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焱从走廊上起身,脑中一片空白。虽然视线是模糊的,但她还能分辨出这是一条走廊。想不起她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自己身上被血迹染的乌黑,她也没在意。
她只觉得悲伤、寒冷,心脏莫名的抽痛着。
她,忘了什么?
炎焱走下楼梯,周围温馨的布置却让她有流泪的冲动。
房子上方的结界已经没有了,炎焱走到院子,“这里是······魔界!”
混乱的记忆使她的头胀痛着,“该死!”她想不起来在魔界的原因,有重要的事情忘了,“到底是什么!!”
跪在院中,炎焱死命的想,脑中却什么也没有。
炎焱走出院子,奔跑在魔都的大街上,想要发泄,又不知该发泄的情绪是什么。直到自己筋疲力尽,昏倒在墙角。
梦中她看见了三个人,面容模糊的令她绝望。是看不到的绝望,还是忘了的绝望。
“你醒了。”
炎焱被人扶起,喂了一口不是很纯净的灵水。
“你······”她的声音有些干涩。
“我是缳,出门的时候看见你在墙角倒下,就把你扶了进来。”缳身边魔族,却有同情心,“感觉好的了吗?”
“嗯,谢谢。”炎焱的视线还是没有恢复。
缳拿着手在炎焱眼前挥动,在炎焱睁眼的时候,眼神过于呆滞,让她不得不怀疑。在魔界要是看不见,有没实力,和废人没区别了。
炎焱能看到模糊的影子在晃动,“怎么了?”
“你的眼睛······”
“暂时看不到了。”炎焱无所谓的笑笑。
缳是个小侍女,每天都有工作,也不可能抽出空去照顾炎焱。
炎焱的适应性强,眼睛看不见也能照顾好自己,有时还能帮缳做点小事。冷静下来后,才发现自己一身的修为都没有了,在魔界一个小魔她都打不过,谈何去治疗双眼。
炎焱住的地方是这座巨大庭院的小小一角,她平时只在周边走动,不会离得太远。
红火的头发映着苍白的脸有了几分脆弱,炎焱靠着树干,眼神飘忽。她脑中混乱的记忆碎片整理好后,还是想不起最重要的东西。
修为尽失的她也感应不到接近的气息,对方走到她面前,她才从混乱中回神。
“你从哪儿来的?”对方打量着炎焱,他府中还有这么弱的东西。
“你是谁。”炎焱没有回答,这人给她的感觉很不舒服。
“呵呵,你不知道?”对方捏着她的下巴,立马就红了一块。
缳刚回来就看到她的主人阴沉的眼,“魔君,她是缳带回的人。”这里并没设下结界,侍女出入都很方便。
“哦?谁允许你私自带入的?”魔君蛊灱话是对着缳说的,眼睛却盯着炎焱。
“魔君恕罪!”缳害怕的跪在地上,“她的眼睛看不见,缳就暂时让她住在这里。”
“看不见啊。”蛊灱贴近炎焱,“真是脆弱。”他的手只要轻轻一捏就能让她灰飞烟灭。
炎焱歉意的对着缳,没有理会蛊灱。
蛊灱不怒反笑,这弱小的东西还敢忽视他?
跪在地上的缳不敢抬头,得罪这位魔君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炎焱被蛊灱带走了,缳与生俱来胆小令她不敢对发怒的魔君说一个字,她怕死,她也没有炎焱的无所谓。
平常魔君是不会管这些闲事的,可惜却遇上此时的炎焱。
炎焱是被蛊灱拖着走的,她的眼睛看不见,一路磕磕绊绊,最后被丢下地上。
她现在的状态就比普通人强点,蛊灱拖了一路,炎焱也没有累的感觉,除了狼狈点,神情不变。
“骨气是有,可惜······这么弱小的你,有什么资格拥有傲气。”蛊灱想把炎焱身上的傲骨全剃掉,那样一定很有意思。
炎焱趴在地上,心里嘲讽自己:‘骨气?呵呵······’她的记忆都是混乱的,无力去应对周围了。生命掌控在别人手中,谁不会在意呢?可是她早已失去了感觉,疼的感觉都没有了,还能知道害怕这两个字。
蛊灱看着炎焱脸上的嘲讽,扯着她的头发,迫使她抬头,“不怕吗?”他笑着恶劣,“来人!将她拖进地牢!”
