系,难不成自己喜欢侯爷,就是欠她的。
“似乎我爹也并不稀罕。”夏以芟对着康瑾萱淡淡一笑。
康瑾萱彻底恼怒了,她一把揪住夏以芟的领子,睁大眼睛,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夏以芟,别仗着自己的地位就不知好歹。我知道你习水性,淹不死你,这大冬天的,让你清醒清醒,未尝不是件好事。”说完,用力将夏以芟推入湖中。
远处等待的清儿听到扑通一声,立即跑了过来。
“小姐。”清儿惊慌失措。
“夏以芟,你好好清醒清醒,今日算是警告,敢和我争,我必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康瑾萱看着湖水中的人儿,大概已经失去了理智,厉声道,“青萍,我们回府。”
夏以芟拼命地向湖边游去,湖水冰冷蚀骨,她只觉得全身麻木不堪,寒气入侵,湖边,是清儿大声的呼喊。
“小姐,就快到了,您加把劲。”清儿也慢慢向水中摸去,冰冷的湖水,浸透着夏以芟的心,果然,喜欢上他,就会倒霉吗?
待清儿将夏以芟拉回岸上时,夏以芟早已浑身湿透,此刻瑟瑟发抖,清儿脱下自己的棉衣,披在了夏以芟的身上,她正帮夏以芟搓着双手,心中万分担心。
远处,传来了马蹄声,清儿心中大喜,总算有救了,隐隐约约似乎有两个人骑马而来。
“小姐,坚持一下。”她将夏以芟安顿好,便跑了过去,这才发现,是明候嘉懿。
“侯爷!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吧。”清儿跪在地上哀求着。
“夏姑娘怎么了?”看定是夏以芟的贴身侍女,嘉懿心中一颤。
“她被康家小姐推到湖中了,虽说我们小姐习水性,但这大冷天儿的,定会生病啊。”清儿哭哭啼啼到。
嘉懿看到了一旁瑟缩着的夏以芟,立刻跳下马,跑到夏以芟身边,将夏以芟抱了起来,怀中的人儿浑身冰冷,不停颤抖,不断的呓语着,他将夏以芟抱上马,对着周叶说,“小叶子,你将清儿姑娘带回府上。”便转身离开了。
“清儿姑娘,请上马吧。”周叶很有礼貌的说。
“谢谢。”
明候府雅风阁内,大夫正在给夏以芟把脉,良久,大夫说道:“姑娘因寒气所侵蚀体内而导致的风寒,我开些驱寒之药,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恐怕会落下病根,以后每逢寒时,身子都会有些不适。”
“知道了。”嘉懿面无表情地说。
“告辞了。”大夫说完便离开了。
“清儿!”嘉懿走到清儿身边,面色严峻,“到底怎么回事。”
清儿含着泪,说道:“康瑾萱约着我们小姐到未央湖边,说是有要事相商,然后小姐便把我支走了,等我听到扑通一声时,小姐已经落水了,这肯定是康瑾萱做的,好在我家小姐习水性,不然这性命都难保。”清儿越说越难过。
嘉懿脸色越来越黑,却是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便对着清儿说:“你回府一趟,将今日所发生之事一五一十的禀报夏丞相。”
“是,侯爷。”
嘉懿微微叹气,走到夏以芟身边,似乎还是迷迷糊糊的,他摸了摸她的脸,眸子中一簇怒火燃过。
“侯爷,汤药熬好了。”周叶在门外喊着。
“进来。”顿了顿又说,“给本王,你先退下吧。”
“是,侯爷。”
嘉懿轻轻吹着汤药,待有些温后,他将夏以芟扶起,纳入怀中,而后舀了一勺,送进了夏以芟苍白的嘴中,喂完后,他将药碗放在一旁,却并未将夏以芟放下,而是依然揽在怀里,闭着双眼,轻吻着她冰凉的脸颊,屋内,炭火燃的正旺,屋外,寒风依旧。
相思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
夏府书律阁中,清儿站在一旁,低着头沉默不语,夏元朗正坐在椅上,因愤怒而脸色铁青。
“清儿,你说的,可是真的?”夏元朗声音低沉。
清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人,清儿所言句句属实。”
夏元朗猛地一拍桌子,“好个康澄,平日看你还老实,没想到啊,竟然敢欺负到我夏家头上,我定要你给个交代。”然后,站起身来,“来人,备车,去康府。”
康府内,康瑾萱一脸恨意,笔直的跪在地上,康澄浑身散发着怒意,很显然,康澄已经知道女儿捅了这么大个篓子。
“瑾萱啊瑾萱,你说你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夏丞相的女儿,你让爹怎么和夏丞相交代!”
“爹,这能怪我吗?”康瑾萱很是不服气,自己不过是教训了一下夏以芟,有什么大不了的,爹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
“你还说,从今儿起,罚你到藏书阁面壁思过一个月。”
“爹!”康瑾萱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来人,将小姐送去藏书阁,一个月内不许出来,若有差错,定不轻饶。”
康瑾萱就这么被拖进了藏书阁,而她对夏以芟的恨意大概也更深了。
夏元朗赶到康府时,康澄满脸歉意,全家老少都在府外迎接,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好说歹说,总之这事是这么过去了,然而这么一闹,这丞相和统领从此也只是萍水相逢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