两个侍卫很快进来把炎焱提走,动作就像对待一个死物。
阴暗的地牢,湿淋淋的水,还有强大的怨气。这个地牢惨死过无数的生命,淡淡的血腥预示着亡灵在死后的不甘、怨恨、痛苦。
炎焱缩在地牢的一角,阴气盘绕在她周围,她似乎不受影响。
脑中刺痛一下,混乱的记忆中,引发的负面情绪不知不觉的出现。
悲伤而又绝望。
地牢里的亡灵最主要用的就是精神攻击,在这里很少有人待上两天,那些消极情绪就能令人的精神崩溃。
炎焱隐约听到耳边的声音。
“别哭······”
是谁在说话?
炎焱头痛欲裂,身体开始颤抖。
“不——”
她看到一把黑色的匕首刺进对方的胸口,无能为力制止。
蛊灱没想到炎焱这么快就会崩溃,实力弱,连精神都这么弱吗?他有些失望了,以为是有趣的东西,事实却是没用的废物。
“魔君~在看什么?”
蛊灱转身,画面消失,“来了。”
恬姁柔若无骨的靠着蛊灱,媚眼微挑,“我还以为魔君是忘了姁儿了。”
“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这个大美人啊。”蛊灱一把抱起恬姁进了内室,把炎焱的事抛诸脑后。
缳守在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静立不动。她还没看见在地牢中活着出来的,炎焱的情况她不抱希望了。她不该为了图方便把炎焱安排在那个院子,魔君以前是不会去那里的,谁知道这次这么巧碰上了炎焱。
炎焱沉睡的时候,体内的最后一点力量发挥作用。
红色的轻雾附在她身上,精神攻击被打散,记忆虽然没有修复,但是不至于崩溃。炎焱基本的事情还记得,对关键的却想不起来。
侍卫把她拖了出来,“居然还活着。”他们同情的看着炎焱,活着还不如死了好。魔君的手段可不止这些啊。
蛊灱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古铜色的肌肤上残留着汗液。他掀起轻薄的纱帘,脚步沉稳的走到外室,逐渐逼近气息微弱的炎焱。
“呵!还活着呢,小看你了。”
蛊灱用脚踢了踢炎焱,对她无动于衷的样子更是气恼。他半蹲着,尖锐的指尖划过炎焱苍白的皮肤,一条红色的细线就贯穿大半张脸。
炎焱尽管看不清,眼睛也没对着蛊灱,脸上的疼痛根本不算什么。她在地牢就快看到的时候,画面却中断了,脑中只留下挥之不去的黑色匕首。
“不在意吗?”没有反应的像个木偶,让他想掐断她的脖子,看看是不是真的不会挣扎。
“匕首······”炎焱捂着头不住发抖。她拿着匕首要做什么?头痛的想撞墙,身体却使不出力气。
蛊灱盯着炎焱的眼睛,试探一会儿。用手附上了她的额头,探查到的精神十分混乱,“强行冲破带来的反噬吗?”他在炎焱体内感应到一丝别人留下的束缚之力,按理说她也有一点修为的,可是在反抗的时候都被冲散了。
蛊灱复杂的看着捂着头的炎焱,“缳,带她下去。”强行反抗没死都是她的幸运了,是什么毅力让她甘愿承受反噬也要冲破束缚?
站在外面的缳一颗心忐忑不已,魔君究竟是痛恨炎焱哪一点,这么折磨她。突然听到蛊灱的声音,愣了一下,然后小心的走了进去。魔君的想法,她一个小侍女猜不透。看蛊灱没有反对,她抱着炎焱快速离开。
缳是魔兵级别的魔族,抱起虚弱的炎焱走的非常快,就怕蛊灱反悔。她在魔都长大,做了蛊灱千年的侍女后,对魔君的威压也不敢直接面对。
恬姁在炎焱进来的时候就认出她了,直到炎焱被缳抱走,她才出了内室。她们之间并没关系,没必要因为炎焱扮演的恬姮牵扯到自己。